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加油啊断风!”
几个刚刚参与了赛马的骑师围在一个隔开的马厩,不断低声仿佛在加油鼓劲儿。
“诶,是不是看见马蹄子了,使点劲儿啊断风!”
马场的汉子大多血气方刚不拘小节。
而且断风又是他们自小看着长大的,所以也不觉得忌讳。
可是像是接生小马驹这样的事,以前一向是王师傅在做,王师傅来这儿之前在家乡当过几年行脚医,帮村里接生个小牛犊小猪崽也是再正常不过,所以也最有经验。
可是好巧不巧,他今日偏偏就有事没来,众人看着断风迟迟生不下来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有人忍不住提议道。
“要不找个脚程快的去王师傅家里请他过来看看吧?”
不过很快就有人给他泼起了凉水。
“你想什么呢,王师傅住在城南五里庄,离这儿十几里地呢!”
“那怎么办,你小子只会动嘴皮子,有本事你倒是上啊!”
那个人一脸窘迫地灰溜溜退到一旁。
“我这人见不得血,看见红色的玩意儿我就头晕眼花的,去年我本命年我媳妇儿给我绑根红腰带我都迷糊半天呢,这个我是真不行……”
周围的人都笑他光说不练假把式。
叶澜依:“怎么了,是要生了吗?”
“是啊,可是今个儿凑巧王师傅不在,我们都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啊。”
这时候,叶澜依已经走到众人前面。
允祥跟着她一起过来,众人知道他的身份,都有些不自在地想要避让。
允祥倒没有什么架子。
跟着他的小厮也远远在一边。
允祥:“我在西北倒是常帮着草原上的牧民接生牦牛,这马驹儿,应该也是差不离,不如让我试试?”
断风已经疼得半跪在地,不断喘着大气,发出低沉痛苦的嘶鸣。叶澜依蹲下身子,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它的鬃毛。
叶澜依:“好姑娘,别害怕,你是要做母亲了,很快你就能见到你的孩子了,别害怕。”
断风好似真的听得懂她的话似的,用头轻轻去蹭她的手,眼睛湿漉漉的,仿佛带着泪一般,望着她仿佛在向她求助。
允祥:“叶姑娘,本王要提醒你一下,依照我的观察,它刚刚挣扎间,羊水已经破了。小马驹再不出来,很快就会因为喘不上气憋死在断风的肚子里,从前我在牧民家中,就遇见过这样的情况……此刻已经是万分凶险了。”
叶澜依看了他一眼,好似在心里衡量,他是否真的值得她信赖。
可是他的眼神,只有满满的赤忱。
断风又疼得抽搐了两下,叶澜依终于点头。
叶澜依:“我也看过王师傅接生小马,我来给王爷做帮手……”
她本来想问一句,王爷是否先去更衣,免得污了衣裳。
却看见允祥在得到她的允许后,挽起了袖子。
允祥:“来两个有力气的兄弟,帮我把断风拉起来,等会儿它生产时,定会疼得不受控制,还需你们帮我把它固定好,阻我一臂之力。”
外面的人被他沉着冷静的魅力所感染,不自觉地听他指挥。
“我来,别的我不敢说,力气我有的是!”
“也算我一个!”
允祥赞善地看着两人点头,然后他接着道。
允祥:“另外,这里有那种麻绳吗,要结实些的,帮我找找,要稍微长一些的。”
剩下的人也不好意思闲着,都帮忙去找绳子去了。
叶澜依:“那我呢,我可以做些什么?”
允祥看着她,十分认真道。
允祥:“断风和你关系最亲,你自然是就像刚刚那样和断风说话,安抚它的情绪。”
叶澜依以为他是看不起她是个女子嫌她没有用处,有些不高兴道。
叶澜依:“王爷不要瞧不起人,刚刚赛马,王爷可是输给过我的……”
允祥知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
允祥:“生育一事,对人也好动物也好,都是鬼门关,母亲若是少点毅力和坚持的勇气,那么必然就只会是一尸两命一种下场。所以你的鼓励,才是今日最重要的一环,而且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到,不是吗?”
叶澜依:“……原来如此……是我误会王爷了……”
允祥:“我最不怕的,就是被人误会,但是我只会对我在意的人解释。”
在意的人……
叶澜依还由不得想这句话的含义,有人已经很快找来了适用的绳子。
允祥做什么都很认真,手上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好似刚刚并未说什么,只认真帮着接生。
他果然不是说大话,看他熟练地用粗绳在出来一小截的两只马蹄上打结,然后抓着湿漉漉沾了羊水和血水的马蹄往外面拉,那手法确实是有讲究的,虽然和王师傅用专业器具帮助母马使力不同,但是其中的原理还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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