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九章 背道而驰

晚上，哈利稍微晚了些才到，主要是罗恩今天晚上睡得晚，哈利必须得等着他睡了才有机会单独出来。

“破特先生，你迟到了。”德拉科转过身来，背对着月光，给他罩上一层神秘的朦胧感。哈利取下隐形衣望着他，突然觉得他好遥远，好像是那么的遥不可及。那淡淡的笑容，似乎就是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

哈利想走过去，但他始终迈不出步子。他好像无法再想德拉科靠近，他们似乎也无法再靠近了。德拉科向他走来，他却极其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德拉科愣了一下停在原地，随即嘴角又浮现出“善意”的笑容。

“怎么？破特先生很怕我？”德拉科说。

哈利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悲伤:“是不是你？”

“什么是不是我？”德拉科笑着问，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那个人是不是你？”哈利攥紧了拳头问。他的心剧烈跳动着，就好像是要脱离他的身体似的。

“破特先生在说什么啊？什么是不是我？”德拉科一副不知道哈利在讲什么的疑惑表情。但又不像是不知道，就好像是明知故问，故意逗哈利似的。

“那天晚上！”哈利大声吼着，忘记了现在的一切，只顾着发泄这几天对德拉科的不满，“是不是你劫的狱？！是不是你帮助伏地魔把那些人救出来？！还有潘西！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哈利吼完后，感觉眼眶湿湿的，心里祈求着他否认的回答。只要他说不是，只要他说，哈利就信。只要他说不是，哈利立刻就会冲上去抱住他。

可德拉科平静地看着他，就好像早就料到了哈利会这样朝他撒气似的。他面无表情，没有一点要为自己解释，或者疑惑哈利为什么会怀疑是他做的神情。他的坚定、阴狠的眼神似乎已经回答了哈利。但哈利依旧执拗地看着他，他一定要听见他亲口说。

于是他等到了一个沉重、简短的回答。

“是。”

只是这一个字，哈利觉得它就像一把重锤一样砸在他的心上，把他的心砸得七零八碎。是……德拉科连骗都不愿意骗他了吗？是……是……哈哈哈……他说是……哈利的指尖陷进掌心的肉里。这一个字竟是那么沉重，他感觉自己要被压垮了，他好累。他的双腿已经无法承受他的身体了。他扶着一旁的墙。

“果然是你……”哈利想让自己的声音狠一些，可他做不到，他的声音嘶哑、痛苦还带着哭腔。

“是啊，果然是我。”德拉科接着说，特意扬高语调，“怎么？很失望吗？我为伏地魔做事，所以你伤心欲绝了吗？”

“那潘西……你为什么救他？”哈利问，就像是没听见德拉科的话似的。他的绿眸中泛着泪光，但德拉科却好像没有一点触动般。

“我为什么不救她？”德拉科反问道。

“她差点要了你的命！”哈利吼，眼泪模糊了他的双眼，可他却隐约看见德拉科在笑。

“呵，可我发现她才是跟我一路的人，”德拉科轻蔑地看着哈利，“破特先生不是也和那个赫奇帕奇的小姑娘在一起了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救潘西？”

哈利开口想告诉德拉科他已经和洛蒂分手了，可看到德拉科这副样子，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德拉科再也不会回到他身边了不是吗？德拉科已经选择了一条和他背道而驰的路，他再多说又有什么用呢？

“你叫我来这儿是要干什么？”哈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越是这样，他就感觉自己的心越痛。

“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后悔过。”德拉科突然很认真地看着哈利问，那双灰眸又让哈利起了恻隐之心，“之前和我的种种，你有没有后悔过。”德拉科心里打的算盘也很清楚。只要哈利说一句没有，只要哈利说，他就立即抛开一切地也要和哈利在一起。不管是他的家族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哈利说没有，说他爱他，他全部都不要了，他只要哈利。

哈利看着那双眼睛……后悔……以前不管是德拉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知道，德拉科心里有他，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是现在，哈利不知道……德拉科帮助伏地魔去劫狱……他为什么会去……他上一次没有去的……为什么这一次他偏偏要去，为什么没有任何解释？现在潘西也出来了，德拉科好像不需要他了……好像以前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他重生的这一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改变……他后悔了，他真的有一点后悔了。

“我后悔了……”哈利说，这话明明是说给德拉科听的，可他的心似乎也为之颤动，“我现在后悔了……”哈利颤抖着说。眼泪似乎又要流出来了，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把眼泪憋回去。

德拉科心里一怔，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在想什么，只是耳边不断重复着哈利的“我后悔了……”

德拉科的心似乎也崩塌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他都已经做好抛弃一起的准备了……可是……现在哈利说，他后悔了……

“好……很好……这样才好……”德拉科僵硬地往后退，眼神呆滞，“我知道你的答案了……”

“德拉科……”哈利看着他，强忍着内心已经要溢出来的痛苦，“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德拉科了，以后就当我们什么也没发生过吧……反正也没人知道。”

哈利说完转身就走，只留德拉科一人在风中潇洒。

“你难过什么？斩断情丝是成为强者的第一部。很快你就会忘了他的，到那时，你就会发现，没有什么能阻碍你变得强大了。”德拉科脑中那个声音说。

德拉科没有理会他，眼神还痴痴地望着楼梯口。好像哈利还在那儿，好像哈利告诉他他没有后悔，好像他们决定一起离开这里……可是没有“好像”，只有空荡荡的楼梯口。

哈利一边跑，一边把隐形衣披在自己身上。他已经没有什么借口在给自己安慰了，德拉科亲口承认的……他说是他……他说是他……他亲口说的是他。那哈利还能怎么办呢？这是德拉科的选择……他也有自己的选择。他们走上了两条必须要与对方作对的路……下一次见面他就不是德拉科了，而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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