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之梦】审判之心（2）

季华渊看着被击倒在地的黑龙，再看着“罪魁祸首”诺埃尔，身上的黑暗力量愈发强大了起来。

季华渊……

那张照片还被他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在心底把这张照片判定为“歪曲的事实”，只是用以慰藉他的弱小心灵、安抚稳定他的情绪的一个可笑把戏罢了。到最后，他也根本不会被任何人在乎的。

诺埃尔：还真是一条护主的忠犬啊。

而诺埃尔的这句话无疑彻底地激怒了现在的季华渊。

季华渊住口！

季华渊立刻朝着诺埃尔喊着。

诺埃尔：嗯？

诺埃尔看着季华渊，看着他体内的黑暗力量逐渐膨胀。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股黑暗力量……的确非常强大，也意外地无比纯粹，但似乎有些杂乱无章。就仿佛是压抑了许久的恶意在不断地向外爆发一般。诺埃尔微微抿了抿嘴唇，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新的想法。

季华渊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它指指点点？

他已经受够了失去。

他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东西。

获得，失去；再获得，再失去……

如此反复无数次，任谁都要烦躁难耐了。

季华渊总是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都从自己的身边流逝，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它们，却没有任何能力可以去留住它们，只是仿佛落水败犬一样，不甘地咬着嘴唇，攥紧拳头，自怨自艾着世界的不公。

季华渊黑暗又如何？光明又如何！难道光明的家伙做的事情真的全部都是能够上台面的事情吗？难道黑暗的家伙就不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同伴与真情了吗？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是非黑即白呢？

诺埃尔看着季华渊，并没有说话。

似乎是在默许，又似乎只是在容忍。

但就是这种态度，让季华渊感到非常恼火。

季华渊喂，诺埃尔！回答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记忆的深处，似乎的确有这么一段记忆。

在这之前似乎也有这么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用着这样的态度来逗弄他取乐子的。

毕竟在幽暗的地牢里，只有被各种锁链死死束缚着的季华渊，以及一个隔绝了他与外界交流的铁栏。他没办法用自己的双手或自己的力量去撕扯那些嘴贱的家伙们的脸，更没办法逃离那里。

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边嘲笑着他的无知，一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耻笑着他。看似认同，实则嘲弄。那家伙，一直都依仗着自己一出生就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肆意耻笑着低贱入土的他的一切。

他厌恶着这种人，也厌恶着那样的生活。

自己的一切都被别人踩在脚下蹂躏，美好的、痛苦的、幸福的、不幸的……全部被其他人夺走摧残着。

被人嘲笑着，被人唾弃着……这样的生活，他才不要！

季华渊（幼）我不要这样……

绝对不要这样的生活——

季华渊诺埃尔！

季华渊朝着诺埃尔大喊着。

诺埃尔与那个人很像，但又不是那么像。

那家伙做事只是为了自己的一时快乐，但诺埃尔这么做似乎有着什么目的。

但对季华渊来说，这一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理智只存在那么一瞬，而那冲动的怒火早就已经让季华渊彻底失去了理智。现在只有无尽的怒火在季华渊的体内不停地翻滚着、沸腾着。

诺埃尔：哦？这个表情，难道说是生气了吗？

诺埃尔只是冷笑一声，看着突然跳起的季华渊，只是熟练地用着自己的魔法去抵挡着他几乎发了疯的进攻。光与影的力量不断融合又不断排斥着，有许多强大的魔法余威朝着周围不断地溅射着。

季华渊唔！

诺埃尔甚至没有发挥自己完全的实力，季华渊就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之意。花神之灵的力量本就深不可测，如果在没有摸清对方底细的前提下与对方交战，恐怕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妙的境地里。

诺埃尔：及时止手比较好，季华渊。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季华渊我不想听你的这些无用说教！

但是季华渊并没有听诺埃尔的话，而是继续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恼火与不甘。

他几乎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诺埃尔：这样冲动，可守护不了你想守护的任何人。

季华渊闭嘴！

在那些黑暗气息的驱使之下，季华渊疯了一样的不断地朝着诺埃尔发动着攻击。

诺埃尔却轻而易举地将季华渊弹了出去。季华渊完美落地之后，继续朝着诺埃尔发出无数黑暗的影球。诺埃尔面前的结界却将这一切全部阻挡，无数爆炸之后，诺埃尔仍旧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

季华渊嘁……还真是一个怪物啊。

季华渊低声嘟囔着。

诺埃尔：稍微清醒一点吧。

诺埃尔略微有些不耐烦地说。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在这里跟季华渊继续耗下去了。

季华渊哼……

季华渊站了起来，不断地在手中汇聚着强大的力量。

季华渊虽然不是很想这么做，但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呢。

这股力量是诺埃尔不曾见到过的力量，他愣了一瞬。

季华渊诞生于春日的淡漠，汇聚于夏日的丑恶，凝结于秋日的愚昧，绽放于冬日的平庸，四季的灾厄，汇聚于此。湮灭吧！希望幻光！

诺埃尔：这是……复制黑魔法？

诺埃尔眼皮跳了一下。

强大的力量朝着诺埃尔打去。诺埃尔立刻去招架，但很遗憾，这股力量瞬间击碎了结界，击中了他的身体。整个世界都在不断地震荡着，周围的结界开始出现碎裂，黑暗的力量开始涌入这个世界。

诺埃尔：唔——！

这个魔法的原咒语应该是不灭忍准备传授给那些花仙魔法使者们的光明魔法吧，然而季华渊却用了禁忌的复制黑魔法，就可以轻松地将这种带来希望与光明的魔法变成带来毁灭与黑暗的魔法。

不过之前他就已经从拉贝尔的花仙与精灵王们那里听说过了，传说季华渊会很多禁忌的黑暗魔法，很难对付。本来他对此还有些不以为意，毕竟禁忌黑魔法不是谁都可以轻轻松松打出来的。

诺埃尔：啧……

不过现在看来，季华渊身上还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毕竟这种强大的禁忌黑魔法可不是谁都可以轻轻松松地打出来啊。

而那些黑暗的力量在涌入了这个世界之后，全部都慢慢地汇聚在黑龙的身边。

季华渊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我觉得还是纠正你一个错误好了，诺埃尔。这个可不是【复制黑魔法】，而是普通的【复制魔法】。

季华渊带着笑容走到诺埃尔的身前，扶起了他。

诺埃尔：……哦？

诺埃尔对复制魔法的了解程度也不是很高。在他的记忆里，复制魔法本就是一个禁忌魔法，谁都不可触碰与学习。

季华渊复制魔法和复制黑魔法是两个概念。复制魔法复制的是光明的魔法，而复制黑魔法复制的就只能是黑魔法了。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区别，但学习起来，复制黑魔法可比复制魔法可费劲多了。

诺埃尔：……是吗。

诺埃尔的注意力早就已经从复制魔法身上移开了。

在他碰到季华渊的手时，就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季华渊身上的黑暗力量削弱了些许。诺埃尔愣了一下，随后装作被复制魔法击中后身体虚弱的模样，由着季华渊把自己扶起，坐在一旁。

现在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季华渊体内的黑暗力量降到了一个阈值之下。

不过这股黑暗力量似乎并没有平息多久，很快又开始膨胀了。似乎先前只是因为一次性释放太多的黑暗力量，一时间补不回来，才给了他一种“季华渊的黑暗力量已经平息了”的错觉而已。

不过诺埃尔微微抿了抿嘴。他有了新的想法。

季华渊诺埃尔，现在还请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做，我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呢？我现在是真的很担心花信们的安危。

诺埃尔：……你的师傅在那里照顾他们，你不需要多么担心的。

季华渊正是因为他在那里所以我才不放心啊！

季华渊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季华渊他之前可就不同意我跟花信们走得太近。现在真不知道他会对花信们做什么呢。——硬要说的话，比起我，他可更敌视你们拉贝尔呢。我好歹还是有那么一点慈悲之心的吧？

诺埃尔：完全没感觉到。

季华渊喂！

诺埃尔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吞噬着黑暗力量的黑龙，大概明白了些什么。那条黑龙一直随在季华渊的身边，或许他们在许久以前就已经见过面了吧。不然季华渊也不会对它有那样深的感情了。

诺埃尔微微抿了抿自己的嘴唇。

季华渊体内的黑暗力量需要得到一次彻彻底底地释放，在释放之后的瞬间，需要把那些黑暗力量封印，这样还可以暂时解除危机。但是想要释放这股黑暗力量的话，必然需要一个“牺牲品”才行。

只可惜他留在这里的时间可不多了，而且这里没有人可以帮他。

不过在离开这里之后，他倒是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那些花仙们以及花仙魔法使者们。毕竟那些创造过无数次奇迹的花仙魔法使者，或许在这一次，也可以再度创造一个不一样的奇迹吧。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谁来做那个不幸的承受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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