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无法触碰的未来

季华渊看着万雪儿胸前断裂的项链，眼神微微黯淡了些许。

季华渊真傻啊。

季华渊轻轻抚摸着万雪儿愈发惨白的脸颊。

季华渊龙雀，带她去医院。我的卡在这里，拿去，医药费我全包了。

龙雀抱着被绝望缠身的万雪儿，拿过季华渊手里的卡。她知道现在情况比较危急，也来不及说什么，就匆匆带着万雪儿去了医院。季华渊回头看着站在一旁吃瓜看戏的花筱娇，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季华渊如何，看戏看够了吗？

花筱娇：什么？

花筱娇故意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样子，眨了眨自己可怜兮兮的大眼睛，试图通过装无辜卖可怜来逃过一劫。她的心中早就已经开始大喊不妙了，但她却没法逃走。

花筱娇：啊！

下一秒，她就被季华渊重重地打了腹部。她忍不住大喊出声。

花筱娇：好痛……

花筱娇捂着腹部，痛苦地倚着墙蹲了下来。她满脸都是委屈与不甘，咬着唇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她知道季华渊总是有一堆理由来合理化自己的一切行为，而且自己也打不过季华渊。

季华渊逃是不可能的，小爷可还没来得及好好教训妳一顿呢。

季华渊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冷笑着说。

季华渊正好，万雪儿现在也不在这里，甚至这里没有妳交好或认识的人，而且这里又没什么监控，就连路人都没多少，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教训妳一顿吧？为妳的出言不逊，为妳的痴心妄想！

这里距离学校门口有一定的距离，人流量又很小，更没有监控设施，打架不太容易被关注。

季华渊利用着这里优越的地理位置，不断地在手里汇聚着强大的魔法力量。

花筱娇：不，不要！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吧！

花筱娇慌乱说。

季华渊呵……已经太迟了！

夜韩雪：住手！请不要伤害无辜！

季华渊啊？

听到了外人的声音，季华渊立刻止住了手里的魔法，看向了来人。

季华渊哦，原来是【光明的春之侍女】啊。我还以为是谁呢。

看到是千韩之后，季华渊松了口气，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华渊怎么，莫非是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居然还有心思来管小爷的琐事啊。

夜韩雪：当然了。

千韩出现在这里，一定是为了来上学的。结果就那么巧合地撞见了这一幕，就留下来了。

季华渊看在妳才刚恢复的份上，妳现在跑可还来得及。等会再被打成重伤甚至下不来床，小爷可不负责哦。

季华渊的话里满是威胁，但千韩不为所动。

夜韩雪：不，我是不会退缩的。

夜韩雪：既然我站在这里，就没有退缩的可能了。

季华渊啧。

季华渊轻轻捏了捏头发。

季华渊这么说，妳很勇咯？居然还有胆量给一个与妳关系不大……不，是一个跟妳有仇怨的人打抱不平啊。还真是个“有爱心”的好孩子啊，露露没有看错人呢。

季华渊收敛了些笑容。

季华渊但小爷可不是那种好人。快点让开，小爷可以看在春之女神的面上饶妳一命！

夜韩雪：不！虽然花筱娇行事让人看不惯，但她也不是罪不可赦的人。

季华渊真麻烦啊。

季华渊低声嘟囔着。

季华渊算了算了，妳说的都是。小爷懒得跟妳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季华渊摆了摆手。

季华渊既然妳有心要帮她救她，那么花筱娇就得拜托妳来照顾咯。

说罢，季华渊回头冷眼看着花筱娇。

季华渊回头我再好好“关照”妳。

说完，季华渊便迅速离开了此处。

千韩也没有去阻止他。

但花筱娇察觉到了季华渊话语里的威胁，只觉得全身都在止不住地打颤。千韩立刻扶住了她，安慰了几句。

夜韩雪：没事的，他不会对妳怎么样的。别害怕。

花筱娇：……嗯。

怎么可能呢！

花筱娇的思绪非常混乱，魂不守舍地被千韩带回了学校里。

而季华渊则是来到了医院里。

季华渊打扰了，请问一下，万雪儿的病房在哪里？

万能路人：（医生）你是？

季华渊她的兄长。

季华渊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谎话。

医生上下打量了季华渊一遍，没有遮掩自己的怀疑心绪。

季华渊这才笑着悄悄拿出了一点纸币放在了一声的手里。

季华渊嘘……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还请笑纳。

季华渊反正不会有人知道的。您说是吧，医生？

万能路人：（医生）……

医生反复打量着季华渊，咽了口口水，最后左右看了一眼后，把钱塞进了衣兜里。

万能路人：（医生）她现在的状况不是很好。病房在那边，快点过去吧。

医生说完，拿着钱匆匆离开。

季华渊谢了。

季华渊保持着笑容，看着医生离开。直到再看不到他的身影之后，才冷笑着走向了万雪儿的病房里。越是靠近病房，缚魂锁的感应越强。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龙雀还在那里守候着万雪儿。

季华渊啧……我都忘了这一茬了。

季华渊低声说着，加快了步伐。

仅仅是站在病房外面，季华渊就听到了房间里的一阵阵喧哗声。想也知道，肯定是万雪儿心情崩溃，现在指不定又在怎么闹脾气呢。估计现在龙雀也很苦恼吧，毕竟万雪儿要是真的要闹起来，也会非常的烦人呢。

季华渊哈……

季华渊微微叹了口气，推门而入。

季华渊这是怎么了？

万雪儿：我已经到极限了……我已经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万雪儿看着远处，眼中含泪。

万雪儿：我一直借助着小雯的帮助，可是到最后我却给不了她任何帮助！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季华渊眼眉微微皱起。

龙雀：说什么傻话呢！妳活着当然还会有意义、有价值的呀！

龙雀急忙安慰着万雪儿。

万雪儿：不，不会有的，永远也不会有的！

万雪儿哭着喊。

万雪儿：因为我的病，我的家人们已经平白受了太多的委屈，遭遇了那么多的无妄之灾，钱也好人脉也好……都失去了很多……他们现在肯定都巴不得我去死呢，还能让这个家有所好转！

万雪儿：而且，我现在活着也很痛苦啊，也是备受折磨的啊！

万雪儿：如果不是小雯，我早就已经去赴死了！而我想要为小雯做点什么，却也做不到！

季华渊啧……

万雪儿：求求你们了……就给我一个解放吧——！

龙雀：万雪儿，妳千万不要这么想呀。

龙雀连忙劝慰着万雪儿。

龙雀：季华渊，你来的正好，快点过来帮忙劝劝她呀！

季华渊我为什么要劝她？

季华渊揉着自己生疼的耳朵，非常冷淡地看着龙雀。

龙雀：季华渊，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季华渊我与她非亲非故，又何必当什么好人呢。

季华渊确信万雪儿听得见自己说了什么话，不然也不会扭过头去继续咬着唇滴眼泪了。

龙雀知道他的性子，于是也没有再继续去说什么，而是留在万雪儿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双目中满是可怜。

季华渊妳现在又何必这样可怜她呢？让她自己冷静一会儿就是了。

季华渊看着躺在床上的万雪儿，把龙雀残忍地拉开了。

龙雀：季华渊！

龙雀有些恼火地看着季华渊，立刻甩开了他的手。

龙雀：你没有同理心就算了，你自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我肯定不会阻拦你！你现在又特意过来把我拉开，难道就是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你大可不必过来的！

季华渊……我当然不是想冷眼旁观看着她去死啊。

发觉到龙雀恼火了，季华渊说话声音立刻小了许多，眼睛也立刻看向了别处。

龙雀：哼。那就放开手！

龙雀烦躁地说。

现在万雪儿都这样了，季华渊居然还——

季华渊龙雀，妳才是。现在就稍微给我安静一点吧。

龙雀：呃啊——！

缚魂锁的力量让龙雀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能不甘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龙雀：季华渊……

季华渊万雪儿现在心态崩溃，妳又何必去加剧她心中的负罪感？让她自己冷静一会儿就是了。看她有不对劲的地方妳再去阻止，而不是她喊冷就把她推火里，她喊热就泼她一桶冰！

龙雀彻底安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了万雪儿的抽泣声。

季华渊万雪儿。

等到万雪儿的哭声小一些之后，季华渊才坐在她的床边，撑着脸看着万雪儿，手也握着她那只冰冷的手。

万雪儿：……你又想对我说什么歪理？

万雪儿抽抽搭搭地反问。

季华渊我可不似龙雀那样，看妳可怜就匆匆忙忙要抓妳一把。我可比她残忍得多呢。

季华渊撑着脑袋看着万雪儿。

万雪儿：我知道。

万雪儿把视线移到了其他地方，没有看季华渊。

季华渊看妳现在冷静得差不多了，我就给妳讲个故事吧。

万雪儿：什么？

季华渊当然是小爷我的往事了。

季华渊笑了两声，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

季华渊……我的家早就毁灭了。虽然我一直认为是毁灭在拉贝尔的手里，但真相如何，我早就已经没法去考究了。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已经没有家人、没有朋友，就连故乡都没了。

也不顾万雪儿到底想不想听，季华渊就开始自顾自地讲了起来那段往事。

曾经那么美丽繁华而富饶的世界，现在看来也只不过是空有其表。

他无论如何去努力，却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改变一切的办法。

救了他的是节气花信们。他想要报恩，却还是在依赖着他们的力量。

季华渊妳看，我们是一样的。

季华渊撑着脑袋笑着说。

万雪儿：……一样？

季华渊一样。

季华渊点了点头。

季华渊我们都有个很痛苦的过去，对吧？妳患了重病，妳说是为了救治妳的病才导致妳的家人遭遇这样的痛苦。我也差不多嘛，一个被诅咒的小孩儿，我的故乡差不多也是因为我而毁灭吧。

季华渊抓了抓头发，手仍旧握着万雪儿。

季华渊救了妳的是柯雯，救了我的是节气花信们。我们都想报恩，但都什么也做不了，反而还在继续依赖着他们的力量苟且偷生，每天都背负着强烈的负罪感、羞耻感与报恩心，无比痛苦地活着。

万雪儿：……

听到这里，万雪儿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许多。她多么想帮助柯雯，哪怕是减轻一点柯雯忍受的痛苦也好啊！可是她却什么都做不到，而且还一直都在依赖着柯雯的帮助，渴求着柯雯的照顾。

万雪儿：我——

季华渊嘘。

季华渊把手指抵在了万雪儿的唇间，制止她出声。

季华渊我们的未来，都已经无法触碰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妳的生命，似乎很快就要到尽头了吧。

万雪儿：……

是啊。这个可笑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啊。

万雪儿自嘲地笑了一声，无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季华渊说真的，万雪儿。我最后还可以帮妳一次的。只不过这一次结束了，妳的一切【希望】，都要给我。

万雪儿：……妳要帮我什么？

万雪儿闭着眼睛，低声问。她的心态以及逐渐平和了。她现在已经逐渐释然了。反正这个生命也快要彻底油尽灯枯了，又何必执着那些不可触碰的镜花水月呢，不过是平白地自讨苦吃罢了。

季华渊实现妳的心愿，让妳触碰一次属于妳的【未来】。

万雪儿：……！

万雪儿睁开了眼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季华渊相信我吗？愿意做这笔交易吗？

季华渊笑着问。

万雪儿：……当然了。

万雪儿笑了。

这个生命决计再得不到任何的救赎了。那不如多沉溺一会儿那所谓的“未来”呢。

万雪儿：我答应你。

就让这个可悲的生命，葬送在一片虚假的繁荣幸福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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