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仿佛回到从前

圆珠大放金光，照亮四方。

按照设置好的等级，发出金光就预示着接受测试的人天赋上佳，各方面的素质都符合预设标准。

虽说安可创立的宗门不对天赋设限，但也必须承认世有天赋绝佳者的事实，有些人天生就更适合修习剑道，无可置疑。

当孩子们把手搭在圆珠上，它就会从基因、脑波、意识、意志力等多个基础层面进行测试，因为有天星人口多年以来的数据库作为参考，这场测试实际上比预想的要轻松，而且他还修改了两个世界不同人种的数据差异，使得圆珠的准确率更高，逼近百分之九十九。

“就算有遗漏也无妨，我这里又不是私塾，还得看人脸色行事，基本上来了就算入了我之门派，纵然测试的天赋不佳，也能从之后的成长中看出蹊跷。”圆珠不止一个，安可让大龄孩子带着更小的一起测试，而他在一旁指导：“不过，还是要把这条瑕疵明示学堂，免得以后有徒子徒孙说我不公，我可不想落得一个骂名。”

测试一直持续到当晚，期间有许多孩子撑不住困顿，趴在座椅上就睡，还好有糖果、玩具激励，这才勉强完成。

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顺利宣布结果。

第二天。

安可又把几百个孩子召集到演武场，当着他们的面，一一宣布结果：

天赋上佳者十六名，天赋普通者一百五十六名，天赋不佳者一百八十名。

“我先前有言，天资上佳之人可为我亲传，有资格代我行走天下！其间行侠仗义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他们会成为你们的老师！”

眼看台阶下的小家伙们又要开始闹腾，他连忙说道：“除亲传之外，其余皆为我之记名弟子，即便不能以师之名行事，也必须遵守门派规矩，切忌胡来！”

为防小孩子不记事，这一次他动用了力量，将此间话语以精神寄语的形式刻入他们的脑海中，场上顷刻间安静下来。

“唔。”

“呃。”

“嗯？”

大概都在体会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声音吧，安可偷笑。

“不过，你们这一届不是没有机会成为我的亲传，只要能在二十年内经过考核后出师，那就可以再次成为我真正的弟子！记住，只有二十年时间！”同样的，他依旧动用力量将话语刻入在场孩子的脑海，毕竟是人生大事，他不想这些人长大后因此懊悔：“二十年内，这条规矩对新入宗门的弟子也同样有效。”

虽说他现在天下有名，但目前的宗门确实只有几百个孩子，不是所有人都想让孩子离开自己，也不是所有父母都愿意孩子去打打杀杀修习什么剑道。

“现在，亲传弟子上前来。”

听到师傅说话，有十六人从静坐的演武场上走出，他们踱步至安可面前，神情有些畏缩，毕竟都知道师傅的厉害。

其中最小的也才五岁。

“师傅，我真的成了亲传弟子吗？”一名少女发出黄莺出谷的悦耳之声，仍不敢相信。

“是的。”安可看着站在面前的九男七女，神情慢慢变得平缓而严肃：“今，汝等为我亲传，往后做事便要多加考虑，不得擅自败坏门规，更不能妄生恶念，诸般种种规劝可能受得？”

安可直接就挖了一个坑，如果以后没人斩断枷锁缔造新的门规，想来他一定会失望的。

少顷，孩子们彼此对视，继而异口同声的回到：“师傅，我们受得！”

“好！”

安可从最高处走下，来到他们面前。

“欲成大器者不拘小节，欲成剑道绝巅就必须超越常人，但在此之前，你们还未出师！还未羽翼丰满！因而得先学会做人的道理！”

“我每天只给你们上半天的课，除去早中晚吃饭的时间，下午就由你们给师弟师妹们上课了，到了晚上则统一由为师解答疑惑。”

“师傅师傅！”少女胆大，她举起手想要发问。

“什么事？”

“想要提问的人太多，怎么办？”

“是啊是啊。”其他人跟着附和。

“呵呵，这还不简单。”安可看了眼少女，神情微微点头：“那就由你自己找齐小伙伴成立问题收集组，所有人的疑问都可以写在纸上交给你们，然后由你们统一整理，最后交给我解答，我会在学校的公示板上贴出来，一天一次。”

“这样啊，那我没有疑问了！嘻嘻。”少女捏着指节，看了眼安可突然又害羞起来。

“师傅师傅，我有问题！”这是昨天打架的少年之一：“我想问，我能从您这里学到什么本事？我从家父口中听说，您曾经杀死过许多入侵的倭军？”

安可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不错，本人此前乃一云游隐士，不忍天下再起纷争，于是前去抗倭，死于我手的日军至少有四万多人！”

“啊——！”

骤然听到师傅杀过人，还是这么多人，不止亲传弟子，就连台下的小朋友们都吓得够呛，有的干脆尿了出来。

安可静默不语，只是等他们自行恢复。

他相信这群来自乡野的孩子自有调节能力，而那些官家孩子更不必说。

毕竟谁还没见过乡里乡亲杀过鸡呢？眼前最小的也有五岁了，已经勉强知事，只要知道好歹就行了，其中细节何必深思？

时间过去许久，底下的孩子们逐渐开始各自交头接耳、猫猫祟祟的讨论起来。

（总算没让我失望。）

“肃静！”安可轻喝一声：“既入剑宗，须知手握利器，杀心自起！这也是我让你们先学会做人的理由之一，如果不能控制好自己的心性，就很容易因身怀武力而酿成大错！”

然而这话不能吓倒热血青年，只听那名少年意气风发的说道：”啊哈，那是不是说，只要我执正义之剑，就可随意杀戮敌人否？”

安可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意味深长：“通常来说——是的！但事无绝对，最好根据情况审时度势，就算当下你是正确的，却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有些人不会跟你讲道理，更不会原谅你的正义之举，甚至可能因为一些利益而污蔑你。因此，身为剑客的你必须权衡自己的道，在动手之前先想清楚，这么做值得吗？”

（这还没得志呢，就开始幻想了？）

安可心里揶揄着，但表面上却是毫不留情地掐灭了它。

“呃...是的！多谢师傅教诲，我记住了。”少年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师傅看我，我也有疑问！”年纪最小的弟子糯声糯气的喊着。

“哦，你想问什么？”安可笑了笑，旋即蹲下来靠近问到。小家伙个子矮，他只能跟着屈就一下。

“我，我好想娘亲，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小家伙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别看大人们送他们来时显得很爽快，但在场之人，谁能没个心疼自己的父母呢，不然也不会来这儿了。

“嗯，入宗的第一年不行！”

“啊？怎么这样！”

“别急呀，等过一年你们的师兄师姐学会护身之术后，就可以找他们护送你们回去了，而且每帮助同门一次，还有积分奖励可拿。”

“积分奖励？那是什么？”少女又被推出来问话了，仿佛其她几名女弟子的代表。

“积分是一种经济制度。在宗门之类，每帮助同门完成一件事，就可以记录积分+1，当然，我会规定哪些事情可以获得积分，每次接取都要上报宗门用以留作记录。”

“哇哦，这不就是钱吗？”少年吹了一口哨子：“就相当于用劳动成果换钱，只不过宗门用的积分制。”

“呵呵，不错。积分可以兑换我的私人时间，这期间可以传授一些心得体会，亦或是对世间格局的解答。但记住咯，每日限三次！”

安可知道，三次兑换一定太少，但这就给了弟子们捣腾买卖的机会。

如果没排到自己，就不得不找其他兑换到的弟子询问，或者出高价买同样的答案。所以别看宗门小，但它俨然就是小型社会，为培养弟子们的人情世故，做师傅的也是煞费苦心。

“好了，就到这吧！其它弟子先回各自的宿舍休息，这期间你们是自由的，只要别跑下山。接着，我会在上午教授亲传弟子，然后下午由他们传达。”安排了课程表之后，安可也准备暂时离开，在去往教室之前，他必须准备好一些教学用具。

他也知道，光靠亲传弟子传达就想教好剩余的人恐怕有些难度。

因此，准备一些道具会更轻松点。

上午总共三节课，按照步骤，他会先教一个小时的书本知识，一个小时的冥想，最后一小时教授基础剑术，剩余时间自由活动。

现阶段的食物，不管早中晚都由安可准备，但情况不会一直如此，等过段时间，他会慢慢教授厨艺和一些其它知识，尽可能把这些弟子培养成德、智、体、美、劳等各方面精通的奇才——以当下时代的眼光来看。

“将山坡改造一番就可以种田，嘿嘿，谁说剑仙不会耕田呢？我偏要把他们的技能点都加在农业和工业上！”

一帮实干家画风的剑道奇才，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画面了。

至于出师后的小家伙们要干什么，他不会去管，只要别去破坏秩序与当下和平，随便干什么都行，当然，欺辱良家妇女的话就只能门规伺候了。

随着小家伙们陆续离开，场面立马安静不少，只有亲传们还留在原地。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剩下没说的我都会写在书本和门规里，现在你们先去教室。”

“是，师傅。”x16

“走吧，小家伙们。”年纪最大的少年招呼道，眼看最小的师弟慢吞吞的，他直接上前将之抱起：“你走的太慢了，我背你。”

“好耶！咯咯咯～”

而另外一名少年则到现在都一言未发，他昨天和对方打架被师傅看到，这会儿还有些自闭，深怕给师傅留下坏印象。

“走咯！”带头的少女也拉着其她女孩子走了，短短时间，她就和人混熟了。

“切～”

最后，这名少年也跟着离开。

出了演武场，外面就是大好的山林。

从离开时的道路就可以看到高山与流水，天上的浮云与山相接，地上的河道映衬景天，一眼望去群峰迭起，风色秀丽。

水面清澈见底，鱼儿潜行于水底而两岸时有猿鸣鼓噪，配合蛙声蝉叫，莺啼燕语，好一派生机勃勃之人间仙境。

少年在来之前心里还有些忐忑，此时再次望见眼前之景倒是消去了一片烦恼，脚步也越发轻快起来。

显然，他已经卸去了心理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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