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是喜是悲？

哈利感到自己摔在地上，他重新感受到了他右腿的疼痛。在门钥匙带着他飞行时，他是闭着眼睛的，现在他还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所有的力气似乎都跑光了。他头晕得厉害，感觉身子下的地面像船甲板一样在颠簸摇晃。为了稳住自己，他攥紧了手里的两样东西:三强杯和塞德里克的尸体。他感到只要放开一样，他就会滑入脑海边缘正在聚集的黑暗中。他躺在地上，闻着青草的气味，等待着……等待着有人做些什么……等待着发生些什么……同时他额头上的疤一直在隐隐灼痛……

一阵声浪淹没了他，到处都是声音，脚步声、叫嚷声……他紧紧皱着眉头，仿佛这是一场噩梦，很快就会过去……

接着哈利听见有什么东西好像从很高的地方砸下来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在尖叫。

“马尔福！”麦格教授怒吼道，“你在干什么？！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快把他带到庞弗雷女士那里去！”

“不，我不需要。”

哈利听见德拉科的声音，他勉强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就像一副残影的彩画。在他感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时，他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影子……

“哈利，哈利！”是邓布利多。

接着，哈利又看到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他看不清楚那张脸，但那金黄色的头发是多么的熟悉啊……

他被德拉科抱入怀中，哈利脑中没有任何想法，他真的好累……他松开三强杯的把手，但还紧紧抓着塞德里克的尸体。

“马尔福先生，你得先跟我去找庞弗雷女士，这里有邓布利多校长，他不会有事的。”麦格教授的声音轻声响起，她好像在把德拉科往上拽，哈利觉得他躺的那条腿好像在往上面动……

“我不……我要看着他，我……”哈利听见德拉科呜咽的声音离他很近。哈利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知道自己现在正躺在谁的怀里，但他却意外的不排斥。

“米勒娃，”哈利听见邓布利多沙哑的声音，“让他留在这里。”

然后哈利没有再听见麦格教授的声音，他躺着的腿也安稳了……

突然，哈利脑中一下子浮现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他下意识地抓住抱着他的那个人的衣服，另一只手依然紧紧抓住塞德里克的尸体……

“他回来了，”哈利望着五官模糊的邓布利多小声地说，“伏地魔回来了。”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抱得更紧了。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康奈利·福吉颠倒的脸出现在哈利面前，他的脸色苍白，神色惶恐。

“上帝啊……迪戈里！”他说，“邓布利多……他死了！”

“你能不能——”德拉科抬起头瞪着福吉，“别那么大惊小怪？”

福吉看了看德拉科，又看了看他腿上躺着的，半眯着眼睛的哈利波特……沉默了……但他的话传了出去——其他人喊了起来……尖叫声响彻夜空——“他死了！”“他死了！”“塞德里克·迪戈里死了！”

“哈利，放开他吧。”他听见福吉的声音说道，并感到有人在扳他的手指，想让他放开塞德里克的尸体，但哈利死命抓着不放。

“别碰他。”德拉科说着身子向前倾，把福吉那只扒拉哈利的手弄开。然后哈利感到有一只冰凉、纤细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哈利，你帮不了他了，结束了。放开吧。”邓布利多弯腰凑近了些。

“他要我把他带回来，”哈利低声说——说清楚这一点似乎很重要，“带给他的父母。”

“好的，哈利……放开吧……你已经把他带回来了……”

覆在哈利手背上的那只手紧紧地包裹住哈利的手，他听见德拉科哽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哈利，我们在这儿，我在这……”

哈利听到这话……意外地放松了……他又有了什么依靠的东西……他有些迷茫……这个人是德拉科……他不敢相信……

德拉科顺势牵住哈利那只手然后往自己后面一拽，哈利就彻底扑进德拉科怀中……德拉科紧紧抱着他，他好像哭了……哈利不知道……他看不见德拉科的脸。但德拉科带着哭腔的声音在哈利耳边响起，哈利好像从来没见过德拉科这样……他心里不是滋味，但又害怕这一切又都是假象……

“对不起……对不起……”德拉科死抱着哈利不撒手，“怪我……我应该……我应该想办法的……对不起……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对不起……”

哈利觉得自己有点没明白德拉科的意思……

“德拉科，你抱得太紧了，”邓布利多在说话，“来，把他扶起来。”

哈利摇摇晃晃地被德拉科和邓布利多一起扶起来。他完全是靠在德拉科身上的，他脑袋里像有锤子在敲，受伤的腿支撑不住他的身体的重量。人群推推嚷嚷，使劲往前凑，黑压压地朝他逼近——“怎么回事？”“他怎么了？”“迪戈里死了！”

邓布利多一下子忙了起来，哈利听见各种不同的身音在叫着邓布利多的名字。

“哈利，待在这儿——”

女孩子们在尖叫，在歇斯底里地哭泣……这幕情景在哈利眼前怪异地闪烁着……

“没事，孩子，有我呢……走吧……去医院吧……”突然一只手抓住哈利的手腕，想把他拽走。

“邓布利多说要我呆在这儿。”哈利含糊地说，伤疤突突作痛使他感到想吐，视线更加模糊了。他当然知道这个人是谁……他也知道他必须要走……但他想让他倚靠着的这个人陪着他……

“你需要躺下来……走吧……”

他被半拖半抱地带走，哈利又一次失望了……德拉科没有一点点不希望哈利走的表现……他明明知道，德拉科他明明知道……他还是任由穆迪当着他的面把他带走了……果然，都是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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