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死（上）

“棋圣大人身体可好？”方百花一听这个阴邪的声音，就知道是雷凌云来了。

她像发泄一般将门拽开，扭过头在中间站着，看都不看一眼。

雷凌云见方百花不让路，也不发怒，像绕过障碍物一样缓缓走到她前面。看见方胜房门紧闭，就猜到了大概： “是百花小姐啊，令尊要是不能对弈的话，雷某就马上回去禀报圣上，免得……”

“雷凌云，我方某可要让你失望了。”门开了。方胜扶着门框，强撑着站立。

眼前的人，头发花白，身体颤抖，此时正大口喘气，显得极其虚弱。雷凌云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害怕死亡和流言蜚语的老人。

“麻烦棋待诏给我引路。”雷凌云上前搀着他，免得他没到皇宫就倒下了，他要亲眼看见方胜折在自己的手里。

见一旁的方百花竟然不来劝阻，雷凌云倒是有些意外。难得她不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了吗？

“雷凌云，你给我等着，我方百花一定要当着全天下人的面戳穿你的阴谋，夺回大明棋圣。”方百花声音虽小，但语气十分坚定。雷凌云寻声看去，她的脸上没有绝望与仇恨，却有一种决绝与坚毅。

“方小姐真乃女中豪杰，佩服，佩服。”雷凌云自然不忘奚落一番。府外，花面郎已经架好了车，送棋圣最后一程。

“棋圣到。”

由于皇帝还没到，方胜被安排在了旁边一间屋子。屋内只有他和雷凌云二人。

“老棋圣，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阵沉默。

“我有话要说。还记得二十几年前的晚上你跟其他四雄说的话吗？那时候你一定不会想到，一生精于算计的你会有这样的下场，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哦，对了，你还有一个女儿。你大概不想为了自己的虚荣毁了她的前途吧，天子之怒，可非同小可啊……”如果方胜输掉了此局，那他将万劫不复。但雷凌云断定，他没有勇气赢。

方胜还是没有说话。频繁的噩梦让他的神经濒临崩溃，合眼全是林心诚与老棋鬼王的映像。他这一辈子做过太多亏心事，只一念之差让自己掉入深渊，无法自拔。他不敢面对往事，只能在现实中不断麻痹自己：那是一场梦，已经过去了。但是这个梦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了。

“宣棋圣。”还是躲不过。方胜起身去往棋室。

棋中跪着武尚咏、李慕清二人，见方胜几日未见竟变得如此苍老，都大吃一惊。

“方棋圣，一定要拿出真实水平和陛下对弈啊。”

方胜没有说话，向皇帝说到：“猜先吧。”

“大胆！敢对圣上无理！”一旁的宦官说到。雷凌云也有些吃惊，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让先，谁知方胜竟然要猜先。

皇帝让宦官退下，笑到：“好，方棋圣真性情 朕放心了。”说罢从棋盒取出几枚棋子放到棋盘上。

经过猜先，方胜执白先行。摆好座子后，对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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