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爱复爱

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梦，浑浑噩噩，只是猛地乍醒过来便不知道所为何来。李赞抿了抿干瘪的唇，本来打算再阖上眼睛，却发现某个人不在，猛一坐起来，身上的西装顺着滑到腿上。李赞轻轻拈起压在矿泉水瓶下的锡纸。这什么啊？血书？——我出去走走！李赞拈起薯片包装的锡纸的一角，晃了晃，一滴番茄酱顺势滑到角落里……嘴角抽搐地笑了一下，睡意全无。这家伙跑哪去了？根据番茄酱的凝固程度来看，应该走了有一段时间。

李赞揉了揉太阳穴，拉开车门。还只是初春，天有点凉，他一边向街头走去，一边扣紧了西装的纽扣。一直走下去，听不到一点声音，华灯暗淡下来，没有了那种鲜丽，却让人极度冷静下来。突然，听到啪嗒啪嗒的声音，在那个转角，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她放缓了脚步，他保持步速。她愣了会，朝他笑。他无奈地笑得不易察觉，那笑容有如撒旦的微笑，让人不由得沉溺其中。距离5米，她才说话

李沁你怎么醒了？

李赞：你也不是吗？

他笑笑，停下脚步。

李沁难道你饿了？

他偷笑。想起刚才那张番茄酱留言，犹豫了一下，便顺着她的意思了

李赞：恩！

她走到他的身边

李赞：你刚刚去哪里了？

李沁去吃东西！

李沁在心里叫虚，其实她是找厕所去了，可是面对他，她不好意思说出口，李赞跟她并肩而走

李赞：车里不是有东西吃吗？

李沁嗯？我想吃点热的东西！

李赞无语的看了李沁一眼便说道

李赞：走快两步吧，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回去！

李沁（李沁不满地说道）刚刚我可是一直小跑着回来的，是被你拖下进度的。

李赞：真是的，一个人独食，都不给我打包回来！（李赞长长地拖长尾音，提高音量）好歹我也算个恩人吧！

李沁在李赞背后狠狠地，咬牙切齿地做了个嘴型（什么啊，早知道就从垃圾桶里翻点东西给他了！）李沁是因为尿急才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他的西装正披在她的身上，而他自己却蜷在一起。当时李沁什么也没想，就挪到椅边，把两条腿放下来。在局促的空间里，李沁一只脚支着车面，一只手撑着椅子，小心翼翼地把西装盖到李赞的身上。这里拉拉，那里扯扯，总算把他的肩膀给盖上了。李沁满意地坐在车里，可是车里焗闷的空气，竟让她整个人郁闷起来了……

她望向熟睡的李赞，像只小猫一样，只露出鼻梁以上，真的好像那个时候的他。只是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超出了她的印象之外。是啊，不太像，不是同一个人，怎么能够像呢？李沁越看越觉得不像。突然想起初遇的那天，那声“赞赞”让她不禁笑出声音来。渐渐地，她好像接受了这个事实。接下来，她望向那扇车门，满脸纠结，到底要不要出去呢？好像好黑啊外面。最后李沁把决定权交给了命运，心里默念：如果门没锁，我就出去！慎重地把手伸出去，“咔喳”一声，天呐，门竟然开了……

李沁一阵欣喜，刚踏出车门又回来。想到他醒来后可能会担心，会以为正是由于他没锁门的疏忽，而让她被掳走了。她脑海中划过他愧疚的表情。可是转瞬，李沁想到：某人一脸无谓的样子，喃喃道：一个人更清静！然后仰脸睡下。李沁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这车上怎么连一支笔也没有？李沁没有心思多想，只是这里翻翻，那里翻翻，最后目光锁定在那袋零食上……

关上车门，凉凉的风直灌过来，而李沁穿得单薄，有种茫然的感觉——厕所在何方啊？李沁在原地蹬蹬转了好几个圈，最后决定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生平第一次有做贼的感觉，以前偷吃李申的蛋糕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触。

李赞：喂！

李沁干嘛啊！（李沁没好气地回答李赞）

李赞：你冷不冷啊！

李沁切，你看我的样子像冷吗？

李沁不自然地把紧抱的手臂放下。呼，风吹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李赞：呀~（李赞斜视李沁，一脸揶揄）还真不像！

李沁嘶……

李沁咬咬牙，这人真是……李赞大步走过去，李沁在后面跟着小跑起来

李赞：喂，你等等我啊！

李赞：跑一下对你有好处！

呀，这个家伙，人家就是不想让他着凉，才好心把西装还过去的。而她自己却选择像个傻瓜一样一个人绕着小街跑了5圈来保暖。可是李沁没有注意到，李赞虽然跟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又总是故意在等她。李赞回头看了一眼李沁，兀自笑出了声。

李赞：喂，杜晓苏……苏苏……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的名字很像小狗啊！

李沁只听到他在前面偷笑。

李沁什么杜晓苏……苏苏……？我明明……

李沁转念一下，知道自己要说漏嘴了

李沁妈妈说了这名字既好听又有寓意！哪像你啊，女孩子一样的名字！

李赞打开车门

李赞：什么？

李沁我知道你听到了，我不说第二次！

李沁拉开车门，坐进去。李赞轻勾起嘴角，一抹连月光都难以捕捉的笑弧有带点冷，有点诡谲，有点无奈。

李赞：喂，你对帮助你的人都这样吗？

说着，李赞腾一下躺在了椅子上。

李沁……

李沁无法解释，被冷风吹了1个小时的人大概的确是有点脑袋不清醒吧，特别是听到他说那样没心没肺的话，就莫名的火大。

扑哧一声，李赞仰着脸笑了

李赞：没有去吃东西吧！

李沁心里一惊

李赞：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叫了！

就在刚才她跑步的时候，他听到了。天，她以为他没听到呢！

李赞：你饿了就吃点东西再睡！

他闭着眼睛说了些话，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在等，等她睡去，这个傻丫头果然宁愿饿着也不去动旁边的面包。

听到她匀细的呼吸声的时候，李赞起身，把西装裹到她身上。而那句谢谢一直没有说出口，本来她是想在留条上补上：谢谢你的外套。可是字太多了，用番茄酱不好写，于是她就没写。在还有意识的时候，她还在想，明天一定要跟他说谢谢。一定。等到两人都没有意识的时候，一切又安静下来了。今夜重复了那些有的没的，虚的实的，原来，爱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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