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只能活一个

德拉科还有其他和哈利一起来的伙伴都被送往了圣芒戈医院。而哈利则是被邓布利多送去了校长办公室……但邓布利多要和福吉交代这整件事，所以这里没别人，只有哈利和墙上历代校长的画像。

哈利站在办公室里，一动不敢动，他浑身都是血，这些已经变暗了的红色让他感到恐惧，就像是在提醒他，他今天做了多少愚蠢的事。他没能救下塞德里克，还害死了他的妹妹……哈利浑身都在颤抖，这里安静得可怕。他的手也是红色的……那水洗洗就好了……不，不，洗不掉了，怎么都洗不掉了……

“你怎么来了？”小天狼星的祖父菲尼亚斯·奈杰勒斯伸着懒腰说，“这间办公室，除了合法的校长谁也进不来。我希望这意味着邓布利多很快就要回到我们中间了。”

哈利依旧乖巧地站在那，看上去呆呆的，他点点头。

“那太好了，没有他，日子非常乏味。”红头发的男巫说。

空空的壁炉里突然窜出绿色的火苗，邓布利多出现在那里，墙上许多巫师都大喊着表示欢迎。

“谢谢。”邓布利多轻声说，“好了，哈利，你会很高兴地听到你的同学都没有一个在昨晚的事件中遭受到难以治愈的伤害。”

“那洛蒂呢？”哈利立即问。

邓布利多沉默了:“她中了腐蚀咒，那是一个腐蚀人体的咒语……很遗憾，她回不来了……”

“那就不是每一个人……”哈利哽咽着说，“是我害了她……我不该带上她的……”

“哈利，”邓布利多柔声说，“小天狼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所以要求不让你去魔法部，可你也担心小天狼星，所以还是去了。你的朋友担心你，他们也绝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就算你担心他们的安全，不让他们跟着，但只要他们担心你，就一定能想到办法跟着你。哈利，我明白你现在的感受。”

“不，你不知道。”哈利攥紧了拳头，颤抖着说，“只有我自己知道……”哈利背过身去，他不想让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你有这样的感受并不丢人，”邓布利多说，“你能感受到痛苦，这正是你最强大的力量。”

“这样的力量谁爱要谁要！我不要！”哈利转过身来吼道，“你看到了吗？你看看！我身上的这些血！我受够了！我……我不干净了……教授……我染上别人的血了……我什么也不在乎了，我要结束这一切！”

“你在乎。”邓布利多说 他的表情很平静，“你太在乎了，所以你才会难受，你觉得这难受会使你流血而死。”

“我不——我没有！”哈利声嘶力竭地吼，邓布利多一定不知道他的感受，肯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知道一次又一次将自己的伙伴推向死亡是什么感受。

“请坐下吧，”邓布利多说。这不是命令，是请求，“我认为你还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东西。”

哈利深吸一口气，然后取下满是血迹的外袍才坐下。

“那个预言球，还有……为什么你这一学年都在躲着我。”哈利尽量让自己平静些，毕竟算上上一世，哈利都是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了，见过了那么多生离死别，他还不至于还那么幼稚的揪着一个人的生死不放。但他对不起洛蒂……从始至终都对不起她……

“的确，我该给你一个解释。”邓布利多说，“年轻人无法了解老人的思想感情，但是老人如果忘记年轻时是什么滋味，那罪过可就大了……而我，最近似乎忘记了……”

哈利看着他，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

“首先，关于那个预言……”邓布利多缓缓地说，“哈利，五年前你来到霍格沃茨，像我计划中的那样平平安安——是啊，并不是平平安安的 你受了苦。当我把你交给你的姨妈时我就知道你会受苦。我给你判了十年黑暗、难熬的日子。”

他停住话头，哈利还是什么也没说。

“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没把你交给某个巫师家庭，或者自己抚养你。”邓布利多柔和地说，“我的回答是，我首先得保证你活着。伏地魔虽然暂时的离开了，但他的某些部下任然还逍遥法外，他们不杀你誓不罢休。但同时我知道伏地魔的弱点在哪里，因此我决定用一种古老的魔法保护你。这种魔法他当然知道，但他轻视它……你母亲给你的保护是持久的，我依赖你母亲的血液将它给了她的姐姐——”

“我明白……”哈利说，“这和预言球，有什么关系？”

“我一开始就该告诉你的……”邓布利多轻声说，“可一年级时，我对自己说，你才十一岁，还太小，不该知道。第二年，你再次遇到了连成年巫师也从没面对过的挑战，你的表现再次出乎我的意料。我们提到了你的伤疤……是的，我们已经离那个话题非常近了，可我认为十二岁和十一岁没有什么分别，我不忍心破坏那个欢庆胜利的夜晚……你现在看到我计划中的漏洞了吗？”

哈利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太关心你了，”邓布利多直截了当地说，“我太在意你的快乐了，胜过了想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换句话说，我的行为完全伏地魔对我们这些懂爱的麻瓜的预料。接着第三年，我的借口用完了，我看见你从魔法部手中夺回自己的教父，我知道你已经足够强大，我没有借口再隐瞒……然而，去年，你目睹了塞德里克的死，我不忍心增加你的痛苦，我还是没有说……第五年……危险已经逼近，我知道你与德拉科要好，我知道你们经历了很多，然而很不幸，伏地魔将自己的一抹意识赋予了德拉科……我担心你冲动，我没有告诉你……”

“等等，你说什么？伏地魔将自己的一抹意识赋予给德拉科？”哈利的大脑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

“是的，这意味着德拉科这一学年都生活在伏地魔的监视下，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只有当那抹意识回到了伏地魔的体内他才会知道德拉科这一年发生的事情……但我想他现在已经知道了。德拉科也很不容易……在暑假时，他就已经遭到了伏地魔的一些……我称它为——报复。不过现在都好了，他摆脱了伏地魔的监控。”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帮助他呢？”哈利责备地问，他抓紧了自己的衣服。

“我没有办法帮他……我没有办法帮助他把外来意识从他脑中赶出去，但我已经压制住他了，至少他不能再控制德拉科的行动……除非是德拉科自愿。”

“那在魔法部的时候……”哈利又问。

“那是因为伏地魔就在那个地方。”

……

“好了，现在我得告诉你——伏地魔想要杀你，是因为一个预言。”邓布利多回过正题。哈利还有些恍惚。

他走到冥想盆前，用魔杖捅了捅那银色物质，接着哈利听到了一个声音。

“有能力战胜黑魔王的人走进了……三次抵抗过他的人家，生于七月末……他有黑魔王不知道的力量……他们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所以那个人……是我？”哈利缓缓开口。

“恐怕是的。”邓布利多说，“但他听到的那预言是不完整的。说到这儿，当时听到那个预言判断的人现在就在霍格沃茨里呢……真是造化弄人啊……他只到开头，他不知道自己会将力量传递给你，他不知道攻击你会有危险。”

“所以，最后，我们之间有一个人必须死，对吗？”哈利木楞地问。

“是的。”邓布利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

“你相信我能战胜他吗？”哈利自己都不太相信地问。

“相信。”邓布利多不假思索地说。

两人都很久没有说话。

“我觉得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解释，”邓布利多迟疑地说，“你肯定想过，我为什么没有选你当级长。我必须承认……我认为你身上的责任已经够多了。”

哈利看着他，看见一颗眼泪顺着邓布利多的面颊留下来，落进他长长的银白色的胡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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