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神灵

雅典娜的神情如春风般和煦，用哄骗街头吃糖葫芦的小孩般的语气道：“你不跟着去，他还能活，就像当年的我和瑟劳克赫。”

我……我亲手害死了他？

亲手合上冰棺，那副俊俏的容颜消失不见，狄安娜犹豫了一下，还是联络了尚未转生的雅典娜。

这个时候的雅典娜神体还没有进入沉睡，相当于巅峰时期，转生体一般只能继承部分神职。雅典娜不肯拿真正的智慧和战争神职去冒险，于是每一次的转生只是手工业与纺织女神，狩猎女神也没用自己的全部神职，只是最弱的医神神职罢了。

她完全没有想过会遇到笛捷尔，哪怕遇到了也不会动心。

“陪我去玩一玩？还记得我们去东方的那次吗？”雅典娜语气淡然，但又仿佛藏着一点轻微的笑意。

狄安娜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这冰天雪地里，没有带任何东西，代表神职的银饰全都锁在了棺内。

“好，我要笛捷尔一起。”

她停下了行走，感到风轻轻地吹，像梦一般温柔。笛捷尔就是如冰雪般透彻的一个人，这导致她总觉得这人还在她身边守护她，没真的离开……

他那么厉害，那么有安全感的一个人，就在不久前还抱着她在一起取暖。

就在这一天，狄安娜下了一道诡异莫测的神谕，这是贞洁观极其强烈的狩猎女神第一次明目张胆地提爱情，引得后世不断猜想，却独独没有猜到她是为了一个年仅17的少年。

“生命是一项随时可以终止的契约，爱情在最纯美的时候，可以跨越生死，它也是心中的暴君，它使理智不明、判断不清，它不听劝告，径直朝痴狂的方向奔去。”

“今天是2月5日，笛捷尔十七岁了。”狄安娜抬头望着天，风吹得她眼睛生疼，情不自禁就要落下泪来。天上掉下来一只金苹果，她伸手接住了，“112先生……还是说，亲爱的阿波罗，你还不出来吗？”

狄安娜笑起来，笑得不留痕迹，逝去了便逝去了，没有半分温度。

“孤的好姐姐哟。”阿波罗换回了自己的神体，他端详着自己容色清丽的姐姐须臾，也对她缓缓笑起来，像是这寒冷极北最耀眼温暖的阳光，“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不是十七岁，他还是只有十六岁。”

他这话讲的半真半假，若真是为了笛捷尔可惜，也不会如此讽刺地笑出来。听得狄安娜感到毛骨悚然。她轻掩着唇，借着这空隙，避开阿波罗灼人的目光。

她没有拒绝阿波罗牵起自己的手，也没有拒绝他在自己手背上浅浅落下一吻，只是眼眸微暗，其中闪烁的星光泯灭，剩下沉甸甸的漆黑。

泛白的唇擦过纤柔的手，这是一个简简单单又极其绅士的吻手礼，阿波罗做的很完美，但和那个优雅的人类不一样。

阿波罗是神灵，狄安娜也是，他们俩旁边还站着一个雅典娜，司掌智慧与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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