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刚一走进，那个熟悉的身影就映入眼帘。

那不就是千仞雪六岁的时候吗？那可爱的脸蛋，纯真无邪的天使，那个时候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天使。

比比东有些难以置信，她缓缓走向前，身体甚至有些颤抖。

千仞雪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的奔跑，玩耍。这似乎是她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此刻在比比东眼里，千仞雪还是与这里的环境融入一体，形成了一副美好的画卷。

比比东想靠近那个小女孩。

可是还没等她靠近，千仞雪便转身看向她，比比东微愣。千仞雪咧开嘴，笑的非常开心，她朝比比东伸出了右手。

“妈妈，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

稚嫩又清脆的声音在比比东耳边响起，好久违，又很陌生。这是她多少年前听过的声音了呢？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天使被自己抛弃了。

比比东看向了她伸向自己的那只手，又白又嫩，而且很小，像幻影，可是却又好真实。

她去牵她的手，可是她没有触碰到她的手，比比东有些疑惑，她明明碰到了女孩的手啊，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抓到，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心里有些慌，好像有些不肯接受现实，她朝着女孩的地方使劲的触碰，可是什么都没有碰到。最后，女孩变成了一粒粒光尘消失了。

比比东再次愣住，原来刚才的女儿，不过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可是她幻想出来的却是小时候的她。可是她很清楚，六岁的女儿已经长大，二十多岁的女儿已经死去。

一阵微风吹来，比比东的思绪被带回了很久以前。那是千仞雪四岁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很可爱，只是那个时候的她自己见不得千仞雪，恨她。

那是千仞雪第一次开口叫比比东“妈妈”，当时的比比东有些怔，那是第一次被人叫“妈妈”。本来应该是高兴的，是激动的，可是这对于那个时候的比比东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她撇开了千仞雪，朝着前方走去，她不想看见她，只想逃离她。

她的眼眶红了，回想曾经，她真的不是一个好母亲，以至于后来千仞雪如此憎恨自己，那都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了。

时间可以重来吗？我想重新去爱我的女儿，付出什么都可以，我只想要千仞雪回到我的身边。

她无数次想过，如果那个时候千仞雪没有替她挡下那一击该有多好，死的就不会是千仞雪了。

如果可以...那该有多好？

……

时间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多久。

胡列娜将武魂殿管理的很好，她比自己厉害。比比东看着如今的武魂殿正在日益强大，她的心里就放心了。

大殿外。

“娜娜，你果然没让我失望。”比比东看着胡列娜，用着赞许的语气对她说道。

胡列娜笑了笑，她对比比东还是很尊敬的，即便自己已经成为教皇，但比比东依旧是自己的老师，是自己在乎的老师。

“老师，您最近还好吗？”

比比东笑着说:“我很好。”

胡列娜也笑了:“那就好。”

比比东看着周围，回忆起了曾经她作为教皇的时候，原来一切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

“娜娜，要好好的啊。”

“好。”

……

离开教皇殿后，比比东去了天使圣殿。虽然千道流和千仞雪已经不在了，但这里依旧存在，只是缺少了曾经的辉煌。

比比东踏入了里面，一个侍卫突然走了过来。

“教皇冕下。”侍卫微微鞠躬说道。

比比东笑着说道:“别这样叫我了，我已经不是教皇了，胡列娜才是。”

侍卫说道:“这是自然，您就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吧。对了，您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看看，毕竟这里也是雪儿待过的地方。”

一提到千仞雪，侍卫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悲伤，大供奉不在了，如今连少主也陨落了，这对于他们天使圣殿的人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这是少主的选择。”

比比东微愣。

侍卫继续说道:“其实在嘉陵关大战前，少主就隐隐猜到后面会发生的事情，她其实很早就决定要将命还给你了。”

“为...为什么？”

“因为少主知道了她出生的原由，所以她认为自己是肮脏的，她认为一直以来都是她欠你的，你恨她也是对的。所以她想无论如何，在要在嘉陵关大战中，保护你，哪怕付出生命……”

“可没想到，居然成真了。”

比比东闻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原来千仞雪早已做好保护自己，或是死去...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

侍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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