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个少年，狼狈

绑架？！柳莲二努力平复急促地呼吸，拿出手机。

报警、通知亲属、联络队友来得最快的反而是真田弦一郎。

正在医院附近的剑道馆交流技艺，真田得到消息迅速赶到，“查过监控了吗？”

“要等警察过来医院方面才能同意调动监控。”柳正说着身后便传来了凌乱脚步声，回头看，几个穿警察制服的人大步流星朝这边走来。

“你们谁报的警？”

从护士巡查到发现人不见只相隔二十分钟，加速浏览，监控画面被定格放大，屏幕中几个黑衣男子扛着人一闪而过在消防通道门口，案件可以定性。

“竟然真的是绑架……”警官瞪目，重视起来：“这位幸村君为人如何？和谁结过怨吗？”

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如何结怨社会上的歹徒，而且人质虽然富裕但着实谈不上什么豪门显贵，为钱财的几率也不大，领队的老警官纠结头秃。

从出事就在走廊无焦点地凝视着窗外，沉思间，手机骤然振动让藤原凛也蹙眉。

陌生来电。

低声和过来做笔录的女警说了一声，藤原凛也走到门外稍远的角落按下接听键。

“……那个男孩，在我这里。”

“你们已经无聊到拿绑架当消遣了吗？”

“不要试图激将我，后果你不会喜欢的。”

“……”

“总之，东西归我，人，我可以保证毫发无损地物归原主。否则，我可不敢保证那些疯子不会趁机做些什么。要不是你突然回国暴露弱点，我们也不会铤而走险，要怪，就怪你自己太不小心。”

通信断掉之后的滋滋杂音让藤原凛也心情烦躁，目光停留在侦查现场的警员上数秒。

真田陪同柳莲二做完笔录，见藤原神色有异，纠结的上前未等走近，背后一凉，寒毛直立——那像剑士对危险天生的直觉。

车窗下摇，空气中弥漫淡淡玫瑰香气。

迹部景吾因长时间堵车而焦躁的心情在电话接通有所缓解，摩梭着食指，盯着拥堵车道沉默许久方才开口：“我稍后就到。”

与此同时，迹部先生在集团大厦顶楼，眉毛微皱站在窗边，注视着车水马龙。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迹部先生敏感察觉乱象之下掩盖着什么，却又拿不准。

正胡乱猜测着，忽然听到背后的走廊传来脚步的声音，转过头，正好看到推门进来的儿子。

“父亲，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

轻轻的叹了口气，“景吾，”迹部先生说，“你有见过那个孩子吗？”

“他在立海大，小学毕业之后我们不曾见过。”

迹部先生为此拧眉，对儿子耳语了几句。

随着父亲的话，迹部景吾的脸色变了又变，身体越来越僵硬。

“花团锦簇之下就是这么残酷，”还不等迹部先生欣赏够儿子脸上的色彩缤纷……咳，错了，是还不等关心儿子心理健康，迹部景吾后退几步，转过身就冲出去。

做完笔录之后回到神奈川的宅院，藤原凛也窝在天台上的藤椅里给奥狄斯顺着毛，然而静谧没能维持多久，门铃响起后就没有停歇的意思。

开门之后带着凉意的晚风拂面，藤原眯了一下眼，将眼前这张脸和记忆里的某个人画上等号。

“迹部？”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伪装，“进来。”

嗤笑一声，迹部景吾摘掉了鸭舌帽，自觉的跟上。

客厅的落地窗帘徐徐拉开，月色撒了满地银霜，映入眼帘的是矢车菊花田诉说不为人知的密语。

原本休眠中的机器人开启工作模式，头顶奥狄斯转动到门口红光扫过，似是在确认来访者身份。

饶有兴趣的围着扫地机器人转了转，方才幽幽红光让人毛骨悚然觉得危险，错觉吗？

迹部咳了一声，颇有些不自在的去酒柜拿瓶香槟。

酒杯泛着光泽，穿行在花丛之间，享受满园馥郁，来时彷徨无措散去七八。

高脚杯杯沿清脆地触碰在一起，一饮而尽。

“人在松本市，”迹部无声的笑了下，自认不是多嘴的人，转而说起来意“需要帮忙吗？”

四周安静的可怕，这让苏醒的幸村精市警惕起来，试图翻身下床，却没什么力气。

犹记得在病房时想要出声喊人，却被人按在了病床上不容拒绝的注射针剂，让他逃无可逃。

直到在昏迷与清醒的界限之间听到了一串极其沉稳的脚步声停在床边，“你们想做什么？”

“嘘，”来人坐了下来，“我家主人想请你去做客几天。”

刺目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幸村精市眨了眨眼。

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金色卷发整齐地拢到一侧，像是早有预料人会在此刻苏醒，起身一步一步向前。

被抓紧衣襟提了起来，幸村精市呛咳不止。

“——放开他，叔叔。”

藤原凛也站在门口。

“来的倒是快。”对这声叔叔有些鄙夷，藤原健次手下一松。

窒息感陡然消失，被甩在地上的幸村精市来不及喘匀气息，缓缓抬起头声音嘶哑：“他有枪！”

原本就心存戒备的藤原凛也应声动了起来，躲过枪击，伸出手环过清瘦的腰肢，破窗稳稳当当地落地。

与此同时特警从正门破门而入，激战过后，一切戛然而止。

被十几名特警举枪收押，藤原健次漫不经心地勾起嘴角，侧头看了一眼：“我想藤原家的事情，还轮不到这些爪牙指手画脚，你说呢？”

藤原凛也脱下外套包裹上蜷缩身体的幸村稳稳抱起，回身看已经被制伏带上手铐的男人，“你在和我对立？”眼露阴骘。

藤原健次不再言语，他注视着自己的侄子，明明已经是阶下囚却让负责押解的警督紧张。

“凛也……”分明是几不可闻的喃音，却让躁动的心绪刹那间恢复平静，藤原凛也注意力都集中到被扣紧的肩膀。

背景音是从远到近的救护车笛音，从始至终旁观的迹部景吾伫立在侧有些困惑，“就这样？”

“他骗了他们。”藤原凛也将意识昏沉的幸村交给医护人员，“他们想要我父母留下的一份遗产，但是他，他更想送我去和父母团聚。”

如此浅俗易懂的回答，让迹部倒抽口气，用干笑来掩饰百感交集难以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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