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灭却(6)

“是我。”枫原万叶叹气，“鳞泷老前辈，又见面了。”

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以及永远都无法回来的人，还真是让人头疼啊。鳞泷左近次那句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的喃喃自语，犹如一个开关，瞬间打开了万叶尘封记忆的阀门。

约莫百年前，锻刀世家枫原家突然声名鹊起，为征伐的将军锻造刀刃，枫原家的刀匠所使用的技法乃是家族世代流传下来，被称为“一心流”，所铸刀刃无不和主人心意相通，推崇武力的武人们皆传枫原家的刀匠是“夺天下必争之能士”。

时至今日已是火器大炮的时代，刀匠家族逐渐没落，不复曾经辉煌。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一直在用绫华的马甲，完成系统派给他的日常任务，都是些无比无聊的事，但做下来却能提高马甲的声望值，也能加固别人对神里家族的印象。

毕竟神里家族只是一个幌子，系统让它出现也是大费周折地篡改了京都所有人的认知，强行塞入了伪造好的记忆。所以，当时身体年龄仅为九岁还在披着绫华马甲的他突然收到枫原家的拜帖时，自然而然地接受了系统又篡改认知将枫原家的记忆伪造出来，让人们以为有这样的刀匠家族存在的事实。

他在进入这个世界前就提前知会好系统自己所选的三个马甲，对方会做这样的事也在他意料之中。

“……为什么突然这么做？”但他仍是有些不解，神里家族的出现是为了贴合他的出身，但万叶的话，其实完全不用系统如此大费周章。

“这个世界出了点事情，接下来需要你用到枫原万叶的马甲。”

“什么事？”

“出现了穿越者，他穿越时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道时空裂缝，你要在裂缝闭合前将他送回原本的世界。”系统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自己该不该讲下去，“只有他身死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他已经被鬼舞辻无惨赋予了血，成了鬼，现在正在袭击錆兔所在的村庄。”系统将确切地点传输给他。

錆兔？

既然被系统提到名字，那一定是对剧情推动有重要作用的人物。他立即离开神里宅，寻了处无人的地方换了马甲。

枫原万叶一出场倒是原始的壳子，没有如绫华马甲那般停留在幼年期，虽然已经习惯自己短手短脚的形态，但乍然间恢复回来还算能适应。

活动活动手脚，他便朝着系统给出的方向行进。亏得对方所在的村子离城里不算太远，不过赶路实在费了他番工夫，到了半途已然不需要系统再进行导航了，漫天的火光将夜色照得透亮，顺着火焰燃起的源头，很轻松就能找到村子。

谁都不知道这怪火是什么时候燃烧起来的，当村里人所养的狗不安地吠叫，不断撞门惊起还在睡梦中的大人们时，火舌几乎将目之所及之处席卷了个干净，一个人惊醒，便引起一家人的惊醒，顾不得再去带着家里有价值的东西逃离，跌跌撞撞地从被窝里爬起来，还要躲避即将倒下的房梁。

倒霉点的身上便遭了火，这怪任人如何在土里打滚都灭不了，浇了水也会重新燃起来，村子里的人死得七七八八，如果不是被火烧成焦炭，就是被使用这血鬼术捕食的鬼吃掉，毫无例外。

枫原万叶到达的时候，錆兔正拿着日轮刀和鬼对峙，他的脚边是鬼杀队队员的尸体，已经气绝，那日轮刀原本是这人的，现在被錆兔拿在手里。

錆兔与鬼的对峙持续胶着，虽说成了鬼，但知道这世界的相关设定的穿越者可认得日轮刀是什么，他深深忌惮着錆兔，害怕对方会用日轮刀砍下他的头颅。

枫原万叶的到来就像是导火索，鬼瞬间改变主意就朝他扑过来，甚至还使用了血鬼术攻击，却被他轻松避开，笼钓瓶一心出了鞘，手起刀落。

鬼的头颅便脱离身体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錆兔身前，嘴唇嗫嚅几下，眼珠转了转，里面的神采却瞬间灰败下来。

在錆兔眼里，无名的浪人武士将自己的刀收回鞘中，那刀刃上的寒光闪烁，令人不禁冷汗直流，分明还是少年模样，收鞘时却莫名多了些悲悯的神色。

錆兔低下头，那鬼似乎心有执念，头颅迟迟不肯消散，紧接着他感觉眼前视野一黑，双眼好像被手刃了鬼的人捂住，耳边是听不出喜怒的清越嗓音:“别去看……”

錆兔只觉得自己右颊新增的伤疤隐隐传来烧灼的痛苦，他颤了颤，闭上双眼，脑海里却都是鬼在没有鬼化前的模样，没有那双非人的眼睛，没有可怖的狰狞表情，有的只是一张五官普通的中年男人的脸，眉眼和他有几分相似。

“他不是我的父亲，对吧？”话刚说出口，他能感觉到捂住他眼睛的枫原万叶有些怔愣。

“他是鬼。”

“啊，是啊。”是名为鬼的怪物杀了他的家人，摧毁了他的家庭，而不是他的父亲。他的父亲也应是被鬼杀死了。

枫原万叶沉默，心里却在叹息，他不可能告诉錆兔真相，“你的父亲身体被不知名的家伙占据”这样的话对于失去所有亲人的小孩子来说太过残忍，倒不如只说是鬼所为。

直接造成悲剧的源头，也确实是制造了无数鬼类的鬼之始祖。

鬼的身躯渐渐消散，直至完全湮没在空气中，他才松开遮住錆兔双眼的手。

“你愿意和我走吗？”他总不可能将錆兔独自留在已成废墟的原地。

枫原万叶仔细观察房屋里还未被烧毁的地方，努力辨认着已经那些或卧或躺下的被火烧焦的人的面容，探查他们是否还存在意识，可他看到的、所感觉到的只是死，只是生机被剥夺的样子。

錆兔的亲人，一个不剩，都死掉了。

“去哪里？”

“去狭雾山，你在那里会碰上一位非常不错的师父，他会让你拿得起你手里的日轮刀。努力修行，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然后就去找世间最穷凶极恶之鬼复仇吧。”

万叶的表情变得很柔和，他用那只缠着绷带的手拍了拍錆兔的肩，“人可是为了活下去能够不惜一切利用别人的生物。”

“如果你找不到前进动力的话，就以复仇为目标好了，总有一天你也能找到能为之拔刀，为之活下去的人。”

“那么你呢，你找到了你能付出一切的人了吗？”

被问住的枫原万叶笑了笑，牵住了他的手，“找到了哦。那个人啊，已经完成他自己的心愿了。”

关于枫原万叶这个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便是从这件事开始。

他带着錆兔到达狭雾山，在对方和鳞泷左近次接触之前就离开了。

后续情节和系统所给剧情差不多，鳞泷收养了錆兔，并开始教他学习剑术。錆兔很聪明，也非常刻苦，很快就学会了水之呼吸的所有剑型，参与藤袭山最终试炼时，几乎将藤袭山所有的鬼歼灭，在遇到手鬼时已经精疲力尽，加上日轮刀严重磨损，最后死在了藤袭山上。

“当时錆兔上山见到我时，我一直能有被人注视的感觉，现在想来就是你在看吧。”

万叶苦笑，“确实如此。”

“既然是来见他，那就上山吧。那个戴耳饰的小孩儿，带上你的妹妹，也一起上山。”鳞泷左近次想起弟子富冈义勇的嘱托，转身离开时不忘让灶门炭治郎跟着。

作者：这章是回忆，解释一下，这里穿越者是穿越成了錆兔的父亲，误打误撞遇到了鬼舞辻无惨，然后无惨将他变成了鬼，顺便读取了穿越者的记忆(他就看完了动画，漫画没补)，所以现在知道了部分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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