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老师，您这是怎么了？”胡列娜开口问道。

比比东听见了声音，缓缓看向胡列娜。可是她看见的人好像是千仞雪，不是胡列娜。

比比东抚摸着“千仞雪”的脸颊，她温柔极了，只是她将温柔留给了臆想中的千仞雪。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外面？你不知道很冷吗？”

“千仞雪”来不及说话，比比东便按住了她的唇瓣，她突然凑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是你老师吻过的地方，对吗？”

胡列娜疑惑极了，“老师，您怎么了？在说什么啊？”胡列娜抓着比比东的手，轻轻摇晃了几下。

很快比比东便清醒了过来，她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不是千仞雪，是胡列娜。可是她刚才好像看见了千仞雪啊，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吗？

“娜娜，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正打算回住处了，就看见老师您还在这里，就过来看看。对了老师，您刚才在说什么啊？”

比比东微愣，她看错人了，自然也吻错人了。

她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胡列娜的脸颊，说道:“这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比比东便与她擦肩而过。

“老师...我很在乎您的，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知道我在您心里不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但我一直很爱您。”胡列娜看着前方，语气委婉的说着，她或许知道刚才比比东是将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

比比东闻言，心里微微一颤。她轻轻扯了扯嘴角，轻声说道:“我知道了，你我虽然只是师徒，但我或许，早已将你当成了亲生女儿吧。只可惜，你不能是我的女儿。”

“可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呢？”

比比东的脑海里闪过了千仞雪的影子，她苦笑道:“当我的女儿，很痛苦的……”

“是...怎样的痛苦呢？”

比比东眨巴了一下眼睛，缓缓抬头望向夜空，在月光的照射下，她的眼眸里仿佛装满了星辰大海。现实的星辰是月光，大海则是眼泪。

“是痛彻心扉，失去一切吧。”

听了她的这句话，胡列娜心里有些震惊，神情也有些愣。是这样的痛苦？那老师的女儿又是怎样坚持下去的呢？是背负着一切身体与心灵上带给她的痛苦，艰难的活下去，背负着她爱的人们对她说的一句:“好好活下去”而活。可这更像是一种禁锢吧。

胡列娜刚回神，比比东背对着她，微微侧头对她说:“娜娜，老师只希望你可以好好的。”说完她便离开了。

胡列娜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

“您不希望我是您的女儿，也是不想让我去经历您女儿所经历过的痛苦吧，但我可以看出，您也很爱您的女儿吧，不然也不会如此心痛她了。”胡列娜看着刚才比比东离开的地方，用着比较小声的声音说着。

此地已无一人，唯独月光倾洒大地，星辰点缀夜空，默默陪伴月亮。

……

千仞雪坐在院子里的地面上，靠在一个桌子下，她紧紧的抱住身体，此刻的她，孤独极了。因为她离再一次失去爱的人，不远了……

她的眼睛是无神的，是空洞的。虽然已经失去过老师了吧，但是再一次面临失去，她还是会心痛，难道她真的注定要失去一切吗？

失去所爱的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啊……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便落了下来。她曾不止一次想过，为什么她要承受这么多痛苦的事情，她为什么不能像别的人一样自由，快乐，幸福。她这二十几年来，每一天都生活在痛苦之中，她没有快乐，可是……她不是天使吗？

“我真的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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