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潘西的匕首

第二天醒来，哈利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么累，他的精神和往常一样充沛。只是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哈利也没有多想，只认为是昨天晚上摄魂怪对他产生的影响。

可有一点让哈利感到更加不安——他一天没有看见德拉科。早餐德拉科没有来、午餐、晚餐也没有来，甚至今天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他也没有来。斯内普教授像往常一样正常地上课（挑纳威和哈利的毛病），像是不知道少了个人一样。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德拉科可是他学院里他最偏心的学生。哈利望着那个空空的位置，换来的是却是斯内普教授的一句“格兰芬多扣5分。”

罗恩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和哈利说话也不和赫敏说话。赫敏的课程一如既往的紧张，也没空搭理他，只是占卜课下课后请求哈利帮她带几本书回公共休息室。哈利基本一天都是一个人待着。

“哈利！”一个男孩跑到哈利面前伸出手。

“科林。”哈利有气无力地把手握上去。科林是他的一个……小迷弟。

“哈利，你心情不好吗？”科林笑盈盈的问。

“没有，就是有点累。”哈利敷衍道。

“累了就多休息啊——”科林被他的朋友拽走（别说了，要迟到了。）

哈利低下头慢悠悠地在走廊里走着，他今天已经没课了，刚转角就差点撞上个人。

“哈利，”是卢平教授的声音，“你怎么……是因为马尔福的事吗？不要担心，他会没事的……”

哈利猛地抬起头:“什么？什么意思？德……马尔福他怎么了？”

“噢，你还不知道吗？”卢平教授似乎有些着急离开，“他进医院了，我得先去上课了。”卢平教授拍拍哈利的肩膀就匆匆离开了。

哈利愣了一下，然后以他最快的速度冲向校医院。突然脑海里蹦出昨天晚上听到的庞弗雷女士的声音，然后开始抱怨，为什么，为什么昨天没有留意一下……为什么漠不关心地走掉……虽然昨天晚上庞弗雷女士说的不一定是德拉科，但哈利却好像是认定了一样，第一次他觉得校医院原来这样地远。

哈利觉得自己的脚都跑麻木了，根本停不下来，眼泪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总于到了。哈利扶着墙，大口地喘着气，也顾不上别人的眼光，跌跌撞撞地又接着往前走。

“哈利？！你怎么在这？天呐，你先在这缓一缓气。”庞弗雷女士把哈利带到一个空床位让哈利坐下，说完就匆匆离开。

哈利看着庞弗雷女士的背影，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跳下床，追了过去，紧紧跟在庞弗雷女士后面。庞弗雷女士匆匆地走进三楼的一间单人病房完全没注意到后面跟着一个小家伙。

“简直不敢相信霍格沃茨会发生这种事，原本小天狼星布莱克和摄魂怪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现在居然又发生这样的事。昨天我接到通知的时候还以为是哈布莱克袭击了哈利……”庞弗雷女士的声音和玻璃瓶碰撞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房间里还有几个其他老师，哈利没太注意看。哈利躲在门外偷听他们的对话。

“我也不愿意看到学校里发生这样的事，过不了多久卢修斯应该就到了……潘西现在找到了吗？”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声音。

“她现在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西弗勒斯守着她呢。”麦格教授也在。

“我得在卢修斯来之前先找她谈谈。”邓布利多教授说着就出来了。哈利根本没有时间在这个空荡荡的走廊上找个什么东西让自己躲起来。与是两双眼睛就这样对视上了。

“哈利？你是怎么来这儿的？”邓布利多教授微微皱眉。

“我……我听说……”哈利焦急地往房间里面瞟，迎面走来的麦格教授却挡住了哈利的视线。

邓布利多教授倒是明白了哈利的意图了:“想进去就进去吧，不过得在8点前回去。”

“校长！不可以！”庞弗雷女士手上拿着一个镊子探出头来。

“没事的，让他进去。如果没有见到，波特先生怕是不会愿意回去的。”邓布利多教授说完和麦格教授交谈这离开了。

庞弗雷女士撇了撇嘴，继续忙着她的事，对哈利说了一句:“进来把门带上，在一旁看着别捣乱就行。”

哈利照做，他现在站在那白色的床旁边，脑袋快要炸掉了，他简直不敢敢认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孩。他上半身袒露在外，身上都是红条伤痕，尤其是胸口和肚子上的伤口又深又密集，不过比其他地方都要短，像是被刀捅的。床旁边的推车上被封起来的沾满血的匕首让哈利心里有个清楚的答案。那男孩脸上还有些红色的指甲印和抓痕。哈利现在有些能理解为什么有些原本很善良的人会一时冲动杀了人，哈利现在就有这样的冲动，他攥紧了拳头，额头上暴起青藤。

庞弗雷女士忙着愈合德拉科的伤痕，可没空关注哈利看到这一画面是什么情绪。

“他……这是怎么了？”哈利声音沙哑地说。

“怎么了？”庞弗雷女士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被人拿着一把有黑魔法的匕首捅了几下又砍了几下，真不知道是有什么样的仇才做出这样的事。从昨天晚上忙活到现在才总算是彻底地止住血，但要完全愈合这些伤还要些时日。问题是这孩子已经失太多血了，卢修斯要是再不来，邓布利多教授的冰冻咒一消失这孩子我也没有办法……”后面说的什么哈利已经听不进去了，哈利瞳孔微震，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他还站在，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冰冻咒一消失我也没有办法了……”

怎么会……明明再还没穿越回来之前是一直到大战时德拉科都还是好好的啊……怎么会……哈利安慰自己，也许庞弗雷女士只是夸张了点，其实并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哈利看着整个身体都是苍白僵硬的德拉科，他没有办法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害怕……眼泪是最好的表现。哈利死死地捂住嘴，为的是不影响到庞弗雷女士。

庞弗雷女士还在喋喋不休得抱怨这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人，居然还是个学生……可哈利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哐当！”门被踹开，哈利和庞弗雷女士都猛地望过去。看清是谁后哈利只有一个念头——救星来了。

“马尔福先生，这里是医院！还请您注意点！”庞弗雷女士看上去非常生气。

“如果你们注意点，我也不会来这儿。”卢修斯大步走过来，看见哈利也没说什么，走到德拉科床边，眼神马上变得柔情起来，然后突然抬头冷冷地看着庞弗雷女士，“要是我儿子醒不过来了，我就把这儿拆了。”

“只要您肯配合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庞弗雷女士并没有被卢修斯那要吃人的眼神吓住，她递给卢修斯一瓶红色药剂，说是能让人快速制血（因为匕首上有黑魔法，抑制住了德拉科身体里制血的功能）。接着哈利就看见血从卢修斯的手腕上通过一根管子流到输液带里，再流进德拉科的身体里。

庞弗雷女士举起魔杖准备着解除冰冻咒，她说时间必须恰到好处，所以请他们（哈利和卢修斯）不要影响她。（解释一下，冰冻咒是让德拉科体内的血液停止流动。如果解除冰冻咒过早，体内血液供氧不足，身体失去各项机能，就算之后继续输血也没用。如果解除时间晚了，被冻住的液体经不住输入的液体堆积的压力，血管会炸裂。）

哈利和卢修斯都非常配合得别出声，庞弗雷女士严肃地盯着表……气氛紧张得连风都不愿意吹这面的窗户。

终于终于，庞弗雷女士挥动了她的魔杖，德拉科慢慢有了血色。哈利松了口气，接着便是昏天黑地，什么也不知道了……

哈利再次醒来时，邓布利多教授、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还有卢修斯都在他周围站着。

“醒了？”邓布利多教授看着哈利然后又转头看向斯内普教授，“西弗勒斯，看你的了。”

接着，斯内普教授走过来把哈利拉起来粗鲁地往哈利嘴里灌一瓶药剂。哈利瞬间清醒了，这感觉和之前斯内普教授给的提神剂一模一样。

“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邓布利多教授看向一个角落，哈利从没见过他这般冷漠地注视他的学生，“帕金森小姐，现在，请你说说昨天晚上的事吧。”

“我……我不知道，我……我不记得了……”潘西低着头一边哭泣一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有意识的时候，德、德拉科就、就已经……已经……”

“就已经被你弄得快要死掉了。”卢修斯恶狠狠得盯着她。帕金森是一个非常古老、富有的家族，卢修斯还曾经要求德拉科要主动地拉拢潘西，据他的消息，潘西是喜欢德拉科的，现在想想卢修斯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还不如让德拉科和哈利在一起，至少哈利不会把刀子往德拉科身上捅。

潘西猛地抬起头看着卢修斯哭求着:“不！我不想的……我不知道……我喜欢德拉科您是知道的啊……我怎么舍得……不是我……我真的……我不知道……”

哈利一时还有点懵……所以，是专门等着自己醒了才开始的吗？可是，为什么非得让他听见呢？不过哈利的确很希望能醒着出现在这个画面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哈利比谁都更想知道。

“都不要激动，”邓布利多教授说，“先说说你是怎么拿到这个匕首的吧。”

潘西愣住了，然后突然回过神:“这……这是我……我……这是我在对角巷捡到的！我……我不知道它会……会……”

“会要了我儿子的命。”卢修斯又接过潘西的话。

“卢修斯，我们会给你儿子一个公道的。”邓布利多教授看向卢修斯。哈利认为他是想让卢修斯消停会儿。

可卢修斯并不打算就这样闭嘴:“那就应该把她交给魔法部！就应该把她关进阿兹卡班！她要杀我的儿子你看不出来吗？！”卢修斯气得用他的手杖猛的一敲地板。

哈利被吓得打了个寒颤，斯内普教授的手自然地放在哈利的肩上，哈利安心了些。

潘西似乎也被吓到了，腿一软，跌坐在地板上，绝望地看着邓布利多教授，嘴唇微微颤抖，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卢修斯！”邓布利多教授好像生气了，“她只是个13岁的孩子，我们已经通知帕金森夫妇和福吉了，他们很快就到了。”邓布利多教授说。

“您应该是一起通知的吧，我到这么久了，波特都醒了他们还没来，我看他们是不会来的了。”卢修斯看向哈利。

“是谁这么大气？”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一个胖子还有一对阔态的夫妇走进来。

“福吉部长。”

“卢修斯，别这么大火气，我们这不是来了吗？”福吉部长走过来，“把那匕首给我看看。”

麦格教授把密封起来的匕首拿给福吉。

“部长，帕金森小姐要我儿子的命！德拉科还躺着呢！”卢修斯说。

那对夫妇走到潘西身边把她扶起来，站在那个角落没有像卢修斯那样大吼，只是小声地询问潘西那些事是不是真的……

“卢修斯，不要激动。一个13岁的孩子怎么会有这种邪恶的东西？”福吉仔细地查看那布满血渍的匕首然后看向帕金森夫妇，“这东西你们见过吗？”

帕金森夫妇对视了一眼然后一同摇摇头，就算他们真的见过也不可能承认啊。

福吉把匕首收起来:“这个我就带回魔法部了，帕金森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部长……她……”卢修斯还想说什么，福吉直接打断他:“卢修斯，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这话把潘西吓得不轻，她全靠帕金森夫妇扶着才能勉强站着。

很快，房间里就空了，帕金森一家跟着福吉走了，卢修斯去守着他的宝贝儿子，斯内普教授回城堡了，关于这件事还有许多事后的工作要做。麦格教授也出去了，刚刚还挤满了人的房间现在只剩下哈利和邓布利多教授。

“所以……教授……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回事？”哈利的声音有些暗哑。

“我们问过一些当时在现场的人，他们的说法大概都是一样的。”邓布利多教授说，“都是说两人发生了争执，潘西发了疯似的抓德拉科的脸，德拉科被推到墙上，然后就被潘西接着又……就这样了。可这把匕首上黑魔法的气息实在太重了，我们不得不确认帕金森小姐是不是在有意识的情况下做出这种事的，更得知道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又问:“那为什么……要等着我醒了……”

邓布利多教授看着哈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只是觉得……这种时候你会愿意醒着。”还没等哈利回答邓布利多教授又接着说，“看样子今天你没法在8点之前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早再回去。”说完邓布利多教授就出去了，顺便把灯关了。

哈利躺下，也许明天走之前还能再看德拉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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