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往事

“我弟弟名叫霍雨浩。”

霍灵儿凤眸掠过一丝深沉杀意，母亲归家不过几月，她便已经得知了母亲这些年的经历，包括她和霍雨浩的亲生父亲，白虎公爵戴浩。

如果不是寻找弟弟要紧，她早就杀到戴家，骨灰都给他们扬了。

“这几个月我看似闭关，实则多次出入戴家，几经寻找雨浩未果，后来我便想明白了，雨浩想要为母亲报仇一定会努力变强，而史莱克学院，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果不其然，三天前我感受到一股极为纯净寒冷的气息，那绝对是我的弟弟！”

“灵儿姐你说弟弟叫霍雨浩？”马小桃蹙眉，她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三天前感受到的，极寒之力？

马小桃瞳孔一颤，......海神湖畔，极寒之力，昏迷少年。

正是三天前！

瞬间醍醐灌顶，马小桃语调激动地拔高，“姐，雨浩！我见过他！就在三天前！”

霍灵儿心尖骤然一缩，她抓住马小桃的手，激动到浑身的炙热魂力若隐若现：“你，你见过雨浩？！”

“对！上次我邪火发作，意识不清的跑到海神湖上，就是雨浩帮我压制的邪火！”

马小桃向来沉不住气，尤其在得知灵儿姐的亲弟弟居然就是上次自己发作时险些误伤的少年后，她更加如坐针毡：“天啊，幸好我没伤到雨浩，走，姐，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先别着急。”霍灵儿拉住马小桃，幽幽地叹了口气：“我现在知道雨浩安然无恙的在史莱克就好。”

霍灵儿心中的忧虑却并没有说出来。

在母亲为几张烧饼烫伤皮肤时，她在宗门里享受极尽舒适的待遇。

如果她冒然与雨浩相认，那雨浩会怨她吗？会感到不公平吗？会觉得这份亲情来的太迟了吗？

霍灵儿心里长了一根尖锐的倒刺，她不敢靠近，甚至生出几分胆怯。

霍灵儿的思绪逐渐飘回母亲被接回家的那天。

也是那天，外公才说出母亲当年离家出走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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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致之宗隐世已久，宗门古老可追溯到数千年前。

但宗门虽名为极致，却不是每位族人和弟子都能觉醒极致武魂，只是对于武魂属性的掌控更加精妙而已。

当年霍灵儿和霍雨浩的外公霍启天赋异禀，先天满魂力，武魂虽然不是极致属性，但也是传说之中的顶级武魂。

当时，少宗主霍启来到史莱克学习，毕业后游历四方，增长阅历。

在游历过程中，霍启遇到一生挚爱，也就是霍云儿的母亲、霍灵儿和霍雨浩的外婆。

外婆资质平庸，家世背影一般，两人不顾极致宗反对，很快成婚，婚后琴瑟和鸣，直到好友穆恩都快有孙子了，才迎来自己的爱情结晶。

这时的宗门虽不满意外婆，但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没说什么，万一这个孩子就继承了霍启的天赋呢？

十个月后，霍云儿出生了，小棉袄被父母宠上了天。

六年后，霍云儿觉醒武魂。

霍云儿并未继承到父亲霍启的强大武魂和天赋，她的先天魂力仅仅五级，武魂也只是中上品质的辅助武魂雪莲。

这一天，长老们彻底失望，他们想让霍启休妻，再娶一位身份高贵、天赋异禀的妻子将自身的强大武魂传承下去。

那一段时间，外婆不敢出门，活在自责和愧疚中，她真的以为是自己妨碍了霍启。

她想放手、想离开，可霍云儿还那么小，霍启也为了她一直在跟宗门据理力争，她不舍得丈夫和女儿。

她想，终归是自己天赋不行，那就忍忍吧，只要云儿无忧无虑就好。

可是这样的想法，终归是她的自欺欺人。

不久后是霍启的生辰，恰好霍启突破九十八级魂力。

双喜临门，宗门大办宴席，有一位长老贪杯醉酒后开始耍酒疯，指着年幼的霍云儿破口大骂，指责是她阻碍了宗门发展。

年幼的霍云儿被吓的瑟瑟发抖，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长老爷爷为什么这样，躲进屋子里三天不敢出来。

而那个长老被盛怒之下的霍启重创。

一时之间长老们人人自危，在霍启面前闹得越来越难看。

霍启早就对那些道德绑架他的长老们失望了，无论那些长老怎么闹，霍启都当他们在放屁，丝毫不受影响。

可霍启忘了，他的内心坚不可摧，可他的爱人没有。

外婆没有霍启与生俱来的底气。

“你知道，你外婆决定离开那天早上对我说了什么吗？”

霍启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她说，让我好好对云儿。”

霍灵儿默然，静静聆听。

“可我是怎么回答的，”霍启的目光穿过无数岁月，仿佛回到那个清晨，凝视他的爱人：“我说，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宝贝女儿的。”

“然后她笑了，我那时不知道这个笑容的含义，只觉得很美，让我的心一如往年，砰砰乱跳。”

霍启忽的咬牙，老泪纵横：

“可是当晚我回来时，她已经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霍云儿十四岁那年，她的母亲不堪受辱，自绝经脉而亡。

至此，霍云儿对宗门和父亲彻底失望，留下一封书信，封印了自己的武魂，离开了极致之宗。

霍灵儿忍不住问：“之后呢？”

那些愚昧的长老、那些杀人的刽子手呢？他们付出代价了吗？

“死了。”

霍启神色冰冷：

“那天我心死殉情，却阴差阳错的突破极限而侥幸未死，当时我痛定思痛，决意不能草草结束生命，因为我还有云儿要抚养。可等我出关，那些长老告诉我！我的女儿，我当眼珠子疼的唯一女儿离开了！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子，封印了武魂，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家，可他们竟然，竟然丝毫不加以阻拦！甚至盼着云儿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来！”

霍灵儿凤眸森寒，竭力压抑汹涌怒火，“所以呢？外公，别告诉我他们还活着。”

“杀了，一个没留，长老又如何，他们该死！可他们死了又能怎样？我失去了我的爱人，我又失去了我的女儿！云儿因为自封武魂气息不会外露，我寻不到她啊！”

霍启泪流满面，他转过身，看向霍灵儿：

“我找不到云儿，可云儿还惦记我，她担心我老头子一人孤苦无依，便把襁褓中的你放到宗门山脚的农夫家，并在你身上留下了一丝武魂气息，等我察觉到魂力波动下山去寻时，却只找到了你，云儿又一次离开了。外公没用，外公保护不好你的外婆，也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

“爷爷，灵儿。”

门突然被推开，高大身影走进，平稳的声线染上一丝急切。

“云姨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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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姐？你在想什么？”

霍灵儿眨眨眼，从回忆中挣脱，她深吸口气，压下所有涌动的情绪，摇了摇头。

“没事。”

当年害外婆去世、母亲离家的那些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外公也是受害者。

而现在让母亲和雨浩受了委屈的是戴家。

刹那间，霍灵儿凤眸凌厉，浮现出冰冷杀机。

这一桩桩一件件，她早晚会亲自登门讨回来！

可眼下，雨浩才是最重要的。

霍灵儿眯眼，缓缓收敛一身锋芒。

“灵儿姐，别生气别生气。”马小桃顺毛安慰道：“不管怎么说，阿姨回来了，雨浩弟弟也找到了，这不是最好的结局了吗？”

“不，小桃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寻遍大陆，都没想到我的这双异瞳，就是找到母亲的关键。”

霍灵儿勾起一抹嘲弄，无比痛恨自己：“在得知雨浩身世的那一刻，我无比憎恨自己，我甚至想挖掉这双眼睛，如果我能早早猜到我的身世，我的母亲和弟弟就不会多受那么多年的苦。”

“不对，灵儿姐你不能这么想，”马小桃皱着眉，“你的异色瞳孔和戴家的邪眸八竿子打不着，你不能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如果我能聪明一点，如果我能想到这一方面——”

“打住！”

马小桃一把抓住霍灵儿的手，截断了她的话：

“让你去认回雨浩你不敢，那亲眼去看看他总行吧，省的你胡思乱想，我跟你讲，徐三石跟我说过，雨浩做的烤鱼可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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