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式神

《关于修炼时产生了伴生妖怪，然后又在追捕过程中捡到一把伞作为式神这件事。》

前面说好的放她走呢？如果小伞知道对方的心思的话，一定会如此吐槽吧！

......

一如上述情况，安可最终没有放走好用的伞妖，而是对其许诺了诸多好处，直到对方半推半就的与他签订契约。

从此，小伞便作为式神而存在。

契约内容异常简单，就连笨蛋也能看懂，如下所示：

『第一条，双方人格相等，不得做出双方所无法容忍的事。』

『第二条，被侍奉之人有权利要求式神协助，在不违反第一条的情况下，式神不能拒绝。』

『第三条，凡有工作要求，必须支付报酬，可以是任何式神想要的、并且宿主有能力给予的东西。』

『第四条，契约时限为100年，有效期内无法单方面解除。』

除了以上种种限制，剩下的全是契约之力带来的好处。正因为好处多多，聪明如小伞才勉为其难地同意留下来，没错，勉为其难哟～

......

契约的施法过程参考了魔法中的召唤系，但两者是不同的。由符文编译的魔法召唤效用强力，乃名为召唤，实为奴役的手段！它当然具备平等效力，但很可惜，大部分有选择的情况下，谁会选择平等而舍弃更加强效的奴役？

前期的帝国就是这般对待不合作的超级危险种的。魔法系统诞生以前，他们还只能用精神力沟通，然后再辅以阵法与炼金手段驯服它们——这些强大的巨兽可能非常惧怕国师与大将军，却也不代表会配合普通人的工作。

魔法诞生以后，人们依靠编辑符文而产生的召唤系技能极大简化了这一过程。凡有灵之物皆能被契约，到后来更是创造性地发明了点灵技能。这一参考灵能运作过程的力量，也理所当然地优化了契约效力。

由此，魔法中的召唤系逐渐完善。

人们既可以契约有灵之物，也能给死物点灵，以使其能够被契约，如果更进一步，甚至能制造出有着基础智慧的元素生物。

这简直是天星元素生物的复现，也意味着帝国中的每个人都有机会模仿安妮创造元素生物的过程，哪怕不能百分百，至少也有九成。

除了那些附带的力量，主体契约的好处显而易见：被占据的物质无法被他人使用。

很奇妙不是吗。具备契约烙印的东西，如果没有他人同意，那么它就是失效的，除非再构造，或是强行覆盖。

针对这种特性，天星上还诞生了专门破解与加密的契约师。

对此，新时代的电子工程师有话要说。

通常而言，结构不够精密的物体也就罢了，足够精细的武器或智慧生物，将会因此拒绝他人的摆弄，如果强行使用则只有一个后果——损坏，而高能物质还会有自爆的风险。

那时的帝国一度兴盛起契约热潮，基于此，社会中相应催生了灵魂绑定的概念。

有正义就有邪恶，一些心思不在正道上的人就愿意做破解灵绑的工作，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契约师们大放异彩。

再后来，人们又认清了灵绑的麻烦之处。

那就是一旦将物体绑定，如果没有相应的知识就很难再次取消，而花钱雇佣契约师也是个麻烦事，甚至还会拖累个人在精神领域中的成长速度。

虽然社会因此广泛认同了契约师，但不代表他们就是正当的。那毕竟会涉及到一个人的隐私，会涉及到意识相关的问题，直到如今帝国中仍有许多人为不完善的法律而扯皮。

可惜所有人都不知道，最初的契约师乃阵道高手出于兴趣才选择钻研和解析的，他花了许多精力才找到国师的关系，并有幸见识和研究灵能。

就连安可也佩服对方毅力，毕竟想要找他的人实在太多了，几乎每天都能收到预约，而他一般都只是选择性的回复。

必须要说的是，一个人所能承载的契约数量有着上限。按照每个人所处的阶位——普通人最多承载精神力量不高于自身的一个平凡之灵，往后每增长一阶，人们就能多契约一个同阶生物。

一阶两个。

二阶三个。

三阶四个，以此类推。

然而有趣的一点来了，若契约的对象低于自身一个阶位，则数量可以翻个两到三倍不止，低于两个位阶的则能翻六到八倍。

但相应的，精神力的成长速度也会降低同等倍数，很明显，想要维持这些强大的契约之物，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到了后来，随着理论体系的越发完善，契约师也不叫契约师了，而是被称为召唤师。

他们修炼的力量开始更加倾向于增幅契约之物，甚至为此开发了相应的战斗技法。他们一念便能召唤帮手，召唤师之名不胫而走。

当然，召唤师的力量自然离不开对战法的选择。有些人选择契约强力物种，毕竟多出来的同阶帮手其价值不可估量；而有些则选择战术多元化，用低阶而海量的召唤物来扑灭对手的气焰，它们可以释放各种技能来弥补各自的缺点，然后以疾风骤雨般的战术打击来取胜。

由于该类职业的过度繁荣，他们一度在极长的时间里牢牢占据着帝国官方的新闻头条。

譬如“某某某又开发了新的战法”、“谁谁谁也编写出了新的插件”之类的。

......

“感觉好紧呐，可不可以放松一点？”

多多良小伞稍感不适，她总觉得式神不该是这样子的。

看看伞身上密密麻麻有如光刻的痕迹吧！

在她的灵视中，它们根本不是表面花纹那么简单。其每一笔、每一划的间隙里，都隐藏着数量庞大的微小符文。

在小伞看来，整条花纹都由某个诡异的东西组成，而且数量太多了，看得她头皮发麻！

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它们就像计算机的核心，闪烁的能量乃电流，纹路为电路，而符文则是底层逻辑、是驱动宏观世界的规则所在。

它们的数量是如此之多、完成了如此复杂的功能，以至于“看上去”就显得非常密集。

具体表现出来的，就是闪烁着光亮的纹路组成了一幅画，而被包裹的小伞时刻都要承受着契约对灵魂的作用。理所当然地会觉得不舒服，因为真的在挤压与钳制啊！

安可早就把这种力量玩得透透的了，在不伤害对方的前提下，乃是各种意义上都最具效率的公式。

目前，帝国内部出具的所有契约仪式都会挤压意识和灵魂，不如此，便无法强制生效。事实上，哪怕是幻想乡世界中产生的式神法术，本质上也会压迫被契约者，而其中最重要的乃被契约者能否承受的问题。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啊！给你签订的是最高规格的术式，除了能让人履行契约外还有额外增幅能力的效果，不信你可以试一试。”安可讪笑着道歉。他也不想的，但现在做不到更好了。

“用灵力的话，也只能暂时模拟到这般程度，让你感到难受是我学艺不精了，抱歉。”

如果他还掌握有天识的话，那么此时的契约该是最优结果，既不会让人产生压迫感，也不会改变其效力，只可惜......

这个月以来，他一直在尝试重新合成天识，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成功。他知道，这是天地本身在拒绝，毕竟天识乃世界最高权限的体现，他自然理解世界不愿的原因。

而如果其本身还有一个管理者，那么一山焉能容二虎？不了解客人来意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一开始就掏心窝子？

倒是λ-Drive系统和自在法被他改造得极为顺遂心意。此前这一脉的力量一直属于安娜所有，那时他只觉得有趣，因此并没有干涉安娜的成长路径，然而现在却不得不拿来用了，说出去都要被对方笑话。

谁叫它们的表现形式最为接近天识呢，完全可以认为是它的下位版本，其效果也丝毫不输于天识。做不到完美不是它的错，而是人类存在极限罢了，就像魔法一样。

其实看到眼前的契约在这个世界被还原到百分之九十，安可还感觉挺自豪的。撇去愧疚心理不谈，以魔法符文为基底，以自在法作为外壳，小伞的式神契约在他看来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不仅能帮宿主修行，还具备最大化增幅其本身力量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还植入了该世界特有的聚灵的能力，其效果能够轻微地改造周边环境，使小伞长期生活的地方变得越来越适合她。

“哇哦～”逐渐适应后，多多良小伞感觉自己与过去有了明显不同。

如果忽略宛如戴着枷锁一般的感觉而只谈力量的话，那么她的收获绝对堪称巨大。不说各项能力都有极大增幅，甚至使用妖力的效率也上升了好几倍，在此之前，她根本做不到如此高效的使用它。

“如果再去吓人的话……嘿嘿～”

“啧，你真的有成功吓到人吗？我保持怀疑态度。”

“喂，我好歹拥有多多良小伞的荣耀！”小伞如此反驳到。

“噗呲～”

“哇呀！你笑什么？！”

“没…没笑。”

“骗鬼是吧！”小伞狐疑地望着他。

“噗！哈哈哈……不是，只是觉得你撒谎的样子好可爱。”

（骗鬼哪有骗妖怪好玩？哈哈！）

“哇～你不要太过分啊！”

小伞可能不知道，契约的力量已经窥尽她的所思所想。在她的回忆中，所谓多多良小伞的荣耀其实并不怎么光彩，其中最多的便是与人耍成一片，然后反过来被对方吓到。

（真是可爱得过分呢。）

是啊，亲近人类的她怎么可能会真正地恐吓他们呢，不过是排遣寂寞的手段罢了！唯有遇到无视她本体的人，才会认真吓唬一番，但那种家伙大多听过付丧神的传说，因而任她如何使劲也都无惧于她。

人类怎么可能会被单纯的影像所吓倒，唯有恐怖与血腥的暴力才能暂时性地让懦弱者屈服，而强者从来都是自信的存在。

所以说，小伞真的非常可爱啊！她所计算的赢的方式，可能压根就与正常人不同。

在她看来，只要对方表现出讨好，那就是赢了；只要与其交流，也算对方摄于自身的淫威；若能互相结为伙伴和朋友，便是赢麻了！

唯有被人无视，她才自以为已经输掉了。

（作为一个以吓人为职业的付丧神，却是以“和人交朋友”来作为赢的条件，不得不说还真是有趣，呵呵～）

“走吧，从今以后你不再孤独了，有我做伴，想必生活中也能过得开心一点吧，待会儿给你介绍新朋友。”

安可揽住了小伞的细腰，那是一截露在外面的嫩白皮肤。她的上身穿着短袖，下身配有浅色灯笼裤，再加上短发，妥妥一个假小子！

她扭捏半天，才愿意变回伞身让其握住。

反正他很难忘记这种变化过程了，毕竟握住伞把手就是握住了白嫩的腰肢，简直太让人想入非非了！

‘小伞酱。’安可沟通了契约，其声音响彻对方的脑海。

‘什么事？’

‘回去给你换一身衣服吧，穿上裙子应该很有淑女气质。’

‘不要！’

‘别急着拒绝嘛，要不先考虑一下？那可是关乎到女孩子的气质与美貌啊！’

‘那…我只能先试一下哦，不行就不换。’

‘放心，保证如你所愿！’

‘嗯哼～就稍微期待一下好了。’

‘啧，到底谁才是主人啊。’

‘无路赛，谁管这些啊！’

‘可恶，区区一把小伞！’

‘笨蛋！区区一名人类，哼～’

俩人就这么一路吵闹着往东边而去。这里乃人间之力以西的位置，再往前走二十六里左右便是人类的村庄。

他不准备去人间之里，而是打算绕道雾之湖回到神社。经过精神扫描，人间之里大多是普通人，只有少数通人性的妖怪藏身其中，现在那里没有任何能吸引他的地方。

真正的大妖和嗜血妖怪几乎不会接触到人类村庄。虽然前者是自由的，但对那里没有兴趣；后者则受到了紫的规训因而无法轻易接近。不过嘛，要是野外出现了人类，大概率会失踪吧？

人类中的勇士终究为少数，更多的还是农耕女织，即便组织民兵，其微不足道的力量也难以匹敌妖怪的各种能力。

八云紫当然清楚，在大结界初立的这段时间，人与妖之间的平衡极其脆弱，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一场血腥的饕餮盛宴，所以她很谨慎。

别看她整日不是睡觉，就是偷窥。实际上，紫可是一直在监视整个幻想乡的妖怪，就怕它们一个不小心干掉了人类村庄。

安可猜测，这里的人类之所以能够存在，一定与妖怪的本质有关。从灵力的性质就能察觉到，它可以间接沟通和吸收信仰之力，而与之对立的妖力没道理做不到吧？这说明什么已经不言而喻了。

当他探究多多良小伞的体内状况时，便弄清楚了妖力与灵力的区别。

它们的本质奇高，虽外在迥异，但产生机制的内核却近乎相同，乃是同出而异名、阴阳协调且相生相克的关系。当外部满足于极端条件时，妖力就可以转化为灵力，反之亦然。

当他看清了部分真相后，就不得不开始怀疑起八云紫建立幻想乡的真正目的。

也许并不只是庇佑妖怪那么简单。

“灵力的使用者具备清灵、羽化、理性等特质，而妖力更偏向于混乱和厚重，就质量而言，两份灵力才能兑换一份妖力，比例为2：1……这太奇怪了，为什么不是1：1呢？”

一部分秘密就够他头疼了，但是当他越发深入世界的本质，遇到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算了，顺其自然吧，先回神社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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