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夫妇的光临

他有的经验，是数次的有惊无险，却无真正的生死别离，所以，在毛利兰与他天人永隔之时，他一下子就被打倒，他见过无数犯人因为各种原因犯案，最终受到法律的制裁，却从未经历过自己身边的人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还是得走进那冰冷的铁栅栏，所以，在灰原哀决意自首之时，他居然无法让自己坦然接受。

雨依旧在下，“滴滴答答”地敲打在撑过他头顶的伞面上。灰原哀短而细腻的茶色发丝在微凉的风中微微摇曳着，冰蓝色的眼眸内一片清明祥和，在这样近的距离和这样朦胧的天色下，美得如梦似幻。

很多年以后的他再度回想这一幕，灰原哀的样子还是在他心里那样清晰，她面部表情的每一个细节都被他深深地烙印在脑海内。

那一日，她还是被警方带走了。

江户川柯南失魂落魄地回到工藤宅，她走之前给他制作的解药还静静地被他放置在桌上，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一动不动。

三天后。

经过了三天时间，他时而脑中一片空白，时而脑筋飞速运转，却并不是如平日那样思考各种千头万绪的逻辑问题，而是在想他经历的这十几年。

决战前的事，和决战后的事。毛利兰的事，和灰原哀的事。

终于，在第四天的早晨，他还是将解药吃了下去。

身体的回归依然是那般撕心裂肺的痛，然而这一次他却意外地没什么感觉。不禁苦笑，果然是因为连日来心伤太重，以至于对肉体都麻木了。

看着镜子中恢复原本相貌的自己，曾经年少轻狂的稚气已当然无存，一样是优美帅气的五官，却充满了沧桑之感。他自己却并未发现，虽然下巴上冒出了胡渣，然而却意外地让他有了一种成熟的韵味。

他还来不及感慨的时候，家中的门被敲响了。

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和门外的来访者互相看着对方，都愣住了。

他看着门外的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夫妇，心心中再次涌起心酸和难过，自那件事之后，他就一直未曾见过他们，即便是葬礼，他也未曾出席。他不想见到他们，也害怕见到他们。毛利兰的意外遇害竟促使这对互相置气十年的夫妻消除隔阂，二人紧紧依偎在一起，相互抚平着对方心中的伤痛，也贪婪地在对方身上汲取温暖。如今，毛利小五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轻狂不羁之态，他神色疲惫，眼神中都是沧桑，而妃英理亦是同样，曾经意气风发的法律界女王如今仿佛老去了十岁，虽仍美丽，却再无从前的光鲜。

这样的变化无疑让他心酸之至。

而毛利小五郎夫妇看着恢复原来身体的工藤新一，亦感到心中滋味复杂难言。他们亦知女儿的死去给他带来的打击，甚至不比他们这对亲生父母少，一直保持着孩童的样子躲在自己的家中，独自舔舐伤口，如今蓦然见到恢复了原状的他，连他们两人都不知道应该对此抱以何种态度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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