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失衡的黑暗（上）

季华渊回到神殿里的时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其他花信并不知道季华渊手臂受伤的事情，因此看到他平安无事地归来之后也都纷纷松了口气，当然安心之余也难免要生气叱责他几句了。

立夏：真是的，你总是要做这种危险的事情，让我们担心！

季华渊好啦好啦……我已经知道错了，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发誓保证。

季华渊慢慢举起手指对着天说。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只要稍微动一动，依旧会产生那种让他痛不欲生的剧烈痛楚。他努力压抑着痛觉，装作无事的样子笑嘻嘻地说着玩笑话。

立夏：嗯？

花信们虽然傻白甜，但也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的木头。立夏看着季华渊举手的时候动作有些僵硬，表情也有些勉强，难免心生疑虑。大部分花信已经被立春强制赶去休息了，就只剩下几个留在这里。

立夏：你的手臂怎么了？

夏至：啊，对哦，阿渊的手臂好像受伤了来着，当时我还没怎么注意……

夏至想起来之后立刻说。那道伤口虽然明显，但是当时光线暗淡，季华渊也为了不让夏至担心自己而时刻注意着遮掩伤口。如果不是纪寒溪突然说了那么一嘴，夏至也不会注意到他受了伤。

立夏：受伤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

立夏立刻上前去看伤口。季华渊撇撇嘴伸出手去。立夏仔细看着，季华渊手臂衣服上有一些残留的血迹，暗红而粘稠，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干涸，然而手臂上却无比干净，甚至没有一点杂质。

立夏：看起来还好。

立夏低声嘟囔着。她知道季华渊回来之前必然已经先处理过伤口了，不然按照他一贯的作风，肯定不会这么大大方方地给自己看了。他一向不喜欢让别人担心自己，尤其不喜欢让花信们担心他自己。

季华渊当然了。小爷我可是很强的。

季华渊自信地笑着说，站在他身后的纪寒溪悄悄翻了个白眼，不过没有急着立刻就戳穿他的假面。

季华渊——话说回来，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吗？快点去休息啦，我也要回房间去休息了。

夏至：啊，知道啦……

立夏：阿渊早点休息，晚安。

季华渊嗯，晚安。

季华渊笑着看他们离开之后，才走到了沙发上坐下。纪寒溪看着他慢悠悠拿起桌面上没有拉开的可乐罐，甚至用上了魔法才拉开拉环之后，才忍不住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撑着头看着他。

纪寒溪：力量这么弱了，还不快点去休息吗？

季华渊再玩一会儿。等会儿夏安安来了怎么办。

季华渊不慌不忙地说着，慢慢地喝着可乐。他说话看起来很轻松，但每一个动作都彰显着他现在仍旧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坐在沙发上用魔法开可乐罐恐怕也不单单是因为手臂受伤的缘故吧。

纪寒溪：有我在。

季华渊虽然但是，老师，还请您原谅学生说话比较放肆。对付现在的夏安安，你不行。

季华渊平淡地说。

纪寒溪：为什么？

纪寒溪微微皱眉。

季华渊她很强大。——如果只是这一点，或许老师没有概念，也还不足够引起足够的重视。我受了伤。——但是很不巧的是我最近身体还没有恢复利索，老师不会轻易信任我的话。

季华渊所以我也就只能说，夏安安堕落成魔了。这样好理解一点？虽然太夸张了。

堕落成魔。

季华渊说起来像是在开玩笑，但其中的分量已经足以让纪寒溪陷入思考了。

这得是多疯狂的黑暗才能让曾经肩负守护拉贝尔大陆的命定之人彻底沦为疯狂魔女，甚至能把季华渊打伤到露了白骨。恐怕那个时候的夏安安还没下重手，或者季华渊逃走了，不然……

纪寒溪：啧。

真是棘手啊。

纪寒溪：椿，妳就没有什么想法吗。她可是妳的契约者。

纪寒溪倚着沙发靠背慢慢说着，并没有看向站在不远处偷听着一切的椿。之前的椿虽然被缚魂锁的力量控制，又被齐格飞强行带了回来，但是她的心直到现在可都还没有完全归顺在这边呢。

椿：……

季华渊没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眼睛立刻看了过去。椿慢慢地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椿：我能有什么想法呢。她是我的契约者，我当然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已经不为拉贝尔容纳。

椿闭着眼睛，吐露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剜她的心。

椿：她落到了这一步，是她最初就走错了，那么我必然会遵守之前的约定，亲手扼杀她。

这不是椿想做的。

季华渊这样就太好了啊。

季华渊笑了出来。

但这是椿必须做的。

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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