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星汉灿烂（90）

那日之后，程烟织倒是没怎么再看见过袁慎了。

想来对方是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值得一提的是，即便有华依帮忙，程小妹到底还是没有活下来。

她逝于一个深夜。

她去了，最伤心的当属程少商了。

程烟织倒也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在她看来，这是她早就预料到了的结果。

最多，也不过是唏嘘一下而已。

程少商心里也知晓，但显然，她的心里接受能力并没有程烟织那么强，她难过极了。

程小妹下葬那日，是个雨天。

最初，雨并未下起来。

程少商想要单独与程小妹说话，程烟织便稍稍退开一段距离，站在远处看着她的动作。

她先是放了什么东西到墓碑之上，然后又说了些什么，最后，她抬起手中的笛子，吹了起来。

这是她最近才学的曲子，没想到第一次，倒是吹给了程小妹。

程烟织心里有些吃味，但是她想着自己没有必要与一个死人比什么，所以很快便安慰好了自己。

没关系。

她以后想什么时候听嫋嫋的笛声都可以，听多少遍都可以，没必要和别人比。

她如是想，便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继续等程少商。

只是等着等着，便下起雨来。

程烟织知道自己的身体定然是淋不了雨的，程少商如今的身体状况同样也淋不了雨，所以她没有迟疑，正打算开口喊自家嫋嫋，便看见有人率先一步到了程少商的身边——

是楼垚。

他举着伞，为程少商撑起。

看样子，倒是没有她的用武之地了。

程烟织眉骨一扬，止住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转身就欲离开。

但她还没有动作，肩上却是一重，有什么东西搭了上来。

而后，头顶上笼罩起一片阴影，雨幕与她，被割离开来。

程烟织下意识地侧眸。

油纸伞下，青年的眉眼清隽。

他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却带着一股难言的温柔:

凌不疑：你…

凌不疑：再难过，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难过？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程烟织觉得他大抵是误会了什么，眉骨一扬，很镇定地摇了摇头道：

程烟织：…你误会了。

程烟织：我没有难过。

程烟织：只是我阿妹在这里，我想陪着她，所以才会呆在这里。

程烟织：会下雨，也是意料之外。

程烟织：倒是子晟…

她歪了歪头，眸光落到青年身上，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却足以让凌不疑的心跳一顿：

程烟织：…你怎么会来了此处？

凌不疑：我看见你来，我便来了。

耳尖红了红，凌不疑故作镇定地绷了绷面色，语气淡淡地开口：

凌不疑：早前出门，我看过天，想来应当会下雨，这才带上了伞。

听到他这话，程烟织似乎颇有些意外：

程烟织：你还会看这个？

凌不疑：行军需要，便懂一些。

凌不疑垂了眸，将她肩上的披风拢紧，嗓音依旧是淡淡的：

凌不疑：…也不算是什么大本事，也很好学。

凌不疑：你若感兴趣…

凌不疑：我可以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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