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触碰间

第二天一早，言老师让他们把座位拉开。因为是摸底考，考的不严，就在自己班上考。

桌椅推拉的响声传遍整个教学楼。今天比以往要安静，学生都坐在位子上看书。

上午八点半，准时开考语文。

窗外的蝉鸣声不止，皎阳似火。学生们个个坐得笔直端正，笔在纸上磨合的声音优雅动听。

作文写完后，美羊羊停下手中的笔，微微往后倾，松了口气。

她休息了半分钟，起身交卷。

走出教室，往旁边一瞥，看到一个五官十分分明的身影，少年一只手搭在走廊扶栏上，一手插着兜，微微仰头。

他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往旁边也是微微一瞥，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碰撞，

四周没人，看得出来，他是第一个走出考场的，美羊羊其次。

他没说什么，也没有要动的意思，细碎的刘海挡住他的瞳仁，看不清他的神色。

直到这堂考试结束，走廊人多起来，气氛才没那么尴尬。

这两天下来，除了数学物理，美羊羊几乎都是写完就走人，也每次都和对面的少年碰上，她每次都刻意避开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三天的最后一场考英语，她这次很潇洒，没有看资料，而是静静地等待监考老师发卷。

.

两个小时后，英语考试结束。上午的大半天几乎都是自习，二班里的人正在找温舒对答案。

美羊羊一向对对答案这种东西没有兴趣，都成为过去式了，对与错都听天由命。

没过多久，温舒拍了一张历史试卷在她桌上，坐在她前桌的椅子上，

温舒：“对一下吗？”

美羊羊抬眼，压低声音：

美羊羊“不了。”

温舒：“第二十一题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讲一下吗？”

温舒把卷子往美羊羊那移了移，美羊羊看了眼卷子，温舒选的是B，但自己选的好像是D。

她摇摇头，

美羊羊“不好意思，我也不会。”

温舒也不死缠烂打，说了句谢谢后就走人。

“诶喜少爷，历史选择题第二十一题你选的是什么？”二班有个人跑上去抓住路过的喜大学霸。

美羊羊听到名字后抬头，少年单手拿着卷子，目光垂落，瞳仁在阳光的衬托下意外变浅，他随意扫了一眼，把卷子还回去，双手插兜。

他的目光又瞟向里边，与看过来的美羊羊视线再一次碰上。没等美羊羊反应，他收回视线，冷冷道：

喜羊羊：“选D。”

声音不大，但二班里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果然，有的人喜，有的人悲。

喜少爷常年霸榜年级第一，所以在他们眼里，他的答案就等于正确答案。

美羊羊听到后默默低下头，嘴角是掩盖不住的笑意，青春的花苞有些朦胧，正小心地试探少女。

.

露中的速度总是很快，摸底考第三天，第一天考的三个科目就出来了，晚自习刚好有一节第一天考的物理。

物理老师是男的，看长相脾气不太好，他走进班级，把试卷往讲台上一摔，瞪了下面一眼，开始翻卷子。

“点到名字的，上来领卷子。”物理老师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点鼻音。

“温舒。九十二。”

“徐梦子。八十九。”

这个老师喜欢从高到低念，每一个学生上来领试卷他都要瞪一眼。

……

七十分的已经念完了，还是没有念到美羊羊和晴羊羊的。

“美羊羊。”物理老师顿了顿，美羊羊走上讲台，只见物理老师把她卷子看了一遍，缓缓说出：“六十二。”

“有点危险啊同学。”物理老师甩了甩她的卷子，美羊羊不吭声，老师把卷子递给她，也没说多少。

“以上就是及格人数，全班49人，32人及格，剩下17人我也不知道你们上学期在学什么，下课来我这领板子。”物理老师让第一排的同学把不及格的试卷发下去，然后开始讲题。

美羊羊的背面几乎全是红色大叉，实验题只得了六分，计算题一分没得。

她只是默默将错题抄在错题本上，一题一题做好笔记，错题分析。

剩下的几节晚自习没有老师来上课，学生都在复习高一上学期所学的内容，教室里安静如水。

——————

第二天，不出所料，九科成绩都出了。言老师让温舒把成绩表贴在班级后面，虽然是摸底考，但也要排名。

早自习一下课，所有人一窝蜂地跑到教室后头，晴羊羊吃薯片的手立刻停下来，

晴羊羊：“别急，我帮你看。”

接着她也冲进人堆。

美羊羊其实不太在乎成绩，昨天物理老师念分数时她心只是一颤，好像早就料到了。

“学委第一！”

人群中传来一阵喊声。

“我嘞个去，学委数学满分！”

坐在位子上的温舒回头看了一眼，扬眉一笑。

“学委英语149！单科全年级第二！”

美羊羊写字的手忽然停下，心一颤，扭头看向温舒。学委今天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身上有淡淡的菊花香，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特别好看。

听说她父亲是老板，母亲是大学教授，家境好，钢琴还八级，成绩又那么突出。

大家是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女生。美羊羊在心里想。

美羊羊的前桌是个男生，他拍了下美羊羊的肩，大大咧咧坐到自己位置上，手很自然地放在她的桌上。

“你可以啊，历史99。”

美羊羊只是笑了笑。

“但是你36名，白考这么好了。”前桌显得有点可惜，美羊羊疑惑，36名？现在偏科偏到36名了？

晴羊羊也没好气地坐下，看了美羊羊一眼，摔了下笔。

晴羊羊：“你36，我23。”

美羊羊愣了一下。

晴羊羊：“不是，你怎么考的比我还低？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不说话，也不敢说话。

早自习后一节是语文课，九科虽然都出来了，但老师迟迟没拿到卷子，她不得不变更计划，先上新课。

课上到一半，学生会的学生突然进来，把一沓卷子放在桌上，陈老师看了看卷子，示意让大家把桌面清空。

她翻了翻卷子，啧了一声。

“温舒，把卷子先发下去。”温舒起身，陈老师将卷子递给温舒，望了望第四组的美羊羊，叹了口气。

“这次语文全班最高是温舒，140。比隔壁一班的最高还差了一分。”陈老师搓了搓手，“那个，美羊羊。”

美羊羊抬眼，学生们集体望去，她敏感性站起，身体直哆嗦。

陈老师抿抿唇：“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原因，你这次语文只有83，格都没及，怎么回事。”

美羊羊不说话，温舒发到她的卷子时，皱了皱眉，但是在上课，她也没说什么。

“这次不及格的，来办公室找我。”陈老师让美羊羊坐下，开始讲题。

拿到卷子的美羊羊正反面都看了看，又皱了皱眉。晴羊羊注意到她的眉头紧锁，问：

晴羊羊：“怎么了？分算错了？”

美羊羊不说话，看着卷子。

一节课下来，她的卷子上只有几处红色字眼。说来也怪，一个考不及格的人还订这么少，不简单。

下课后，同学们都兴致勃勃的讨论分数，美羊羊双手捂着耳朵，继续看书。

晴羊羊：“哎哎给我看一下你的作文。”

晴羊羊随手将美羊羊桌上折叠的语文卷子抢过来，美羊羊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看到卷子后，晴羊羊绷不住了，大叫一声，集齐所有人的目光。

晴羊羊：“卧槽？！”

晴羊羊：“你作文58分？！！”

此话一出，又是阵阵议论。

“卧槽58？比学委还高六分？”

“但是一个作文得58分的人，为什么语文只考了83？”

画风一转，所有人都疑惑起来。

“肯定是前面做的不好呗，整天坐在那儿也不跟人讨论。昨天我还看见学委去找她，她都不理，结果跟学委拉开好大一个距离。”

女生的声音很尖，饱含嫉妒，打理自己头发的同时还不忘瞪一眼美羊羊。

“虽然但是，人美羊羊不是不理，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儿呢。”

“就是啊，美羊羊历史还99呢你怎么不说。”

议论声迟迟不停，里面还有些许谩骂，女生突然站起来，把书往地上一摔，指着众人，

“你们懂什么？她历史99不照样倒数，考得都没我高有什么好嘚瑟的。”女生双手抱胸，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晴羊羊这暴脾气她可忍不了，拿只笔朝她扔过去，好巧不巧扔中她的脸。

晴羊羊：“林莞童我看你有病吧？！你就比她高一名你有什么好嘚瑟的！？我也没见你考过我。”

“你打我？！”正暴跳如雷的女孩正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林莞童，靠着一张整容的外表俘获不知道多少男孩子的芳心，自初一到现在，她谈过的男朋友不下二十。

她爸妈也不管，她家境也过得去，被人宠上天，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

晴羊羊：“打你怎么了？！你他妈再多嘴我能把你打进医院！！！”

美羊羊拉了拉晴羊羊的衣角，摇摇头。

学委温舒也站起来，看了一眼晴羊羊，又看了一眼林莞童。

温舒：“都坐下吧，要上课了。”

温舒朝两位心眼子多的女孩子笑了笑，她不会当场撕别人的嘴，同为女孩子，她也知道林莞童很要面子。

学委站起来后，议论声才停止，教室才恢复安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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