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星汉灿烂（64）

…仰慕于…她？

程少商整个人先是一怔，然后不由得一惊，随后立刻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拉开车帘看向一旁的马车。

果不其然，桑舜华和程止都站在那里看着他们这边。

其实楼垚原本的声音是不大的，但刚刚因为表明心迹，他下意识便加大了音量。

所以后面的话，桑舜华和程止是没有漏下的。

这位楼公子，喜欢的是嫋嫋。

程少商：那…那你眼光还挺好的。

喜欢她，那就不能说眼光不好了。

但是！

程少商认真脸：

程少商：你…胡说什么你。

断桥那件事，她坚决不能承认是她做的。

楼垚：那日我路过，刚好看见你去桥下抽木头。

楼垚倒是很实诚，语气认真地解释道：

楼垚：你放心，我谁也没说。

程少商：…

她惆怅地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劝楼垚：

程少商：楼公子，不瞒你说，我并不是因为生病离家，而是受到我家阿母军法刑杖，驱逐出城。

程少商：这样的惩罚已是够够的，楼公子还要如何？

当日落桥的也有楼垚的堂妹楼缡，显而易见，程少商这是认为，楼垚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楼垚：少商君误会了。

楼垚似乎因为程少商这番话有些无措：

楼垚：我并非是要追究，此事，本就是那王姈活该，不该遭你受此重罚。

程少商：不必再说了。

程少商打断他的话，很干脆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程少商：楼公子若无其他的事情，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说着，她便放下了车帘，不再与楼垚交谈。

但窗外，楼垚的声音却依旧传来：

楼垚：少商君，那日，若不是你叫住我，我便也会掉到桥底下去了。

程少商：我这个人便是如此。

程少商没忍住，又掀了车帘，眉心拧起来：

程少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程少商：那日若不是你，我依然会这么做，从不牵连无辜。

程少商这般说，本是表明自己的立场。

她并不是因为对方是楼垚才会开口提醒的。

但谁知楼垚听了她这话，唇角却是忍不住弯了弯，然后一幅夸赞的语气：

楼垚：少商君真是心地善良，爱憎分明。

楼垚：我生平，还是第一次遇见像你这般的女娘。

楼垚：那日上元灯会，你也是这般护着我。

程少商：不不不！

程少商简直惊了，然后连忙摇头否认：

程少商：我那时是觉得你未婚妻太过于跋扈，所以想帮你教训教训她。

程少商在解释原因，楼垚的注意力却并不在此，他语气认真地解释道：

楼垚：那已经不是我未婚妻了。

楼垚：我与那何昭君已经退婚，所以…

他耳根都红了一圈：

楼垚：我如今…尚未婚配。

程少商：…

程少商不解：

程少商：你有没有婚配，与我有何干系？

楼垚便解释道：

楼垚：我只是…不想让少商君误会。

楼垚：那何昭君下个月，就要嫁去雍王府了。

下个月？

程烟织原本看戏的心态因为楼垚这一句话不由得收了收。

…那肖世子的动作，竟然那么快么？

程少商：何昭君嫁不嫁人，与我就更没有干系了。

程少商并不知道她家阿姊的想法，语气显得更无奈了：

程少商：楼公子，你婚约被弃，这总不能怪我吧？

程少商：是，我承认，我的确撞见你与你未婚妻纠缠。

程少商：但你也不能来纠缠我吧？

程少商：我从来都没有嚼过你的舌根子，从未。

程少商：你也不能拿我…拿我的把柄要挟我。

楼垚：不，不是这样的

楼垚被程少商说的更无措了：

楼垚：少商君你还是误会了，我只是觉得我与少商君你…一见如故，再见倾心。

楼垚：因此…特来追随。

程少商：…

这个话题，是说不通了。

程少商好头大。

程少商：不，不是我误会了。

她还是决定再说清楚一点：

程少商：是你误会了。

程少商：我，对你，

话到这里，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所以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阿姊。

程烟织刚刚虽然分了神思考何昭君与肖世子的事情，但也还是一直注意着程少商这边的情况的。

少女的眸光可怜，还带着一点点对她看热闹一直不出声的控诉。

程烟织不免有几分好笑，然后弯了弯唇角，又抬眸，看向满脸认真的楼垚。

程烟织：楼师弟。

她嗓音淡淡地唤他。

楼垚便立刻望过去，然后回应道：

楼垚：程师姐…

程烟织：感情婚姻之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她意有所指：

程烟织：你应当看得出来，我阿妹如今，对你并无所谓情谊。

程烟织：你若当真倾慕于她…

程烟织：不妨，让我看看口中的倾慕，到底有几分分量。

程烟织：行动，才是最好的答案，不是么？

她这般说，楼垚便也懂了她口中的意思。

楼垚：程师姐说的是。

他并手一礼，然后点点头，主动退开了：

楼垚：楼垚，受教了。

既然他退开，车队便继续前行。

但是…

程少商：阿姊，他还是跟着。

闷闷地拉上帘子，程少商有点不开心的语气：

程少商：他不会要一直跟着吧？

程烟织：一直跟着，又怎么样呢？

程烟织轻笑，然后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程烟织：别人走别人的路，只要他与你无关，只要他不去打扰你，又何必在意他的归处？

程烟织：他喜欢你，那是他的事。他能不能让你喜欢他，那也是他的事。

程烟织：既然全都是他的事，嫋嫋又何必在意他？

程烟织：不过，嫋嫋若是当真不喜欢他这种做法，阿姊也自然有法子，让他离开。

说到这里，程烟织弯了弯唇角，然后轻声询问：

程烟织：所以…嫋嫋想让他离开吗？

阿姊的法子…

程少商想了想，到底还是摇摇头：

程少商：阿姊说的对，还是随便他吧。

他喜欢跟着，就让他跟着好了。

她不理会便是了。

人家好歹替她说过话，用阿姊的法子让他离开…

还是算了。

她总觉得，阿姊的法子，不会是什么特别简单的法子。

…她还是不要随便去尝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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