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不来就撕票

丁程鑫：圆圆得了这种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丁程鑫的声音恍如隔世，我直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圆圆本来就患病在身，整整一晚上没看见我，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子。

更何况丁程鑫本来就不是耐心的人，说不定他还会烦了，打骂圆圆……

想到这，我心里更加难过了，哽咽着嗓子问，

何棠你把圆圆怎么了？丁程鑫，要是圆圆有什么好歹，我不会放过你！

我话刚落音，丁程鑫便挂断了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

纪南：怎么了？圆圆没事吧？

纪南在一旁关切地问道，一脸着急。

我来不及多想，迅速去拿起一旁的包和大衣，一边说一边去换鞋子，急得背上直冒汗，

何棠我得赶紧去医院一趟。他说圆圆现在在急诊室。

纪南腾地一下站起来，也忙活起来，

纪南：天哪，急诊室！我跟你一块儿去。

小男孩：阿姨你们要去哪里？我也想去，我一个人呆在家里害怕。

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丁泽余光瞥到我们，忙从沙发上起身，好奇地看着我们。

毕竟是孩子，之前的生活养尊处优过，一个人在家里肯定不习惯。

我想了下，反正他是丁程鑫的儿子，待会儿去了医院，和他说清楚，把他的儿子还给他。

这样一想，我点头说道，

何棠那行，你换上下午那套衣服，我给你洗了，已经烘干了在卧室放着。

丁泽应了声，估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开心地飞奔进了屋子，很快就换好了衣服。

我们一行三人很快下了楼，我牵着圆圆的手走在前面，心急如焚地往大路上奔。

走了几分钟，刚好看见一辆空的出租车开来，我们迅速坐了上去。

何棠师傅，麻烦您开快点，有急事！

我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司机将油门踩到底，整个车子似乎都要飞起来。

幸好司机车技很好，一路安全地将我们送到了医院门口。

付钱下了车，纪南在后面拉着丁泽的手，我来得及等她俩，打了声招呼后，便冲着急诊室飞奔而去了。

急诊室的大门紧闭，下了电梯，我远远地看见丁程鑫站在急诊室门口，双手负在身后，正不停地门口走来走去，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棠丁程鑫！

我喊了他一声，朝着他跑过去，整个人气喘吁吁的，急切问他，

何棠圆圆到底怎么样了？

丁程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紧抿着唇微张开，

丁程鑫：晚上吃饭的时候有一道海鲜汤，结果吃完后，她就不停地呕吐，身上还起了满身的红疹……

何棠她对海鲜过敏……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长舒了一口气，终于不是和她的病有关，我又问他，

何棠还有别的症状吗？

他摇了摇头，说应该没了，医生现在在给他做全面的检查。

何棠我说过他不是你的孩子，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们？

我低着头问他，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不和常理的事。

丁程鑫：你说的空口无凭我会信？我只相信科学。相信用不了几天，医院就会给我最权威的答案。

丁程鑫扯唇，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我一眼。

现在的我只想看见我的圆圆，懒得跟他打口水仗。

纪南：圆圆怎么了，他没事吧。

我刚转过头，就看见纪南带着丁泽朝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问。

我摇了摇头，迎上去，说只是过敏，应该不是什么大毛病。

纪南也松了一口气，捂住胸膛拍了几下，

纪南：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丁泽似乎发现了丁程鑫，吓得慌慌张张地转过头去，小小的身子不住地往纪南的身后躲。

纪南低下头去安慰他，我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急诊室。

这会儿，我提着的心还未完全放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急诊室的门，生怕圆圆那单薄的身子出点什么岔子。

她是我的心头肉。

圆圆跟着我从未过过一天好日子，我恨自己没能给圆圆一副好身体。

当年怀着她的时候，我纠结万分，不知道是该留下她，还是该打掉，虽然我很想带她来这个世界看看，但是她毕竟是丁程鑫的孩子。

我恨他，对肚子里的孩子也提不起一点喜爱。

虽然我经历过生死，很看重生命的可贵，但那时的我完全被自己的情绪所左右。

然而站在人流科，医生却告诉我，以我当时的身体状况，要是打掉这个孩子，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我这辈子不会再有小孩。

就因为医生的一句话，我才留下了她。

我当时逼着让自己不要想起丁程鑫的种种恶行。大人的恩怨，不能让孩子来承受。

所幸生下来后，我并无大碍。

只是圆圆却从小得了这种病。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因为我的自私，因为我潜意识里的怕自己孤独终老，我甚至不知道生下圆圆这件事究竟是对是错了。

我拼命地劝自己，是为了圆圆好，是为了让这个小生命有选择到这个世上来的权力，是为了尊重生命的可贵……

或许只有这样想，我的心里才会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丁程鑫：何棠，你究竟在搞什么？

丁程鑫冰冷的声音传来，近在咫尺。

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正站在我一侧，看了我一眼后，朝着我身后大步走去。

丁程鑫：小泽，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家人找了你一晚上。

丁程鑫上前一把拽过丁泽的手腕，往自己怀里拖。

不曾想丁泽十分反感，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纪南的腿不放手，

小男孩：我不！我不回去！我要跟阿姨住！

丁泽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整个人都是惊慌失措的，她挣扎着甩开丁程鑫的手，冲我扑了过来。

他浑身颤抖着将我推到前面，

小男孩：小棠阿姨，你快帮我和爸爸说说，我不想回去，一点也不想！

小男孩：回去就要挨打，回去就要受罚！

丁泽紧紧地抱住我的腿，哽咽地不住大喊着。

丁程鑫：何棠，什么时候连我儿子也被你笼络了。

丁程鑫眯了眯眼，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重重地吐出两个字，

丁程鑫：很好。

我摇头刚想说不是，丁泽瞪着一双大眼睛，艰难地仰着头，帮我辩解，

小男孩：是我自己去找的阿姨，你不要冤枉好人！

丁程鑫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他儿子，

丁程鑫：乖，跟我回家。我才是你爸爸。

难得见过丁程鑫温柔的样子，我怔了一瞬，只见丁泽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地看着他说，

小男孩：可是我一会去，就很压抑。就连我不小心在地摊上洒一地水，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妈妈她就要责罚我……我只有在阿姨家里才会开心。

丁泽攥紧的胖乎乎小手放在一侧，低着头，万分委屈。

何棠丁程鑫，你到底懂不懂教育孩子，连你的儿子你都无暇顾及，为什么还要抓住我的女儿不放？

我气急了，愤愤地冲丁程鑫说道。

丁程鑫抬头盯着我看，眼神淡淡冷冷的，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丁程鑫：我的家事，还用不着你来操心。至于圆圆，是我的，我自然要夺回我的所有权。

他还是这样不可理喻。这个人是真毒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急诊室的门开了。

我脚下打绊，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口走去。

有小护士快步从门里走了出来，急匆匆地扫视了一圈，说道：

医生：谁是病人的家属，小病人因过敏引发其他病症，目前低血糖还在昏睡，急需要用血，可是医院的存血量严重不足，恐怕明天才能送到……

何棠医生！抽我的！我是病人的妈妈，我们的血型是一致的。

我举起手，朝着小护士走去。

护士点点头，让我跟他去一旁的办公室。

那护士用仪器帮我检测了一番后，没有急着抽血，看了一眼看在门口的纪南和丁程鑫，

护士：这位小姐，以您目前的身体状况，您也处于低血糖状态，如果还要坚持抽血的话，可能会有一系列并发症，我们建议您再想其他的办法……

小护士为难地看着我，向我解释。

纪南一听忙上来抓住我的手，劝我说，

纪南：我知道你很担心圆圆，可是你也要爱惜你自己的身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圆圆可怎么办啊？

她手心的温度传到我的手心，我一咬牙，对护士殷切地说道，

纪南：没关系的，我是成年人，可以忍住，可是圆圆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求求你，就用我的血吧。圆圆她一定不能有事！

护士为难地想劝我，话还没出口，一阵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小男孩：护士姐姐，您说的是rh阴性血吗，刚好我也是。阿姨的身体不好，不能抽血。那抽我的好了，我的身体可棒了！想抽多少抽多少！

我转过头，只见丁泽定定地站在门口，说完这番话，他昂首走进来，颇有一副要上战场的模样。

小男孩：护士姐姐，来抽我的吧！

说着，他用胖乎乎的小手吃力地把袖子往上拉，露出一小节像藕节一样的小臂，只是手臂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有些渗人。

我看在眼里，有些心疼了，忙劝阻他说，

何棠你还是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抽血。

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丁泽的好意，丁泽才七岁啊，怎么能抽他的血，我在心里摇头。

丁程鑫：这是怎么弄的？

我话刚说完，忽然一侧闪过一道身影，直直地矗立在我身侧。

我抬头，只见丁程鑫站在丁泽边上，拉住他的手腕，目光紧紧地落在他那截伤痕累累的白嫩手臂上，眼神森然，泛着杀气。

紧接着，他的目光顺着那伤痕，一路朝着我延伸，直到落在我的脸上，探究的目光不由得我一楞。

他是怀疑我？

丁程鑫：何棠，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儿子在家的时候都好好的，不过一晚上的功夫，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他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我，冰冷到毫无温度。

我不想跟他扯皮，眼皮子抬都没抬一下，蹲下身子看着丁泽，

何棠小泽，这里的事是大人的事，你安安心心在门口呆着就行了，阿姨会处理好的。

小男孩：不行，阿姨你身子很弱，要是抽了血肯定会有危险的，小泽不想让阿姨有事，小泽还想阿姨带小泽回家呢。

他撇撇嘴，眼里亮晶晶的，像是有泪花在涌动。

丁程鑫：何棠，我问你话呢？

丁程鑫一脸质问，非要跟我死磕到底。

我生气地站起来，瞪着他，

何棠丁程鑫你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好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副臭毛病不改！你真的是病的不轻啊，现在的医术这么发达，你要是肯用心，一定会治疗好你的被迫害妄想症的。

我愤愤地说完这番话，眼角有些湿润。

这些年，他冤枉我的事儿还少么？、

他一直都是这样，自以为是！

小男孩：爸爸，你不要跟小棠阿姨吵架，我手上的伤，和小棠阿姨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妈妈！是妈妈对我的惩罚。她在卧室里备了一条皮带，说那是家法，我一犯错，她就会抽打我……

丁泽弯了弯小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丁泽整个人都颤栗了。

小男孩：爸爸！不要让小泽回去好不好？家里好冷，妈妈好害怕，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受罚！

丁泽伸着小手，紧紧地攥着丁程鑫的衣襟，眼泪顺着小脸蛋滚落。

小小年纪，就遭这样的罪受，我心口莫名一疼。

丁程鑫阴沉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动，黝黑的眸子深邃不见底。

纪南：丁程鑫，你有病吧？你三番两次地诬陷何棠，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哪里有你这种男人，事情都没搞清楚，先劈头盖脸一顿怀疑？像你这种智商，怎么配得上我们何棠！

一旁的纪南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身后将我挡在身后，目光犀利地瞪着丁程鑫，对着他一顿数落。

丁程鑫愣怔了下，身子有些微僵，半晌，他才缓缓说了句，

丁程鑫：小泽，跟爸爸回家，爸爸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说着，他伸手去拉丁泽的手。

丁泽一把挣脱开，不住地摇着头，跑到我面前来，一把揪住我的胳膊，

小男孩：我不走我不走！我还要用我的血救小妹妹呢！

丁程鑫阴沉着脸，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一双眼眸看不清情绪，伯薄唇微张，一字一句地问道：

丁程鑫：你们三个都是rh阴性血？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虽然我不知道丁泽是不是，但是我和我的孩子肯定是。我迟疑地点了点头。

丁程鑫突然将抬偏向一侧，目光直直地盯着窗外，丝毫看不出情绪，浑身散发着的冰冷的气息，周遭愈发的冷了。

后来，在护士和丁泽的坚持下，我抽了百分之六十的血，又从丁泽手臂上抽了百分十四十，这才凑足了整整一大袋血。

等抽完了血，周围早已不见了丁程鑫的身影。

半夜，我在医院里照顾圆圆输液，让纪南带着丁泽先回家去，第二天还要送丁泽去学校。

圆圆苍白的小脸终于有了血色，后半夜，我才趴在床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圆圆还在睡梦中。

圆圆住了一天院，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

纪南在病房里收拾东西，我去办理出院手续，打算带圆圆回家。

刚走到楼梯口处，身后突然闯过来一伙人，将我团团围住。

路人丁：老大，我们打探清楚了，她就是丁程鑫的小老婆！那小子的老婆我们抓不住，他的小情人也是一样的，更何况这个小妞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一个脸上横着刀疤的男人冲上前，挡在我面前，哈哈大笑了起来，

路人丁：我就不信，他丁程鑫铁石心肠！

路人乙：就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哟，这小妞长的还不错，来给爷玩玩？

旁边另一个言语轻佻，说着就要扑上来。

我心里一颤，忙侧过身子，让他扑了个空。

何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嘴里的丁程鑫我听都没听过！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心里一阵发慌，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们明显一看就是和丁程鑫不对付的，肯定是有仇，才找上来的，我又岂会承认，能撇多干净就撇多干净。

路人丁：别装了，我们亲眼看见丁程鑫带着你的女儿，一看就是他的私生女。

那伙人根本不信，嚷嚷了一大片。

路人乙：好了，别废话！

他们的老大说了句，瞬间，我感觉脖颈处一疼，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 ***

醒来的时候，眼冒金花，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特别是脖子，疼得我转向都困难。

我动了动手脚，想要伸个懒腰，这才发现手脚都被捆住了。

想说话，嘴巴也被堵住了，只能发出呼呜呜的声音。

路人丁：老大！小娘们醒了！

那人说话极为粗鲁，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晃，花白的一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我想让他们就解开，挣扎了一番，嘴里呜呜拉拉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虎背熊腰的男人坐在一把腾椅上，示意旁边的人把我嘴里的抹布摘掉。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何棠你们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丁程鑫？

我冷静下来，淡淡地说道。

路人丁：你们当我是傻子？你都给丁程鑫生了孩子了，还不认识他？估计连他身上几根毛都数清楚了吧？

一群人哄然大笑。

何棠那你们就等着他。

我斜躺在地上，生无可恋。

果然，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蠢蠢欲动开了。

路人丁：老大，怎么办，这都过去五分钟了，丁程鑫还是没有动静……

有下属悄悄跟老大汇报，眼神不住地往我们身上瞥，

路人丁：我们不会真的抓错人了吧……

我冷哼了一声，丁程鑫那么巴不得我死，怎么会来。

路人乙：再等五分钟，他要是还不来，我们就撕票！

那老大说话，掷地有声。

我心口徒然一惊。

一寸寸泛着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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