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时间没回他的话,因为她蓦的察觉到自己身边少了某样东西。
扫视向空空如也的肩膀,那只平常只会呆头呆脑地傻叫,用来传信的乌鸦早已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好像自从上山就没看见它影子。
她扫视向四处高高的屋顶与围墙,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去哪了?
“刚才的事还希望施主您不要见怪,只是寺外的一个经常进寺里讨吃混喝的破皮无赖的一时胡言,这当不得真的……施主,您看样子是在找什么吗?”
“没找什么,只是到处看看。”邬雅并没有漏掉刚才那番话,心里觉得他多少有些欲盖弥彰,回头淡淡对他说。
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人,普惠带着她畅通无阻走到了后院。
穿过迂回的走廊,拐了个弯走到了廊下,普惠在旁边停下了,邬雅也早已停住了脚步。
面前是个宽阔的庭院。
在三边院落的包围中,隔绝出了一大片场地。
此时近黄昏,夕阳映照的黄泥地上碎花零落,淡紫色的狭小花瓣不住因微风自院中央那棵苍老遒劲的巨大紫藤树上轻轻抖落,树枝上四处系着的各色御守也轻轻摇曳。
碎光如同音符在一串串成捧地垂落的紫藤花串上轻轻跃动,那深沉或单薄的柔紫色也随即变换了颜色,薄红做皮,深紫为骨,红红紫紫,边界再难区分,只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仿佛一副仙境或梦中才有的动人画卷。
就在这幅唯美的让人沉醉的画面下,垂下的花枝影幕里,地上的石桌上支着一副棋盘,一个高大的黑衣身影背对着他们坐着。
不得不说是极美的画面,几乎让人忘了烦恼。
光这一株巨大的紫藤树,就不知道需要多少年月才能修得吧。
“紫光夜大人很美吧。”普惠在旁边笑着说,终于打断了她的感叹。
“……紫光夜?”她回过神,迟疑了一秒。
“哦,当然不是指树下坐的那个,那是我们的师父山寂,紫光夜是这棵紫藤树的名字。”
树有名字。
好像也不是特别奇怪,如果是这棵树的话。
刚想出口随心称赞一句,普惠脸色有些紧张起来的冲她指了指对面,打起了手势,“师父看到你了,让你过去呢。”
邬雅抬眼一望,那树下原本端坐的身影果然已站了起来。
“他真叫我呢?你确定不是叫你嘛?”她笑着看向普惠,但原地哪还有他的影子。
你怎么这么怕你师父?
难道他很可怕吗。
原本以为会是个苍老的老师傅,没想到他师父只有三十上下。
那僧侣站在那里,身正如竹,亭亭伟岸。
一袭黑色袈裟系的是一丝不苟,一头漆黑短发绑在脑后,面容看起来清隽俊朗。
见他负手半天站着不动,邬雅蓦的想起跛子说这寺里可能有古怪的事,想迈腿半天迈不动。
然而现在找借口也找不到了,无论他师父是不是吃人妖怪还是真的得道高僧,这个当口都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邬雅走到半道上,“嘎!”一声嘶哑的乌鸦叫突然响在头顶,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个逃走的孽畜正在枝头上梳毛。
“原来你在这啊,让我好找,你…”她急眉怒目,对着它手指连连指地小声道,“你给我下来,到我身边来,再不许乱跑了……”
但那叛徒老神在在的在枝头嘎了几声,完全不理睬她,下一秒就咂咂嘴将头埋进了翅膀里。
“啊,你难不成要……”
邬雅盯着它不再动弹的屁股感到张口结舌,窒息了好几秒后,邬雅抚着胸口缓了过来,“不气不气,这个孽畜就让它再睡一晚,明早就把它变烤乌鸦回收再利用,为它生气太不值得了…”
但这孽畜没事人一样的模样安抚了她,邬雅觉得自己是不是对这寺庙神经太过敏了,于是从心底里松了口气,向僧人走去。
树下站着的另一个人也静静打量了她们好久,等到邬雅走到他身旁,他突然冷不丁说了一句,“它似乎是你养的。”
几乎是断定的口吻。
只是声线和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低沉了几度,甚至有些沙哑,但其中温度的缺少,却和料想没什么两样。
他怎么听的这么清楚。
顺风耳果然名不虚传啊。
邬雅不由流了滴汗摆摆手,和他对视了一眼,“不算不算,我怎么可能认识这只晦气的乌鸦呢。”
那眼里是很浓重的黑色,仿佛潜藏着什么,而表面却是广阔无垠的平静。
邬雅只扫了一眼,却觉得怎么那么像死气。
死气沉沉的,简直都不像是个活人。
邬雅一般看人很准,但这个人,除了隐约感觉他好像隐藏了什么,其他便通通感知不到。
那眼底很快因她露出的反应而翻涌过什么,随即被完美无暇地遮掩。
“你似乎已经走了很远的一段路了,坐下吧。”男人淡淡说,却不再与她对视,自己和原来一样坐回了原处。
但目前好像也没有任何诡异离奇的地方,这位师傅也说不上奇怪。于是邬雅调整了一下表情,多少笑了一下,礼貌道了声谢,坐到了他对面。
他似乎是个沉默寡言,不喜言谈的人。
而邬雅正好也心有忌讳,满肚子不自在,就随他一起保持沉默了起来。
犬夜叉:异世攻略指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