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呜哇，藤原前辈家里有狮子！”切原尖叫躲在玉川身后瑟瑟发抖，“狮子，有狮子……”

“呵呵呵呵……”玉川苍白着脸，两眼画圈圈。

“笨蛋切原，你看清楚一点，那是猫。”被学弟惊叫声吓到的仁王口头禅都忘了，狠狠敲了切原额头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

雨过天晴。站在藤原家门口，真田身姿僵硬背着越前摇晃了一下，大脑一时无法处理眼前的信息。

柳生比吕士以为他负重太久要摔倒，但没有。他伸出了手，接住滑落的帽子，和仁王对视，不是很确定刚才是不是看错男孩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只见横在门口若无旁人的巨大毛团抖了抖毛，长毛瞬间更加蓬松丰盈，整只起码又大了一圈。

奥狄斯悠然梳理着自己的毛发，仪态中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端庄骄矜，双眼漫不经心的扫过两脚兽，挺着胸膛高贵典雅像是坐在王座上，喵呜声，清脆悦耳，却不难从其中听出挑衅之意。

所有人的心头都涌上了一股诡异感，动作凝滞了几秒，丸井特意压低声音，像是害怕惊扰了大猫，悄声对身旁的桑原说：“对于猫来说这体型也太大了，我们要不要提醒藤原控制下它的饮食，减减肥？”

丸井本来站在如同小山般的真田身后，吐槽话音未落，犀利的眼神突然朝他看了过来。

打了一个寒颤，丸井不敢直视锋利猫爪子恶寒道：“它为什么这么看我？”

桑原看了猫两眼：“也许是你不该说让他减肥之类的话，他好像听得懂。”

丸井一脸无奈：“认真的吗？他？我们不是早过了看童话书的年龄。”

“这是缅因，是宠物猫咪中体型最大的猫。”关键时刻，柳莲二充当起百科全书为他们解惑。

“仁王，你平时不是有喂养流浪猫？”柳生看看那尖锐的牙齿和锋利泛着寒光的爪子，心有余悸。

自认不讨这种大型猫兽的喜欢，仁王全当没听见，转头眺望玻璃窗外紫色花海。

“奥狄斯打过疫苗了，”藤原凛也关门，“去客厅换药。”

打过疫苗，所以被咬被挠也只是出点血是吗？众人瞪目。

体型与中型犬已经不相上下的奥狄斯轻蔑舔舔前爪，目光着重在真田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伸展一下腰肢喵呜叫了两声，迈着小碎步去吃小鱼干。

将人放在沙发上躺好，真田瞬间被挤到后面去，大家风风火火的从药箱中拿出各种药膏试图亲自上阵。

柳莲二在仁王雅治不时填填乱和柳生比吕士的好心帮忙下换洗伤口重新上药，消毒水涂抹过红痕引起的刺痛终于将昏睡中的熊孩子唤醒。

“快看！药膏变半透明了！”

“血也止住了。”

“他皱眉了，手也动了！”

身边充满了喧嚣的人声，越前龙马张开失焦的琥珀猫眼，目光扫过天花板，最终停留在藤原凛也身上。

“……卢卡斯？”

这一天，立海大的众位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越前龙马，来自青学一年级的嚣张小鬼，此时正抱着他们家‘魔鬼’教练的腰，撒娇讨好。

“哥，我绝对没有挑衅滋事。”

“那你告诉我，来神奈川换球拍线为什么会变成去立海大踢馆？”对卖萌不为所动，藤原神色认真地问，“DOA的后勤满足不了你？”

DOA?柳莲二眉毛一挑，转头去看为此诧异的真田。

“我就去看看，是那个黑面神先挑衅的，他居然大言不惭说青学没有了手冢部长不堪一击！”越前对被轻视郁郁：“我正好有空，就向他请教了一下下。”

所谓的“请教一下下”，是你这个熊孩子美化过的说法吧。藤原叹气。

“常胜冠军有什么了不起，还差得远呢！”越前高傲地抬起下巴，直勾勾盯着真田，“下次我一定会赢。”

“小鬼你嚣张什呜呜……”眼看藤原讶异的神色一瞬间严肃起来，丸井心道要糟，立刻伸手阻止炸毛的切原。

被切原撞下，玉川努力站稳压制晕眩感，一边深呼吸一边注视着猫爬架下大猫的一举一动。婴儿拳头大的爪子将鱼干刨开四分五裂成合适的碎块，认真的咀嚼，只听声音，还挺脆的。

那大大的猫瞳时刻注视着他们，面无表情的嚼着嘎嘣脆鱼块，那眼神盯得玉川回家路上也冷汗津津，深感自己的骨头不比鱼干硬多少。

“不准有下一次。”手捧着小脸将脑袋转过一个角度，藤原正视越前。

越前心虚咳了一声，弱势点头，“知道了。”

藤原看眼踌躇想要上前的真田，“这是真田弦一郎，立海大网球部的副部长。”

早听前辈们科普过决赛对手的丰功伟绩，越前意外在天文部的卢卡斯居然和网球部的人这么熟悉。

“他和柳生是我的同班同学。”

众人默认这个事实，面对藤原嘴角那抹似笑非笑落荒而逃。

奥狄斯围绕沙发打转跳上靠背，越前仰面躺着忍着疼痛，和猫咪贴面蹭蹭有些困惑：“我记不清细节。记忆中，那个黑…那个真田学长说要带我去包扎伤口。他和我道歉，还说我能在比赛中推开什么门让他很意外。”

“莫亚蒂稍后来接你回东京，”藤原没忘龙雅的拜托叮嘱，想了想：“闲暇就去训练馆，不要私下和谁比赛。”

“我会和莫亚蒂教练道歉。”越前闷闷不乐。

第二天，真田独自一人艰难完成严惩之后的训练单。

藤原借用天文部的放映室，回放街边监控录下的比赛全程，“你在轻敌。”

真田无从辩驳。还未到和手冢国光的对决之时，即便是没有错判越前龙马的实力深浅，他也不曾想过要使出领悟的‘风林火山阴雷’全部。

隐忍到第五局才Cool截击让真田措手不及，他很佩服那个小鬼能抢七关键时刻推开天衣无缝那扇大门。

“轻敌是兵家大忌，你的性格在比赛中迟早成为致命弱点，如果是我、幸村，甚至是玉川，第一局就不会留给对手任何翻盘的机会。”藤原冷声说：“我会和柳君从新协商决赛上场名单，既然青学想靠龙马在单打一拿下优胜，那就前三场结束。”

“立海大不许球员私下对决，幸村回来之前，你日常训练即可。”格式化录像带，藤原俯瞰网球场。今天的天气不错，场上训练井然有序。

“呃…那决赛…”真田惊讶抬头。

“要和我谈谈何为堂堂正正的赢球吗？”藤原轻飘飘一句话，让真田反而不敢应答。

远在名古屋，幸村精市虽然没有看到自己委以重任的副部长兼好友是如何困兽之斗被步步紧逼到抢七的，但出自柳莲二之手的详细资料让他看出端倪。

智取决赛局，幸村精市觉得有必要说点什么，但在看到发来邮箱的决赛上场名单之后，既惊讶于凛也的大胆，又莫名觉得，本该如此。

越前龙马晕乎乎的有气无处诉。

回东京之后又去轻井泽合宿训练几天，等到关东决赛这一天越前龙马已经摆脱输给真田的阴影，也终于面对了何为王者立海大的全貌，一个他曾经想过却自我否定没有深思的真相。

立海大队伍里，站在最前的那个人气势惊人，而他身后的正选们纷纷对越前面露同情。

还没入场，大石秀一郎不知道是否该关心一下对手球员缺席的异样，贴心的斟酌开口“你们的部长和副部长……”

搭话的是比藤原凛也错后一步的玉川，扑克脸冷漠至极：“他们没来。”

不能失了气势，大石深吸一口气：“早就听说过立海大的盛名，我们是抱着请教的态度来，不，我们是为了取得胜利而来！”手冢的付出、大家这些天艰苦特训，一定能得到回报！

“哦，请加油。”

青春学院的正选们在经过特训和与冰帝练习赛之后，自信满满地站在决赛场上暂且不提。来观战的其余关东名校队伍，也都更偏向青学这支黑马队伍获胜的立场。

只是在赛组委公布立海大出赛名单之后，场外场内窃窃私语声不断。

玉川凉雄为什么会排在单打三？以上是乾贞治知晓名单的第一反应，而龙崎教练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为什么仁王和柳会在双打一？为什么切原和柳生会在双打二？为什么单打二会是丸井？桑原的实力竟然成长到可以坐镇单打一了？

就算部长幸村不能参赛，立海大副部长真田不是单打一更合适的人选吗？

还有，那个坐在立海大教练席的人，为什么如此眼熟？

“龙崎老师，你看这……”大石十分发愁。这跟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啊。

这个阵容，忍足失笑，“看来立海大是志在必得了。”

“真不华丽啊，”迹部远观赛场骚乱，“比赛还没开始，青学就先自乱阵脚。”

藤原凛也不会按常理出牌他预料过，却没义务对青学直说。

再者，万一猜错了青学又输掉比赛，他这个有“案底”的外人可背不起这个黑锅。帮忙训练是一回事，心中天平，迹部景吾还是偏向现在的立海大。

团体赛，尤其是国中这种起点参差不齐的团体赛，绝对不是某个人出色能左右结果的。

“这份名单完全出乎意料。”记者井上站在青学观赛席中，拍摄双方列队的照片：“玉川君还没在正式比赛上单打过，很期待啊。”原以为是实力不够，没想到会是深藏的一张底牌。

双方致礼之后，藤原凛也面前是站成一排的正选们：“关东决赛，不用我多说了？”

“十六连胜！”

心下一跳，切原扫一眼青学那边。

在众多校队为黑马青学应援的加持下，立海以大比分拿下前两场双打比赛。

6-1；6-4

“呜，对不起。”切原被柳生搀扶着含泪下场。

“我们也没能削零，”柳莲二递水和汗巾，“你做的很好，切原。”

玉川拿着球拍等在一边，藤原凛也扫一眼青学那边的龙崎教练貌似在和单打三选手谈话，嗤笑一声：“结束比赛，玉川。”

“是。”带着副部长的帽子，玉川握紧球拍，绝不客气。

今天，是立海大附属在关东大赛十六连胜值得纪念的一天。

今天，是青春学园白手起家高歌猛进之后倍感压抑的一天。

不曾在赛场直面，青春学园没有深刻感受过被立海大实力碾压的挫败感。而现在，他们自信满满而来，却被三振出局输了彻底。

直到裁判公布获胜队伍，乾贞治手还在不停发抖，在破发局时他回球失控出界触网的几率高达56%，对方可是二年级的学弟。

“本届国中组关东男子团体赛优胜——神奈川立海大附属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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