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内,宜修帮胤禛整理着上朝的衣冠,“小厨房备了一些容易克化的点心,爷下了朝,路上可以用一些。”宜修细细地嘱咐着。如平常一样,宜修总是有许多不放心。胤禛以前也会偶尔觉得宜修有些唠叨,可此时再听,只觉得心中充满暖意。宜修忙着忙着,感受到胤禛的视线似乎盯在了她的身上,一时有些怔楞。她抬起头看向胤禛,只见胤禛嘴角含笑地看着她。
宜修眼神微颤,轻轻避开胤禛的视线,似是被看得有些羞恼,但随后又顿了一下,略带俏皮地和胤禛开着玩笑,“王爷这样看妾身,可是在笑妾身像教管嬷嬷一样,喋喋不休的。”要是往常,胤禛可能会顺着宜修的话茬打趣。但当他看向宜修那双杏眼,眼中的笑意似乎缠绕着丝丝担忧,那双清亮的眸子像是覆上了层薄雾。胤禛发觉自己好像被宜修平时的沉稳蒙住了眼睛,从来没有仔细了解过她的不安与敏感因何而起。
胤禛想起昨晚宜修苦涩的笑,思绪不由蔓延,作为家中庶女,她的日子也是如履薄冰吧。想到这里,他抬手握住朝服衣领边宜修的柔荑,微微用力,像是在传达自己的认真,“怎么会,爷就是想你一直这样惦念着我。”
宜修闻言,紧绷的背脊终于放松下来,对胤禛的回答无措又感动,一向得体的宜修大概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掩饰一般地催促着胤禛,“时辰快到了,爷快去上朝吧。”胤禛看着宜修的情态,哪能不懂,遂心情大好地捏了捏宜修柔嫩的脸颊,起身离去。
晌午时分,流水般的赏赐被一列列小太监恭恭敬敬地送进了陶然居,院子里的人出出入入,皆喜气洋洋,十分热闹。下人们忙碌在王府过道的身影亦是刺痛了某些人的眼。
琦璃轩内,一盏盏瓷器被主人狠狠摔下,清脆声响后,留下一地碎片。与宜修同为侧福晋的苗氏靠在正厅的椅子上喘着粗气,本来只称得上清秀的五官因嫉恨而显得有些阴沉。
“凭什么! 凭什么先后进的王府,她只比我早几个月,就是第一侧福晋,凭什么我堂堂将军嫡女,却要在一个庶女面前矮一头,现在先怀了孩子,我苗秋月就注定要被她乌拉那拉宜修踩在脚下了是吗?”一旁的看着苗秋月长大的嬷嬷刘氏看着秋月歇斯底里的样子,忍不住劝道,“我的小姐啊,你可不能在这个时候犯糊涂。王爷膝下子嗣单薄,刚建府时出生的几个孩子,现在立住的,只有宋氏一个不知道能不能长大的小格格。之前王爷一心扑在朝政上,也不在意。可如今不同,出府的皇子中,就数咱们爷的子息不丰,陶然居那位又一向受重视,咱们可不能在此时与她争锋。”苗秋月的怒火被这一盆冷水浇灭了,只余下阵阵委屈。“嬷嬷,可是我不甘心。”
刘嬷嬷由着苗秋月靠着她,心里不由叹气,自家主子从小娇生惯养,虽不是什么恶毒性子,却也被养的略显跋扈。王爷最也是两位侧福晋之间一碗水端平。可渐渐的,去陶然居是越来越频,除了模样娇美的李氏还没失宠,其余人那里都变淡了,琦璃轩一月还能见上王爷一两面,其余侍妾的日子过得更是像冰窟似的。
琦璃轩侧屋的小隔间里,李氏听着正屋的声响忍不住撇了撇嘴,就知道耍脾气、摔东西,动不动就拿她们这些侍妾撒火,有本事把王爷拉回来啊。李氏跑到隔壁稍大的房间里,捧着一把瓜子与安静给孩子做着针线的宋氏吐苦水,“宋姐姐,亏你还能做的下去,这霹雳乓啷的震天响,打个盹都打不了。”宋氏只是低声规劝,“咱们只是小小的侍妾,侧福晋怎么样,咱们有什么可插嘴的。”李氏睇了一眼又埋头裁缝,五官平平的宋氏,只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便扭着腰回去了。她可不是宋氏,爷在她这的日子爷不比陶然居少,现在虽然是侍妾,日后说不定还能是庶福晋呢,心里想着,李氏忍不住抚了抚鬓角,挺着饱满的胸脯,更加得意昂扬。
而这些宜修都并不在意,没有威胁的人不值得她多费心思。宜修倚在软榻上,看着胤禛让苏培盛趁着月色送来的双鱼佩,羊脂白玉的质地在烛光下更显温润。宜修玩味地挑起玉佩,细细打量,不枉她费这么一番力气。
胤禛的脉,她已经号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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