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猪头酒吧

他们顺着大路往前走,经过佐科笑话店时——不出所料,他们在这里看见了弗雷德、乔治和李乔丹,经过猫头鹰邮局——每过一会儿就有一些猫头鹰从里面飞出来。然后他们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了包着它的白布。他们走近时,招牌被风吹得吱吱嘎嘎作响。他们三人在门外迟疑着。

“走吧,进去吧。”赫敏说,显得有点儿紧张。哈利领头走了进去。是啊，这地方看着就不怎么靠谱。

里面与三把扫酒吧完全不一样,那儿的大吧台总使人感到明亮、干净。而猪猪头酒吧只有一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了一些蜡烛头。哈利第一眼望去,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哈利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要来这个地方了。

在猪头酒吧里似乎很流行把脸隐藏起来。吧台那几有一个人,整个脑袋都裹在脏兮兮的灰色带里，不过仍然能一杯接一杯地把一种冒烟的、燃着火苗的东西从嘴上的一道缝隙中灌进去。窗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两个戴兜帽的人影,如果他们不是用很浓重的约克口音在说话,哈利简直以为他们是摄魂怪。在壁炉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女巫,厚厚的黑色巾一直垂到她的双脚。他们只能看见她的鼻尖,因为它把面具顶得微微突起。

“我觉得不大对劲儿,赫敏。”他们朝吧台走去时,罗恩低声说。他格外注意地望着那个全身裹着纱巾的女巫。“你有没有想到那里面会是乌姆里奇。”

赫敏量着朝那裹着纱巾的身影扫了一眼。

“乌姆里奇比那个女人矮,”她悄声说,“而且,就算乌姆里奇上这儿来了,她也不能阻止我们,罗恩，因为我把学校的规章制度反复看了两三遍，我们没有越轨。我还专门问过弗立维教授,学生可不可以进猪头酒吧。他说可以,但他一再建议我要自己带上杯子。我查遍了我能想到的关于组织学习小组和课外小组的规定,它们是在绝对被允许的范围内的。我只是觉得我们做这件事不应该过分张扬。”

其实他们这样就已经够张扬了。但哈利没有这样说。

“对,”哈利干巴巴地、略带讽刺地附和道,“特别是你所筹划的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课外小组,对吗?”

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朝他们迎上来。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哈利隐约感觉似乎在哪儿见过他，但他说不上来。

“要什么?”他嘟哝着问。

“请来三瓶黄油啤酒。”赫敏说。

那人弯腰从柜台底下掏出三只布满灰尘、肮脏透顶的瓶子,重重地放在吧台上。

“六个西可。”他说。这样的服务态度，这样不堪的环境，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会愿意来。不过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大概也能明白。像哈利他们这样的“正常人”站在这里，反而显得有些不正常。

“我来付。”哈利赶紧说道,把银币递了过去。酒吧老板的目光移向哈利,在他的伤疤上停留了一刹那。然后他移开目光,把哈利给他的钱放进一只古老的木头钱柜,抽屉自动滑开,把钱吞了进去。哈利、罗恩和赫敏退到离吧台最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东张西望。那个裹着脏兮兮的灰色绷带的人用指关节敲打着柜台,又从酒吧老板那儿得到了一杯冒烟的饮料。

“你猜怎么着?”罗恩怀着极大的热情望着吧台哺地说,“在这里我们可以想点什么就点什么。我敢说那家伙肯定会什么都卖给我们的,他才不管那么多呢。我一直想尝尝火焰威士忌——”

“你——是一个级长。”赫敏恶狠狠地说。

“哦。”罗恩说,脸上的笑容隐去了,“是……”

“那么,你说谁会来跟我们碰头呢?”哈利问,一边拧开他那瓶黄油啤酒灰扑扑的瓶盖,喝了一大口。

“我不知道……有不少人都说会来，但在他们还没来之前谁都说不准他们究竟会不会来。”赫敏说着看了看表,焦急地朝门口张望着,“我叫他们不多这个时候到,我想他们肯定都知道在什么地方——哦,看,这大概就是他们了。”

酒吧的门开了,一道粗粗的、弥漫着灰尘的阳光把屋子一分为二,转眼又消失了,是被拥进来的一大帮人挡住了。

首先进来的是纳威、迪安和拉文德,后面紧跟着帕瓦蒂和帕德玛佩蒂。接着秋·张牵着小洛蒂走进来，洛蒂朝哈利笑，想跑过来，但被秋·张拉住。小小塞趴在秋·张肩头昏昏欲睡，但还是倔强地抬起一只手朝他们挥了挥。秋·张旁边还站着她那帮叽叽喳喳的女友中的一个……就是她告密的。然后是(独自一人,神情恍惚,仿佛是不经意间走进来的)卢娜·洛夫古德,再后面是蒂贝尔、艾丽娅斯·平内特和安吉利娜约翰逊、科林和丹尼斯·克里维兄弟俩、厄尼·麦克米兰、贾斯廷·芬列里、汉娜艾博,还有一个哈利叫不出名字的赫奇帕奇女生,一根长长的辫子拖在背上,三个拉文克劳男生,哈利可以肯定他们叫安东尼·戈德斯坦、迈克尔·科纳和泰瑞布特,还有金妮,后面着一个瘦瘦高高、长着一个翘鼻子的黄头发男生,那是金妮现在的男朋友,走在最后的是弗雷德、乔治和他们的朋友李·乔丹,三个人怀里都抱着大纸袋,里面装满了在佐科笑话店买的东西。

哈利有一种好像自己要开一场讲座的错觉。

“罗恩,你是不是该再几把椅子过来?”赫敏语气轻快地对罗恩说。她显然很高兴来了这么多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多。

酒吧老板正在用一块脏得像是从来没洗过的破布擦一只玻璃杯,看到这场景不禁呆住了。他的酒吧大概从没来过这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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