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 他究竟是不是他

“到时间了,”安吉利看看表,小声说,“走吧，祝我们好运。”

队员们站了起来,扛起飞天扫帚,走出更衣室,来到炫目的天空中,受到雷鸣般的欢迎,哈利还能听到歌声,尽管被欢呼声和口哨声所掩盖。

斯莱特林队员已经站在那里,也戴着皇冠状的银徽章。新队长蒙太的身材与达力相仿,粗大的前臂像带毛的火腿。他身后是几乎同样粗壮的克拉布和高尔,他们俩蠢笨地眨着眼睛,挥舞着新发的球棒。马尔福站在旁边阳光照在他淡金色的头发上闪闪发亮。他捕捉到了哈利的目光,拍拍胸口的银章,得意地笑了。

哈利却是眉头紧皱，不知道真的德拉科表达的是什么。

“双方队长握手。”裁判霍琦女士喊道,安吉利娜和蒙太走到了一起。哈利看得出蒙太想捏断安吉利娜的手指,但她没有畏缩。

“骑上扫帚。”霍琦女士把哨子塞进嘴里用力一吹。

十四名球员腾空而起,哈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到罗恩直奔球门的圆环。他急速上升,躲开了一个游走球,开始绕着大圈飞行,四下寻找一点金光。在运动场的另一端,德拉科也是如此。

“约翰逊,约翰逊抢到了鬼飞球,多棒的姑娘,我说了好几年了,她还不肯跟我约会。”

“乔丹!”麦格教授喊道。

“开个玩笑,教授,加一点作料——她躲过了沃林顿,闪过了蒙太,她——哟——她被身后来的游走球击中了,克拉布打来的。蒙太抓住了鬼飞球，蒙太带球往回冲——乔治·韦斯菜打出一个漂亮的游走球,奔着蒙太的头部飞去,他丢掉了鬼飞球,被凯蒂·贝尔抓起,格兰芬多的凯蒂贝尔反传给艾丽娅斯平内特,斯平内特马上——”

乔丹的解说在场中回响,哈利竭力聆听,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观众的喧器。他没注意到德拉科已经停在了他的旁边，就像往年那样。

“躲过了沃林顿,避开一个游走球——好悬哪,艾丽娅——观众喜欢这个,听听这声音,他们在唱什么?”

“噢——不要！”哈利自顾自地说。担心地看向罗恩。

“怎么了？”德拉科看着哈利……也就在这时候他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直勾勾地看着哈利。

哈利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干的好事。”他飞到球场的另一边。

李停下来听时,歌声响亮地从看台上斯莱特林那一片银绿相间的海洋上扬起——

韦斯莱那个小傻样,

他一个球也不会档,

斯莱特林人放声唱,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韦斯莱生在垃圾箱,

他总把球往门里放,

韦斯莱保我赢这场,

韦斯莱是我们的王。

“艾丽娅把球回传给安吉利娜!”李叫道。哈利拨转方向,感到五脏六都在翻腾,他知道李努力想把歌声盖过去。

哈利无法控制自己,他顾不上寻找金色飞贼,掉转火弩箭注视着罗恩。德拉科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紧紧跟着他。哈利连德拉科也顾不上了。因为沃林顿拿到了鬼飞球,沃林顿朝球门冲去,游走球追不上他了，前面只有守门员——

斯莱特林的看台上的歌声突然嘹亮起来，哈利烦躁地捂住耳朵。德拉科在旁边看着他，暗戳戳地笑着。

“现在是对格兰芬多的新守门员韦斯的第一个考验,他是击球手弗德和乔治的弟弟,球队的后起之秀加油,罗恩!”

但欢呼声从斯莱特林那一方发出:罗恩张着胳膊扑,鬼飞球从他腋下飞过,径直穿入正中的圆环。

“斯特林得分!”李的声音在看台上的观众发出的喝彩声和嘘声中响起，“十比零,斯莱特林领先——罗恩运气不佳……”

哈利在空中极速飞驰，人们只能看见他的残影，人们的目光被他所吸引，都以为他是看见了飞贼。但并不是，他只是为了转移人们的注意，顺便不让罗恩看到他脸上不满的神情。

德拉科很快就和哈利肩并肩飞着，人们现在看到了两道并列挨着的残影。哈利烦躁地扭头看，只一眼，他便知道这人不是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切换的。哈利向上冲，他也跟着像上冲，哈利又猛地打了个转往下俯冲，德拉科没刹住车，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才掉头往下冲，恶狠狠地盯着哈利的后背，一副被戏弄了的愤怒样。

不过这次哈利终于看到了:小小的、忽闪忽闪的金色飞贼正悬在斯莱特林那端的球场上方几英尺处。他冲过去……德拉科带着他那股怒气猛冲上来，他和马尔福现在并驾齐驱……德拉科还不忘报复地撞了一下哈利。哈利现在就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比赛，他拼尽全力地往前冲。

离地面几英尺时,哈利右手放开扫带把,伸向飞贼……在他右边,马尔福的手臂也伸了出去——在风声呼啸的千钧一发之际,一切都结束了——哈利的手指握住了小小的、挣扎着的金球。马尔福的指甲绝望地抓向了哈利的手背。

哈利一拨飞天扫帚腾空升起,手里攥着还在挣扎的小球,格兰芬多的支持者高声叫好……

他们得救了,虽然罗恩放进了不少球,但只要格兰芬多获胜,没人会记得。

一个游走球正朝哈利的后腰砸来。

“哈利！”

哈利回头看，他已经来不及躲了。可最终砸在他身上的不是鬼飞球而是……德拉科。他眼前一黑，德拉科挡在了他和鬼飞球之间，可那股冲力将德拉科带向了哈利……哈利在德拉科的怀里感受到他们摔在了地上，翻滚了几圈，然后他感受到自己趴在某人的身上。

还好只有五、六英尺。哈利听到女生尖厉的叫声,看台上哗然大乱,混杂着嘘声笑声和愤怒的叫喊声,接着是安吉利娜焦急的声音。他被扶着从德拉科身上爬起来……他向德拉科伸出手，那一瞬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他的眼里只有他，他也是。

哈利觉得有些好笑，明明上一秒他还觉得那个人不是德拉科，可现在他却向他伸出手，满眼都是他熟悉的那个他——因为他知道，只有他才会奋不顾身地想要保护他。哈利是高兴的。当德拉科握住他的手时，这种高兴到达了极点。

“你们没事吧?”

“当然。”哈利和德拉科异口同声地用愉快的语气说，就好像他们两人刚才是左脚绊右脚摔下去似的好笑。

霍琦女士向他上方的一个斯特林队员冲去,从他的角度看不出那人是谁。

“是那个克拉布!”安吉利螺气愤地说“他一看你抓到了飞贼,就把游走球地向你打来——但我们了,哈利,我们赢了!并且，那个傻瓜没想到他最后打到的是马尔福吧。”

“他救了我，安吉利娜。”哈利很认真地说，“请别开这样的玩笑。”

安吉利娜收住脸上的笑容，瞥了一眼德拉科，有些不悦，但还是尽量客气地对德拉科说:“虽然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感谢你出手保护了哈利。但作为级长，我想你该管管你们学院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了，不然也不会有这种事。”

哈利还想说什么，但德拉科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走到哈利前面去:“我们学院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你还是看看你们的娇贵的波特宝宝有没有受伤吧。”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慢慢围上来的格兰芬多的队员们。

克拉布降落在旁边，他脸上发白，哈利听见他似乎在向德拉科解释他没想到鬼飞球会砸到他身上。他们已经走远了，哈利现在耳边都是队友们的欢呼声。只有罗恩除外,他在球门柱那边下了扫帚,一个人慢慢地走回了更衣室。

哈利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他赢了比赛，德拉科又一次保护了他，并且这一次也没有讨厌的癞蛤蟆罚他终身禁赛。他很久都没有过这种好像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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