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是红美铃哟！

（已经完事了么......）

感应到波动逐渐平缓，安可收回了关注。

随后他仔细收拾一番现场并修好了洞府，接着又将之改造为海底基地留待后用，还布下了水脉阵法稳固和镇压，最后才回到海面。

“这么一闹，哪还有雪呀！真是糟蹋了冬日的美景。”口中说着极其不着边际的话，安可打算就此离开了。

至于说跟那位真龙见一面？

还是算了吧！他才不想惹麻烦上身哩。

毕竟人家刚突破就急急忙忙地赶过去，显得有些趁人之危。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力量耗尽的虚弱状态呢？对他来说，所谓的真龙之体也就虎一虎见识不足的人，真正的智慧者从不以血脉贵贱而论强弱。

当然，真正的强者同样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寻道者，他们自然不会在乎工具的差别，好用就行。

“此间事了，该回去了。”

安可在此地留下了时之回溯的标记，若有需要可随时回来，而以其毒辣的眼光来看，龙门的所在位置应该是固定的，它就藏匿在区别于现世的异空间中。

“至于日本……呵呵！入侵之谋已成中道崩殂之势，还有小西行长在那边掣肘，其诸岛之格局当变了！而且最多十年有余，日月上朝这边就有踏入社会的宗门子弟了，到时就该是我朝再次虎视别国了。”

安可站在原地，口中诵咒念法，手上施展灵力搬运水汽并凝成一朵祥云，然后踏着它慢慢往大陆飞去。既然在古代，神通的外在表现形式当然也要入乡随俗啦！

“上仙请慢！”

远处，突然有一道形同传音入密的妖术撞入他的心神。

“哦？”安可回头看去，只见天边有一粒小黑点正以极快地速度飞来，他随之摆出笑脸恭喜到：“恭喜龙女得道！不知所来何事？”

天边飞来之人正是一身仙气飘然的龙女，先前的红鳞鱼儿。

“上仙，适才多谢您出手相助！”龙女躬身对着安可行了一次古礼，脸上展露无暇的笑意：“要不是您的侠义所在，我恐怕会有心魔缠身和殒身之危，多谢大仙仗义出手！”

“呵呵，龙女客气了！左右不过是一次除魔卫道罢了，当不得这份大礼。”安可闪身至一边，没有接礼：“不知......”

他还未问出口，对方就闻弦知意地羞红了脸，口中呐呐如蚊声：“我本为山精水怪，却是无名无姓，只有最开始的同伴叫我小红。”

看到对方以仙子形象做出小女儿姿态，安可感到好笑的同时也不免替对方感到可怜。

“可有道号？”

“没有。”

“可有雅称否？”

“也没有。”

龙女羞然地别过头去，她感觉自己无地自容！一想到与恩人洽谈时，却难倒对方不能互通名讳的尴尬，自觉失了礼数。

“要不仙长帮我起名？”突然，龙女抬起秀眉张大眼睛，然后希冀的凝望他。

（啊这……我们这是在尬聊么？）

安可浅笑着的嘴角变得有些僵硬。

略微缓了缓，他才开口说道：“从此地观彩鳞飞天跃龙门，其间起起落落千次有余，溅起的水花亦如风铃作响，噼啪和叮咚之声不绝于耳，不如叫你……『红美铃』！”

“红…美…铃？”

“如何？”

“红美铃......”龙女重复读过几遍之后，感觉心中越来越喜欢，眼睛也越来越亮：“多谢仙长，就叫红美铃！嘿嘿～”

红美铃呵呵傻笑，此时此刻，像极了好不容易才从家长手中得到糖果的小孩子。

“红美铃！呵呵～以后就叫红美铃咯！”

龙女的眼睛都笑弯了，甚至开心得又蹦又跳，丝毫不顾外表的仙子仪态。

许是天性使然，其作为一条越过龙门的鱼儿用跳跃来表达心情的举动，在安可看来竟也神奇地感觉很正常。

想到此，安可自觉有些滑稽。

但是不久之后，他也跟着微笑起来，甚至还觉得这样的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超脑：旧时记忆/天识篇——『不如帮我取一个名字吧？』；『娜可露露去一半，叫妮露怎么样？』；『呦吼～就是它了！从此以后，我叫妮露！耶～』；请主体观阅。

（......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想起来的。）

超脑：不！仿星体阵列的信息查阅速度要比主体翻大脑回忆快很多！

（我不是这个意思......）

超脑：明白，主体感到羞愧。

（你这家伙……给我关机一万遍啊一万遍！一万遍！！！）

滴——！

超脑号陷入沉没（默），再起不能。

（受到妖力血脉影响的东西，最终都会变成这个怪样子么？心累。）

安可的超脑早就是妮露的形状了，如果做不出更加优异的超算，那么它将永远以星体阵列的模型为存在形式，然而近来受到妖力影响，其似乎有智能觉醒的契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体内妖血和灵力血脉之间的对抗不怎么强烈了，三者融合的层次变深了，连带我对它们的掌控都加深不少，是环境能量变弱的原因吗？）

虽然具体的原因不得而知，但是等他回过神来时，红美铃已经凑到了脸上。

“怎，怎么了？”

“敢问仙长的境界几何？我想......”红美铃不敢私自探测恩人的修为，光以目测而言，她根本就看不透。

“你想？”

“呃，总觉得深不可测呢！嘿嘿～”

“啊哈哈，呼～原来不是想问别的。”

“啊？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你才刚刚化龙而已，怎么，这就开始奢望起更高的境界了？”安可把话题搪塞了过去，然后好心提醒对方不要好高骛远：“坚实基础，以后才有力气攀登啊！”

“是的，仙长说的没错！”

“呃...倒也不必这般郑重。”安可再次陷入尴尬之中。他知道此方异界与天星所在的世界不同，思维方式难免会不一样，但没想到对方比他还要着急。

也许是被环境逼迫的吧......

毕竟天地末法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个很恐怖的词语，就更别提现实正在发生了。

因为这边本源层级更高，所以妖怪的血脉哪怕不入四阶，也能寿载千年。

这是与环境有关的良性变异。

因此，大多数妖怪的思考方式更倾向于长生种思维。不得不说，与妖怪们一比，帝国人就差远了，而且比起赢在起跑线上，那些一开始就出生在罗马的家伙则更加遭人羡慕。

看看帝国那边的特级危险种吧，必须冒着生命危险才好不容易进阶，但最终也只能活个千把岁而已，哪像这边，一旦化妖就等于白赚千年时光，还没算上成就大妖之后的寿数。

只有两边世界的人类有着相同的苦楚。

帝国世界，不少人为了长寿而甘愿危险种化，而这边修练灵力的人类如果未到狂级，也就是第四阶，则同样不会增加寿命。在他想来，肯定有人铤而走险并主动选择半妖化。

以上结论，都是根据超凡之力的性质、各种资料作证，以及人类的劣性推演而来。这个世界的妖力就是能长寿，灵力则不能，除非持有者的境界产生质变。

研究它们许久，安可早就研究透了。

“哎嘿嘿～”红美铃有些扭捏，这一举动破坏了表面上的仙子气质，但也让她显得更加可爱、亲和了。

“这不是好奇嘛！好不容遇到一个同道中人，当然不能放过求道的机会啊！而且我知道积蓄力量的重要性！”

“同道中人……呵呵～你怎会知道我和你是同道？”

“哎哟，仙长就别藏啦～我都感应到您身上的气息了！不仅灵力如同长江大河，就连妖力也质地殷实，像您这样融汇多家所长之人，一定是前辈高人才对！不然......”

“不然什么？”安可饶有趣味的问。

红美铃轻咳一声：“不然就会蹉跎岁月，几无寸进！因此，唯有仙道有成，才能游刃有余地博采众家之长！”

“这倒也是。但你就不好奇此身妖力从何而来？说不定就是吸取妖怪得来的呢？”

“不不不！您的妖力的性质非常纯粹，虽然可怖，但力近少阴，乃堂皇正道所成！”红美铃笃定，对方绝对不是坏人。

毕竟，力从心起、气表内华。

就好像她的外在心魔，坏得彻底的情况下，一身浓墨的怨念都无法遮盖其体内疯狂而杂乱的气息，一不小心就会对环境造成影响，哪里像仙长这般纯粹与和谐。

“行吧，算你眼界过关。”安可点点头，算是承认了对方的话：“你想问什么？”

听到对方同意，红美铃满脸惊喜：“真的么？多谢仙长！”

“虽然成了真龙，但龙族血脉掣肘颇多，等级和法度极为森严，而我只有大妖境界，想在血脉上更进一步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因此想请问仙长，有没有加快修行的办法？”

“呃，这个嘛......”

这是安可第三次感到尴尬了。

也许其位格能够蔑视此世真龙，然而这不意味着他就有多么懂得龙之血脉。

谁知道真龙之上有什么龙种？角龙、应龙？不过是瞎猜罢了！

“实不相瞒，我对龙之道尚不了解。”安可诚恳道歉：“但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教你其它的修道法门。”

不等对方插话，他又率先问道：“龙门可留下传承？”

红美铃摇摇头：“不曾。”

“是了！此世为末法时期，古时的龙之道的确不适合现在的龙种修行，它不留下典籍实属应有之理。”安可半是微笑半是解释：“也许你该自创龙典，以观后效。”

说罢，他抬手投影出一条龙身，指着龙影说道：“龙型不过是施展天地之力的更优异种，因龙骨而成龙型……若你在保留龙骨的前提下不断进化龙珠、龙魂、龙之心等器官，想来就走在了自创龙典的道路上。”

红美铃听完若有所思。

按照仙长的话，岂不是她原来的鱼儿本体也可以进化来着？

嘶～好像还真是这样呢！

毕竟也没有谁规定鱼儿不能成为比龙更强大的生物呀，她怎会有这样的思维定式呢？

“确实诶～为什么我之前光顾着修习妖力了，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演化鱼身呀。”红美铃抱着手肘苦苦思索：“不对！化龙是最初的愿望，后来经过仙人指点，才有了今日的我。”

良久，她苦笑了一番。

“不瞒仙长，其实我曾经在潜龙潭的岸边也见过一位仙人，当时也问他如何长生，他说化龙最快。”

“是吗？”

“没错，只是如今数百年过去，我竟有些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我理解。”

并不是说长生驻世之人就不会遗忘记忆，事实上，因为记录的信息太多，这种人反而更容易遗忘，只不过他们在需要时可以随着时间慢慢的想起来。

“谁说不是呢！仙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传下典籍，而是教大家化龙，然后我就为此而努力着。”红美铃想起回忆：“本人最初乃是潭中的一条红色鲤鱼，于龙气点化醒灵时见过一次真龙，遂心生向往之情并有了化龙之愿。”

“可是后来呀，我的伙伴都倒在了修道的路上。唉，不得不说还真是可惜与怀念呐。”

安可听完唏嘘不已，这些故事果然和他推测的有些出入，而且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史实。

“的确。比起强行修道，不如顺心化龙，那位仙人的做法没错。”

龙女的机缘可谓好到爆炸，竟然能见到两次超凡的存在，一次是龙，一次是仙人。

安可看着对方的精致容颜和一身龙之气息，忍不住打趣到：“不知道龙女此次化龙成功，又影响了多少海族的信念呢？呵呵～”

“哎嘿嘿～仙长说笑了。”红美铃干笑着挠了挠头，然后神色变化，口中有一丝犹豫：“还未请教仙长名讳？”

“俗名，安可。”安可轻声回答到：“本人也是在世散修，跟你一样，也无道号。”

“那...我可以直接叫你安可吗？”

“当然！”

“嘿嘿，安可！”

“是。”

随着对话进行，俩人渐渐变得熟络起来，也不再拘泥于繁文缛节。

”安可，我能暂时跟着你修行吗？”红美铃撤去了龙气幻化的衣着，露出它的本来面目——这是一身冬装。

她的头上戴着翠绿的圆帽，前面点缀着一个龙字，赤红色的长发自然垂下，两耳之间扎着蝴蝶结的玲珑辫随风摇摆，细嫩的脖颈围着雪白而厚实的围巾，身上穿着不知名皮革织成的大衣，正面的左右两旁各有三颗纽扣，其中两颗所处的位置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腹部同样挂有白色腰带，小腿上还穿着褐色的长筒靴。

红美铃完全失去了刚才的神秘感，直到安可看见对方眼前的这身打扮，眼神才是一亮。

相比仙气凛然、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龙女与仙子的气质，眼下的红美铃才实实在在地叫人感到亲切。安可直感叹，当真是好一个秀丽的人儿，既不失可爱清丽，亦不缺乏端庄优雅，实在是难以形容的魅力。

即使以他的眼光，也没法变得更挑剔了。

“嗯哼～若你不嫌弃的话，山门里正好缺少一位能够教导小朋友们的幼师。”

“山…门？”

“是的，我刚刚创立了神剑宗，目前正在广开方便之门。”

红美铃神情疑惑，世界的未来如此黯淡，现状亦看不到希望，为何对方不开辟秘境避劫，反倒还平白耗费力气？

听到这种疑问，安可淡笑着解释：“无他，身上带着天命罢了！此举虽有逆天之意，但若是能够拨乱反正，帮助人们于夹缝中讨得生存之道，或可逆转乾坤，迎来救赎！”

“唔…好深奥，有点听不懂。”天上寒风呼啸，冷气逼人，变成人形的红美铃不习惯地伸出手并哈了口热气：“这么做的结果呢？”

“呵呵～虽然结果并不重要，但既然你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好了。”

安可打开魔法系统，将他们的立身之处临时投射为全息地图——他非常确信对方还保留着天真可爱的一面，所以在此事上，红美铃只会成为帮手而不会随意泄露信息。

“我会聚集天下之人的信仰，然后以此成就神明位格，借助神之力，我将打通时空降临到过去......”

随着话语落下，地图上也浮现出无数光点，最初是萤火变，接着演变为星光。

它们左右晃动着，一经出现便全部都冲往代表神剑宗的地点，最后聚而成为一道神圣。

哪怕只是虚幻的影子，红美铃都能察觉到一股来自于未来的对心灵具有压迫感的威严。

慢慢的，信仰光团变作了安可的模样。

只见其全身浮现血色，又凭空凝聚血肉和骨架，接着，两道蕴含着时与空的玄奥之力相继显现。纵然红美铃只是单纯地看着，都能感觉到无数信息要冲进她的脑海里，甚至对龙之道都有了些许感悟。

“那是...时空之力？”

“不错。”

“可是为什么？这种力量是能被掌控的吗？哪怕您是仙人，也不该......”

安可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摊开双手示意整个天地：“不要妄自菲薄。”

“什么意思？”她问。

“只是这个世界具有此类权能罢了，巧合的是，它会对智者开放一道口子。”

他指的是有人能够抵达真实的长生，比如妖力和灵力的创造者；以及天赋异凛者好运地获取了时空的力量，比如八云紫。

这些情报无疑是对此种猜测的肯定。

因为不管何种力量，想要永生都绕不开对时空的钻研，所以凭借天地本身的力量去往过去，就有了一丝丝的可能性。

（更别说时空源点如同bug一般，时刻提醒着我——过去能够改变。）

然而碍于见识，红美铃仍旧不认为有人可以改变历史。

“我游历世间近千年，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可以操纵时间，去往历史就更荒谬了！”红美铃言之凿凿的反驳：“哪怕曾经遇到过的仙人，他也只说自己有长生之法嘞。”

（别的不说，我能站在你的面前就足够说明问题了，不信也没办法。）

“嘛，结果谁知道呢。”安可冷静的说到：“我也只想尽力一试罢了！然后以此在历史中找到真相并试着改写没落的结局。不知红美铃小姐可否祝我一臂之力？”

“啊哈～随随便便就把改变历史挂在嘴里的家伙，也许就只有你了吧？”红美铃打了个哈哈，语气中也多了一些莫名的期待：“虽然感觉希望很渺茫，但我愿意见证这一切。”

“很好，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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