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是现在

第二天早晨,哈利是宿舍里第一个醒来的。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望着灰尘在从四柱床帐缝隙中透进来的那缕阳光中飞旋起舞,即使今天是星期六他也没法高兴起来。新学期的第一个星期太漫长了,似乎永远熬不到尽头就像一堂没完没了的魔法史课。

四下里是一片熟睡中的寂静,那一缕阳光仿佛是刚刚打造出来的,看来天才刚刚亮。哈利拉开床周围的帘子,开始起床穿衣服。除了远处小鸟叽叽喳的啾,唯一的声音就是他那些格兰芬多同学缓慢、均匀的呼吸声。他离开宿舍朝外面走，趁人们还在睡觉，出去散散心，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还是不错的。

哈利顺着楼梯往塔楼顶层走，他好像很久都没去过了。想到这里，哈利竟有些期待……

这上面的空气似乎就是更令人舒心些。他转身往后一撑，跳坐在窗台上。一抬头，笑容就凝固了。风仍从他的发间吹过，脖子后面凉嗖嗖的，心里好不容易赶到舒坦些，这下又充斥了些不太愉悦的情绪。

“破特先生，真巧啊，是不是？”德拉科侧靠着墙，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只脚支撑着他，另一只脚随意地放在前面。头歪靠着墙，今天还戴上了副金框眼镜。清晨朦胧的阳光映在他脸上……是那么的温柔。

哈利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掩盖住自己的内心想法，表现出一副很冷淡的模样。但实际上从四年前起他就已经被德拉科的魅力所折服了。

“我有权利怀疑你跟踪我。”哈利冷冷地说。

“破特先生昨天可不是这么跟我说话的。”德拉科笑着朝哈利走近。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哈利把滑到鼻尖的眼镜往上推了推，下意识地往后坐了点，“我需要你给我解释一下最近的事情——为什么你会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德拉科停止继续像哈利靠近，他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意沉了下去，那双灰眸没有丝毫感情，冷漠地让哈利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哈利的错觉，他隐隐约约感觉那双灰眸中透着一点红色。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你说的。”德拉科冷冰冰地说。

“呵，”哈利冷笑一声，移开目光，“是啊，我说过，你从来都是这样，总是喜欢把我蒙在鼓里，什么也不告诉我，好像还觉得那是在保护我一样，是不是？”他又看向德拉科。

德拉科没又说话……两人尴尬地对视着。真是奇怪啊，明明昨天的气氛都还挺好的，今天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破特先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德拉科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把没有刀柄的刀，他朝哈利刺去，自己也满手的伤。

“哈利，”他的声音温柔了些，如果哈利没听错的话，德拉科似乎轻轻叹了口气，“我——”他又朝哈利走来。

哈利也是下意识地继续往后面移，双手撑在窗台上……他可能对窗台的宽度没有概念——他甚至没来得及叫一声。只感觉身体一下向后倾——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一只手就拉住了他，把他往前一拉，他的上半身从窗台外弹了回去。可能是那人用力过猛，哈利扑进一个久违的、温暖的怀抱。

他已经从窗台上下来了，德拉科抱着他——“可不是每一次都有人能及时拉住你……破特先生得改掉这个爱坐窗台的习惯……不然我就让我爸爸把这儿封起来。”

要不是哈利还听出了一丝着急，不然他一定要给德拉科怼回去。

“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向你坦白的……但不是现在。请原谅我……”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德拉科分开回去的。但他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太阳照得刺眼，扭头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甚至怀疑今天是否真的遇见了德拉科……那感觉一点儿也不真实，就像梦境一样。

在这个他已知的世界里，多了些未知的东西……哈利再次感到害怕……那是人类普遍的对未知的恐惧。

他只知道，不管德拉科有的时候表现得多么的稀罕他，但德拉科始终都是希望哈利远离他的，只是……两个人都忍不住罢了。既然他怎么希望……那就满足他吧。也许这样，德拉科坦白的那一天会早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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