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阂

橘发青年额间冒出冷汗，他握紧手里闪烁着寒光的尖锐铁器，朝面前的红色挥下。

“中也又算错咯。”太宰治幸灾乐祸地笑着，拿起红笔在他的练习册画上一个“×”。中原中也把钢笔扔桌上，一边踹了一脚青花鱼，一边捡起掉在地上的教科书，“混蛋，跟数学一起滚出去啊！”

“啊啦，是谁因为偏科被留下来补习呀，又是谁拒绝聚餐来陪小蛞蝓补习呀。”刚才中岛敦他们邀请两人一起去聚餐，顺便讨论毕业后的再聚的事，中也因为补习没能去，而太宰治则以“小矮子太笨了没有我肯定复习不好”为由推辞掉了。

“嘁，又没让你留下来。”中也烦躁地翻看着教科书，实际上心里还是很高兴有人能陪他，更何况那个人是太宰治。

自太宰生日过后，中原中也感受到对他的那份难以言喻的感觉越发明显，但它究竟是什么，他的词库中没有能准确表述的词语。他只是一直能够感受到，有一股无形的力把他拉向太宰。

不过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

橘发青年目光锁定在练习本上画了十数个红圈的算术题，跟旁边的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你都不用复习的吗？”

“该考的都复习过了，不会考的也看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

黑发青年搬了张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十分轻松地吹了声口哨，“你不用太担心，凭你的能力，肯定能及格的啦。”旁人突然靠近令中也感到几分不适，条件反射般远离半米。

太宰见他这样，看上去有些无所适从，愣了几秒才回过神问道：“怎么了，中也？”

“呃，没什么，”中也回味着那种感觉，试图分析其中包含的情绪的同时，转移了话题，“话说对于去哪所大学你有什么头绪吗……”

“这可不是我能决定的，”太宰治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声音也很轻，“一切只能听我家里的安排。”

“啊，是吗。”

“……”

一瞬间，陌生与疏远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形成一堵透明的墙，令他们能够看见彼此的胸膛，却听不见彼此的心跳。

都曾跌入谷底也都曾被对方拉回来，和对方吵过架也替对方吵过架，况且前不久才解除误会，本应该更加了解对方，可现在，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两人都不知道答案，陷入长久的沉默。

最后，太宰治开口打破这份尴尬，听着他欢快的语气，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只是一场梦。“好了，今天的补习就到这里，陪我去便利店吧！”

中原中也还没开口，面前人就擅作主张地把桌上的练习本和文具一股脑全塞进书包，拉上拉链，然后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拉着他往学校外面跑。

黑发青年在便利店的货架之间穿梭，目光扫过一排排饭团。“中也中也！你吃不吃饭团！鳗鱼加上海带丝，还可以配果茶哦！”他鸢色眼睛里和身后背景都被无形的星星铺满。

中原中也从思绪中回过神，望向面前提着放满零食的篮子还不停往里塞的青年，勾起嘴角故意模仿平时吵架的语气道，“不吃鳗鱼，我只吃青花鱼。”

嗯，不要再想那些不愉快的，至少他们还拥有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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