这几日贺峻霖一直陪着祁秣,两人似乎又回到了王府新婚的时光
祁秣抛下了前些日子的疑虑,又变的和从前一样高兴起来
但变故却极没有眼色悄然而至
得知父兄出事时,祁秣正值临盆
突如其来的消息使她受了惊吓,腹痛难忍,朝凤殿当即乱成一团
“快,快去请太医!”
“娘娘怕是要生了”
“去烧热水,去烧热水!”
贺峻霖听了小太监的话匆匆赶来,站在院子里面无表情的等着寝宫,像一座薄情寡义的佛像,如当年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寝宫里传来婴儿响亮的哭声,周围的人如释重负,贺峻霖几乎嵌入掌心的拳头微微松开,但脸上依旧让人感觉不到颜色
“皇上,恭喜皇上,皇后娘娘产下皇子”
“中宫喜的嫡子,恭喜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后娘娘”
贺峻霖脸上却没有多少欢喜的情绪,轻轻应了一声,扔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贺峻霖:朕政务繁忙,等皇后身子好些了,再来看她
只是这一等,边等了数月余
贺峻霖不来,宫中不免穿出些流言蜚语,索性他对她向来大度,各种赏赐流水似的如数搬进宫中
祁秣坐在主位上看着太监在下面唱礼,勉强勾出一抹惨淡的笑
祁秣多谢公公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一辈子只属于她一个,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罢了,她还有什么资本去争去抢呢,一个无权无势,容颜渐老的皇后,有什么资格再让他为她停留呢?
罢了,相敬如宾,也好
……
日子平淡无味的过着,但变故从未因此而消逝
记得那是个顶好的午后,祁秣正坐在院子里喂鱼,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衣着朴素的丫头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见到祁秣便扑过去,伏在她脚边
“小姐,小姐——”
祁秣被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那个丫头。
祁秣盼儿?
“小姐,小姐还记得奴婢”
祁秣你怎么了?怎的这个样子?
祁秣上前想扶起盼儿,但盼儿一咬牙,头重重的磕在石板上,声泪俱下道
“小姐,夫人不好了”
祁秣娘怎么了?
“夫人得知老爷公子的消息去了,皇上又并走了咱家的产业,奴婢只得来找小姐……”
祁秣伸出的手刹时一顿,她缓缓的直起身,只觉头晕,这些天的不安焦虑让她精神不济,此时闻此噩耗,她只觉头晕目眩,便一头栽倒在地
“娘娘!”
“小姐”
恍惚间,听着周围人焦急的叫喊,祁秣内心一片茫然
祁秣(我是不是要死了?)
祁秣(我要是死了,他会难过吗?)
再睁眼时,入目的便是满屋子神色各异的嫔妃奴婢,祁秣扫视一圈,没有他
是啊,他政务繁忙,怎会移动大驾前来
祁秣长久地盯着头顶的黄色幔帐,从前她最喜欢的明黄色,此时却像一片厚重的白布,将她压得喘不过气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一道明黄色的威严身影背着手踱步进来
他依旧面无表情,冷得让人心凉
祁秣静静的看着他,忽的就笑了,那笑容明媚俏丽,就像当初她说要嫁给他时一样,只是那脸色憔悴不堪,眉眼间满是疲惫。她早已经不是当初天真单纯的小姑娘了,他们之间的情感也早就不似从前了
贺峻霖隔着一片跪倒的人群皱眉看着她,薄唇轻悯,显得更加清冷寡淡
“回陛下,皇后娘娘晕倒只是忧思过度,加之过度伤心导致的,只要好好静养,就无大碍了。”
贺峻霖:知道了,都下去吧。
……
2023.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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