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记忆x剥夺

断臂的夏油杰被五条栗带到一间废弃的屋子，他被粗鲁的扔在地板上，而那个自称‘五条悟’的女人则从高至下的打量着他。

  夏油杰捂着断臂吃力的在地板上翻过身平躺下来，这一番动作用光他仅剩的力气，他大口大口喘息，声音断断续续但带着肯定句：“你…呼…嗯…不是…五条悟。”

  在只有二人的房间，五条栗揭下那刻意模仿五条悟的笑容露出原本的自己。

  她居高临下相当冷漠，“我就是五条悟。”

  而这次夏油杰没有再反驳她，只是闭上眼不想再去争论，他肯定着自己的想法。

  脏污的地板沾上猩红的血迹。

  两个人耗了很久，谁也没有再讲话，最后，五条栗打破僵局，她蹲在夏油杰的身边，把手按在他的断臂处运转反转术式，断臂再生，夏油杰身上所有的伤口被最强的反转术式瞬间治愈。

  同样的术式也有等级之分，由操作者的咒力和领悟程度而决定，比如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要完全治愈一个人需要时间，而不是像五条栗这样转瞬之间完成。

  这场无声的治愈也昭告，她，不是五条悟。

  毕竟五条悟的反转术式无法治愈他人。

  治愈好夏油杰，五条栗平静的站在一边拉上眼罩遮挡住双眼，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色，也看不见她眼罩下暗涌的晦暗。

  夏油杰斯条慢理的从地上站去，脸上再次浮现招牌微笑，但他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波澜，站起身，他优雅的整理自己衣衫不整的衣服，朝五条栗露出歉意的微笑：“真是抱歉在女士的面前失态了。”

  五条栗没有讲话。

  夏油杰对于五条栗的沉默丝毫不介意，他自顾自道：“不过，我并不会感谢你，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或者和五条悟有什么关系，如果你阻扰我的计划或者伤害我的家人，那我默认你就是盘星教的敌人。”

  “当然，如果你愿意加入盘星教，那我愿意好好感谢您这次的搭救，我相信有您的加入，我们的大义一定会实现的，新的世界，没有猴子的世界就在眼前。”

  夏油杰眉眼弯弯微笑的看向角落里的五条栗。

  突兀的，五条栗开口：“有没有人和你说过，别这样笑，一笑就看不见你的眼睛了，还有，你的刘海真的很奇怪，不过，我还见过你刘海被扯掉的样子，那更加奇怪。”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收敛微笑打量五条栗。

  五条栗知道她穿错了世界，也穿错了时间点，其实她可以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但…出于私心，她想了解夏油杰这个人，嗯，这个所谓的‘父亲’，在之前的同位体世界里，他已死亡，死亡带走了执念，只留只剩自己的灵魂体。

  换一种说法，她第一次见到这种夏油杰。

  她了解高专，了解所有人，唯独不了解真正的夏油杰，高层冰冷的报告书上体现不了任何心理，别人的讲述也带着不理解，同位体也不曾过多讲诉曾经，作为她悲剧的起源，她曾看过夏油杰的生平——如果按照一部正常小说经历，怎么都是两个挚友对抗高层，互相帮助，培养新鲜血液才对。

  如果说她曾经的疯魔是有迹可循，而夏油杰，父母健全，家庭和睦，挚友信任，师长正义，而唯一的弊端是高层。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即使双眼藏在眼罩下，夏油杰也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打量他的视线。

  他再次扬起微笑绅士的朝五条栗递出手心：“怎么样，要成为我的家人吗？”

  家人？

  这词就像一把剑刃一样狠狠的扎在五条栗的心上，沉寂的心脏被扎出一个窟窿，里面深藏的情绪倾泻而出，疑似委屈和怨恨的情绪直冲大脑，把她冷静拆卸的干干净净。

  五条栗狠狠的拍开夏油杰的手。

  “家人，原来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家人对嘛，不管在哪个世界，你都那么可恨，我恨你，是你，害死了她，害死了我的家人，害死了我，我恨你，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是我的生理父亲！”

  白发少女越说越激动，她抬手就是一拳狠狠的砸在夏油杰的脸上。

  这一拳没有用咒力强化，只是单纯的的一拳。

  夏油杰被这一拳打的后退三步，他不可置信的捂着泛红的半张脸消化着对面之人话里话外的怨恨，但更多的是像小女孩的哭诉。

  大量的负面情绪充斥着五条栗的大脑，她拎起夏油杰的领口另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虎口卡住夏油杰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像是发泄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

  “你死了知道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嘛，真是死了也不安分啊，父亲，你知不知道你的信念害死了五条悟，害死了所有人，你就是个错误的存在，所以你不能死，对于咒术师活着就是煎熬，而你这种人就应该长命百岁，时时刻刻看着你所厌恶的世界，厌恶的猴子是怎么遍地开花的。”

  血色充斥着六眼，五条栗近乎疯狂：“我恨你，总有一天，我会把夏油杰这个人从咒术世界当作咒灵袚除。”

  夏油杰消化不了这些话瞪大了眼睛瞳孔紧缩。

  “你…你说什么。”

  五条栗再次把夏油杰狠狠一推，胸口上下起伏，发泄完怒气，无言的委屈在围绕着她的心脏打转。

  “抱歉，失态了。”

  她又恢复冷淡的样子，但疯狂的神色没有从她的脸上消失，踏着无声的步伐，她靠近夏油杰。

  “不会很疼的，请忍耐一下，这是最合理的办法了，我说过，我会把你还给五条悟。”

  她前进一步，夏油杰就后退一步，一直到退无可逃。

  她自言自语道：“你凭什么走向那种路。”

  一股强压固定住夏油杰的全身，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已经陷入疯狂的女孩子抚摸上他的脸颊。

  冰冷的手掌从脸颊抚上脑顶。

  大脑像是被利器砸中，夏油杰失去了意识到在地上。

  在漆黑的房间内，一团金色光芒显眼至极，光芒的来源是五条栗的手掌按在地上昏迷男人发顶。

  看着手心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光芒，她厌恶的转过头。

  几分钟后，五条栗站起身，她看着手心被剥离出的一团白色记忆球冷笑了一声：“让我看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开始的吧。”

  泛着淡淡荧光的记忆球被送入口中。

  “唔——。”几乎同时，五条栗的大脑被长达10年的记忆瞬间占据，大脑肿胀到发出痛苦的信号，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僵直倒在处于昏迷中的夏油杰的胸膛，霎时间她分不清自己是夏油杰还是五条栗。

  一帧帧的记忆像是种子发芽寄生在五条栗的大脑。

  这些记忆的种子不仅数量庞大，还带着刻骨的绝望和死亡之气，10年的记忆携带无数信息，有用的无用的皆在其中，就连六眼也无法在短暂时间内接纳，大脑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五条栗闷哼一声失去了意识。

  她化为10年记忆的主人公，以第一视角去接受那些无望的记忆。

  ————

  清晨

  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沉睡中的夏油杰，胸口的重量压的他有些疼，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推开胸口的白色脑袋。

  “悟，你怎么在…”

  话戛然而止，他惊恐的坐起来，小心仔细打量那明显是女孩子的白毛，不由得猜测难道是悟不小心中了能性转咒灵的术式？

  不对啊。

  夏油杰尽量小心的不去碰这女孩子的重点部位，把她挪到一边，这时他才发现这里不是高专的男生宿舍。

  怎么回事？宿舍楼又被悟爆破了所以他们出来野营了？

  来到房间内布满灰尘的镜子前，夏油杰擦去一点点灰尘，看清镜子里的自己后他卧槽一声，捧着自己的脸一副绝望。

  完蛋了，皮肤都没有弹性了！，他不就是前天熬了一宿和悟打游戏然后又做了一天任务而已，现在看上去像老了10岁！

  手机呢？

  夏油杰慌乱的四处搜寻，但这间屋子处理那个正在睡觉的女孩子根本没有别的物件。

  他这时又发现不对，自己身上的衣服怎么不是高专校服？

  不会是那个女孩子给他换的吧…

  那个女孩子是谁？悟的族人？可是为什么会在这？

  “小姐，醒一醒。”

  夏油杰蹲在疑似悟的女孩子身边轻轻摇晃她的肩膀，但是不管他用多大力或者多大声音，这女孩子就是不醒，身体无碍但好像昏迷了。

  他顿感不妙。

  “失礼了！”

  抓起女孩子的臂膀，夏油杰使用巧力把她扛起，召唤出飞行咒灵向高专飞去。

  也许夜蛾有办法。

  ————

  “一个女性咒术师突然跑到你面前把夏油杰救走了，那个女性咒术师还是个六眼？五条悟，你自己听听像不像话。”夜蛾正道头大的看着这份一笔带过模板错误的报告书。

  而书写这份报告书的主人翘着二郎腿，搅着一杯放了10颗糖块的咖啡无所谓道：“有什么问题嘛？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够了！”夜蛾正道呵斥道。

  “在高层眼里，只会是你五条悟包庇夏油杰放走他的借口。”

  五条悟摆摆手：“随便，反正我只是实话实说，相不相信可不是最强要考虑的事情。”

  “你…”夜蛾被呛的不讲话。

  不过，他相信五条悟。

  “万一诅咒师夏油杰带着那个女子卷土重来怎么办？”

  五条悟停下搅拌咖啡的动作，他站起身双手插兜。

  “我想，他们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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