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糖炒栗子

孟鹤堂：快点吧小师哥，入学第一天，就半小时的路，怎么能从西面迷路到东面的？

林栗（林云迹）我也不知道哇！

马路上堵车堵得厉害，好几分钟马路上的车是一动也不动，孟鹤堂帮林云迹拉着行李箱，俩人一路狂奔。

虽然林云迹比孟鹤堂年轻了近十岁，可他的体力几乎是德云社垫底的，没跑几步就喘得不行。

孟鹤堂：让你跟着大林和烧饼去健身房锻炼锻炼，偏不肯。

孟鹤堂放慢脚步，换了只手拖拉杆箱，右手抓着林云迹的手腕，拉着他往前冲。

林栗（林云迹）早知道让元儿哥来送我呢，他还能背着我跑。

孟鹤堂：小师哥，我这腰是不好可我跑得快，就元儿那速度带着你跑准迟到，你怎么倒开始嫌弃我了？

自2011年张云雷回德云社后，没多久他就又恢复成原来的状态，而头鹤二鹤也基本都到了可以登台的水平，就连头九也已经准备开始招生了。

但林云迹和郭麒麟两个人，偏是成绩更好的郭麒麟选择退学，安心在小园子里讲相声，而偏科严重的林云迹选择复学，减少了演出。

因为至今媒体仍在揣测他的来历，这让他越发头疼，他有想过是否要直接说出自己童年的经历，可他心里却又怕其他人会对他指指点点，因此在他说相声的时候，台下人不间断的拍照声仿佛无形之间给他增加了无数的压力。

林云迹专心放在读书上后，成绩一下子突飞猛进，本来再念下去，拼一拼能考个985，可他又觉得太慢了，愣是跳了两级，18岁考了个普通二本的心理专业。

可不管怎么样，他作为德云社儿徒弟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也让郭德纲他们开心了许久，还特地摆了个宴。

林栗（林云迹）要是骑自行车就好了。

孟鹤堂：谁能想到会迷路呢。

跑得气喘吁吁的两个人，终于有惊无险的准时赶到了。

林栗（林云迹）呼...但凡再晚个十分钟，新生登记处就收摊了。

孟鹤堂：那你快去吧，我到宿舍楼下等你。

林栗（林云迹）那你得等我一会了，听说流程还不少。

孟鹤堂：你是我小师哥，等你是应该的。

林栗（林云迹）要是被记者拍到，又要说我和大林两个人少爷做派了。

孟鹤堂：哪会有少爷天天雷打不动地教下人吃饭的手艺的，也就你了，没你就没现在的我。

孟鹤堂半开玩笑地说着，但他心里清楚他与林云迹之间的缘分与恩情有多深，他知道林云迹花了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师父会亲自带云字科教，但教鹤字科时间不多，他基本功几乎都是跟着林云迹一点一点磨出来的，就这样朝夕相处了七年，他看着小孩慢慢长大成了如今眉眼含笑，八面玲珑的模样，小孩也看着他从磕磕绊绊背贯口到如今上了台后的收放自如。

原本说好是张九龄来送林云迹的，但是他找借口说张九龄自己年纪也不大，不一定会弄入学的流程，他好歹还上过大专，知道怎么报名和填表格，说服了那两个人，说来也可笑，二十好几的自己，竟然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自己怎么想的，为什么总想靠近林云迹，这几乎是一个他作为成年人，看大的孩子，不能因为对方成熟的心性就忘记实际，或许他这样只是觉得林云迹好像是一阵和煦的风，将他周围的阴霾一扫而空，呆在他的身边很平静，所以他才不愿远离。

可内心最深处，孟鹤堂非常清楚自己的真实想法，却一分一毫不能流露出来。

林栗（林云迹）别贫了。

林云迹边往里走边朝着他摆手，好像是不待见他着肉麻的样子，两个人都戴着黑色口罩，当时在小园子里火爆天的相声演员，放到人群里也不一定会有很多人认识，所以戴个口罩差不多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然而前提是人群里没有捧他的观众。

林云迹对着面前几位登记处的学姐们欠了欠身，挠着头不太好意思地道歉：

林栗（林云迹）抱歉，我来得太晚了，耽搁你们休息了。

现场除了几位学生工作人员，基本没别人了。

学姐：没...没没没事！

其他几位学姐还是第一次看见一向伶牙俐齿的她说话卡顿成这样，面前的学弟虽然戴着口罩，但确实长得很好看，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一双桃花眼儿天生笑模样，一侧的眉毛是断眉，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阳光里又透着点邪气，可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旁边的学姐拿胳膊肘怼了怼她，低声叫她问学弟要微信，可面前的学姐充耳不闻。

学姐：栗，栗子？

林云迹愣了一愣，便明白对面的学姐怕是他的衣食父母了。

林栗（林云迹）诶，是我，你好。

说着他就将手里的信息表递了过去，上面的名字里确确实实写着林栗二字，一寸照片上也是他本人的样貌，但凡是他的粉丝都能认出来，这眼尾发红的桃花眼和断眉，几乎是他最明显的特征了。

学姐顿时觉得手上的纸有千斤重，她从旁边的印泥里拿起印章，对着框，第一次这么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按章，然后她迅速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本相册本，封面是他开专场时穿的那套灰青色缎面带柳叶纹的场照。

旁边几位也反应过来，看看相册看看面前的林云迹，捂嘴无声尖叫中。

学姐：我是冰糖！！请问可以给我一个签名吗？

冰糖是林云迹粉丝的自封的统称，林云迹也没说不行，但总的说来也让他很不好意思，因为粉丝们说糖-炒-栗子，每次他上台粉丝说糖炒栗子，他都会忍不住脸红，说都是小姑娘家家，别说这样的虎狼之词。

果不其然，林云迹脸红了，戴着口罩看不明显，但作为他的粉丝可太清楚了。

林栗（林云迹）欺负欺负九南也就算了，怎么老欺负我。

林栗（林云迹）嗐...来吧。

林云迹在相册封面上用记号笔签上了自己名字，还在后面加了个开口的栗子简笔图案，然后他对着面前的学姐们点点头，正打算拿着资料回宿舍，就被叫住了。

学姐：请问你可以加入我们学校的曲艺社吗？我是副社长，拜托了拜托了！

林栗（林云迹）行，没问题。

林云迹笑了笑，在学校里的社团活动大概也就是年末的时候表演一下而已，何必拒绝呢。

学姐：今天晚上的迎新生晚会，曲艺社要出节目，你可以参加吗？

林栗（林云迹）嘶...我不就是你们迎的新生吗？我还得自己上去表演吗？

学姐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他，其他人见状也学起来，林云迹一向以好脾气著称，从没有对观众粉丝冷过一次脸，基本上也没有拒绝过衣食父母提的要求。

林栗（林云迹）哎，行吧，那我看看表演个——

学姐：林黛玉！！！

林栗（林云迹）得，还带一点播，行了我知道了，回见吧。

学姐：拜托把那身行头都扮上！

林云迹挥了挥手，答应是答应了，可回宿舍路上，还是照惯例给栾哥发了信息询问，

林栗（林云迹）栾哥，我在学校进了个曲艺社，今晚要出节目，我这边能登台吗？

栾云平：能啊，你自己学校有什么关系，小孟不也在吗，叫他给你量个活。

一般学校里上节目时间都不长，说单口出效果比较难，栾云平心想这不正好两个人，能来个对口。

林栗（林云迹）哎，什么说相声，她们要听我唱林黛玉。

栾云平：那有意思了，你也有个两三年没反串唱过越剧了，等着，我让元儿给你送行头，他盼这盼得可久了。

林栗（林云迹）送个对儿的吧，比较喜庆的时候还是别唱《葬花吟》了，我和堂堂唱个《读西厢》算了，反正他也会。

栾云平：刚刚元儿在旁边托我问你，家属能进来一起看节目吗？

林栗（林云迹）能吧，我刚刚路过操场，看舞台前蛮多挂着家属牌子的人坐着了。

栾云平：那就行。

林云迹选的宿舍是四人间的，同宿舍里的其他三个人没怎么听过相声，也不认识他和孟鹤堂，对于林云迹来说，这样最好不过了。

三个室友分别两个是航空专业、一个是数学专业的，都是挺直爽的大小伙子，同届的人基本上都比林云迹年纪大上个一两岁，得知晚上迎新晚会会有林云迹的节目，便放弃了开黑打游戏，选择支持室友，打算去给他捧场。

不过这也得等吃完晚饭再说了，孟鹤堂给他带了自己做的盒饭，所以林云迹婉拒了室友们的吃饭邀请，自己留在宿舍里了。

不多会，有人敲响了宿舍的门，是满头大汗的张九龄和郭麒麟，两人脖子上都挂着家属卡，张九龄拉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拉杆箱。

林栗（林云迹）好家伙...怎么不把小舅舅也给带过来？

他们五个人有一个小群，叫不吃栗子，相声里面不小心说错话之类的就叫吃栗子，这个群是五个人用来复盘自己场上失误的群，当然私下里他们五个人也玩得很好。

郭麒麟：这不巧了吗，他临时有事来不了。

张九龄：不能那么贪心，最多也就只能带三个家属，再多可就不放行了。

林栗（林云迹）我的意思是你们俩都来干什么啊，都看了几年反串了还没看厌啊。

平时那个爱吸烟，瞪人像狼一样贼凶，被九字科叫做老大的青年，一遇到林云迹，就变乖了，像是把自己獠牙收起的犬。

张九龄：哪能看厌，我巴不得天天看。

郭麒麟：我可是你正儿八经的家属，那我当然得来。

孟鹤堂：蛮好，再来点人都能开专场了。

郭麒麟：要不我和你对吧，我也会唱那段。

孟鹤堂：别抢我活啊，这都定下来了。

郭麒麟：你嗓门太低了，得扶着肾才能唱上去。

林栗（林云迹）你们俩一遇见这嘴就是碎上加碎，元儿哥你管管你曾经的老搭档，快带他出去吃饭吧！

其实脱离舞台后的几个人都不是很爱说话的人，特别是郭麒麟，他是最安静的那一个，刚刚那些看似针锋相对的话也就是闹着玩罢了，林云迹哪能不知道，只是再聊下去，来不及化妆和穿戏服了。

郭麒麟：怎么说话呢，我这哪叫——

张九龄：行吧，那我们吃完顺便去占个座儿。

说完张九龄就拉着还想继续说点什么的郭麒麟往外走。

孟鹤堂：拜拜了您嘞。

又过了一个小时左右，画完妆的林云迹回头一看，孟鹤堂正盯着他看得仔细，还笑得很开心。

林栗（林云迹）你怎么那么高兴呢？

孟鹤堂：你也太了解我了，我心里偷着乐你也能发现？

林栗（林云迹）哪跟哪啊，大眼睛都笑得快眯成一道缝了，是不是在憋坏主意？

孟鹤堂突然清了清嗓，开玩笑般的用《读西厢》里贾宝玉的唱词回复他。

孟鹤堂：好妹妹，你千万饶了我这一遭，我若有心欺悔你，好，明朝便叫我跌到那池子里。

孟鹤堂的举手投足说不出的倜傥，神情拿捏的恰到好处。

而刚刚戴好头套的林云迹没有停顿，捻起指点了点孟鹤堂的脑袋，也接上了一句林黛玉娇嗔笑骂贾宝玉的台词，婉转如莺啼，送眼流眉。

林栗（林云迹）我以为你也胆如斗，呸，原来是个银样蜡枪头。

林栗（林云迹）哈哈哈，怎么突然和我唱起来了？

孟鹤堂：过会就要唱这出戏了，不得先过过嘴吗，别说，你这倒仓和没倒仓没什么区别。

林栗（林云迹）比之前还是低了一点的。

林栗（林云迹）好了，该你化妆啦，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孟鹤堂：你帮我吧，哎，我这手啊，不知道帮哪位小朋友提行李，可酸了。

林栗（林云迹）知道啦大哥哥，我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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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建议你们去看一下《读西厢》那段戏，林妹妹呸了的一声，我看了十几二十遍，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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