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图财洋商风波再起 新旧两派争权夺利

金沙的粤海市自古河网密布水路发达地狭人稠，且远离金沙的政治中心楼兰，有着得天独厚的经商条件，自然而然成为了金沙对外贸易最繁荣的地方，然而在做大的同时也带来了垄断，至于为什么会垄断完全是之前商人中的一个特殊团体——行商。

行商是之前金沙王朝特许专门与洋商进行贸易活动的商人团体，直接受海关衙门管理，朝廷想要钱就可以直接从这些行商身上盘剥，当然行商也乐于花这份钱，一来这可以用来捐买官位给自己增加名分门第，二来拥有垄断地位的他们完全可以漫天要价再从洋商身上弥补这部分损失，比如征收高额关税与巧立名目设置各种苛捐杂税，所以他们是旧时代的既得利益者，与后来那些新兴的商人团体并非一路。

本来洋商只需要根据不同的商品向海关缴纳百分之二到百分之四的货税，以及根据商船大小缴纳四百八十银元到一千一百二十银元的船舶管理费，结果现在还要交诸如分头税、规礼税、大足税、开仓税、验仓税、放舱税、压船税、贴写税、规费税、支领税、归公税、冲饷税等等等等大大小小名目几十种税，杂税的税额超过平均税额的二十倍。

洋商当然不会就这么甘心被宰，在得知了金沙的变故后，他们就想试着偷偷换一些地方进行贸易，比如安涛市，虽然地理位置不如粤海市但也还过得去，他们先是派大班Harrison和翻译官James Flint前后两艘商船向安涛市尝试交易，不曾想被当地的海关和政府欢心迎接，给出了非常优惠的政策，而朝廷在得知了这则消息后，新派为了壮大己方势力，以“权衡势力、协调发展”为借口最终压过了旧派的反对声，安涛市也开始了与洋商的贸易。

此次尝试大获成功后，大批洋商立刻转头在安涛市进行贸易，粤海市的海关收入次年瞬间减少过半，这下就触及了粤海市官员以及行商的根本利益，联名上书说：安涛市政府对于管理洋商的经验不足，若洋人短时间内聚集太多届时将无法管理，恐会动摇金沙对当地的统治根基，另外过低的关税也会减少朝廷的财政收入……旧派又利用这篇上书指责新派为谋一己之私祸国殃民，并接连再上书几十封弹劾新派官员，罗织罪名，在旧派的反扑下，这下金沙直接禁止除了粤海市的一切对外贸易，一切绕过粤海市的对外贸易均视为走私。

今时不同往日，在拓跋七玄、金沙将神门以及各种旧臣协力运作下，新派虽然表面上还是朝中政治力量的主导，但已经隐隐有些招架不住了，所以这次这么容易被扳倒了，他们也清楚正经税收由户部管理为国库公款，就算是国王也不能轻易动用，但那些杂税却是由内务府接管，直接进入国王的私囊，而眼下旧派支持复辟显然也需要足够多的钱，所以旧派才这么重视此事。

另一边的洋商也要气疯了，但在看到了金沙的军事实力、尤其是金沙将神门的战斗力后还是没敢太多造次，不过眼下还有一个巨大的危机是他们乃至他们的国家需要面对的——通货紧缩！

第十三回提到，由于这片大陆与大洋彼岸的那些国家市场需求不对等，他们对大陆生产的以茶叶为首的商品需求越来越大，虽然表面上看这是一个所有人都获利的故事，即茶农卖茶赚钱，运输商获得佣金，行商赚取差价，金沙朝廷赚海关税费，洋商再赚差价，国外政府同样赚海关税费，但长此以往，大量的洋银源源不断地流入大陆，毕竟白银是大陆上流通货币银元的铸造材料，所以洋银几乎是这些洋商唯一能够用来换取茶叶等大陆商品的东西，虽然从单个商人的角度来讲这样做没什么问题，能赚到钱谁不开心，但从整个国家的角度来讲就完全不同了，即流通在他们国内的白银会越来越少，引发通货紧缩从而限制整个国家的经济发展，白银从银矿里产出冶炼的速度可比不上一船一船往大陆送的速度；他们其实尝试过用热带的诸如香料、调味品以及棉花等产品来缩减一下贸易逆差，结果被迅速本土化后就卖不上价了，所以多年下来的贸易逆差都还是在用白银弥补，带来的通货紧缩问题已不容忽视，毕竟这漫山遍野的茶叶可以一年又一年无穷尽似地采摘，可诸如金、银、铅、汞、铜等金属都是宇宙中超新星爆炸才会产生出的元素，再扩散到宇宙空间中来到各个天体星球上，所以地下的很多金属资源以常人的寿命尺度来看挖出来一点就少一点，必须赶紧找到合适稀有且大陆需求量足够巨大的东西来抵消贸易逆差。

最终，他们盯上了opium。

在第十五回中，已经提到了opium曾在黑峰泛滥成灾最后被罗根严厉整治的往事，这件事当年动静很大，其他国家的领导人也自然都知道了此事，并纷纷下令禁止，因为之前他们国内也有一部分官员和士兵有吸食的习惯，这会导致官员的执政力与士兵的战斗力下降从而动摇国家的统治根基，然而也正因为如此，禁烟令只是在军队和官员中进行了落实，至于平民百姓抽不抽对统治影响并不大，更是觉得会抽的都是些莠民，可有可无之人，他们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看起来对国家毫无影响，而且实际上照样有大量的士兵和官员抽，只不过更加隐蔽而已，所以，这也就被那些洋商钻了空子，他们们早已明白想跟一个拥有千年农耕文明的大陆比种地是绝无胜算的，只能用这种不会被大陆的农民本土化的东西。

走私opium的活动逐渐兴起，利润高达百分之两百，但官府和行商却没有动力去查禁，毕竟他们自己属于旧派不能参与这种生意，走私的也只有opium看起来没影响到他们原本的利益，打击走私纯属费力不讨好，甚至于可以反过来利用自己手中的查禁审核权向那些走私犯收取贿赂，但这些贿赂只占利润的一小部分，所以在庞大利益的驱使下，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到了走私中。

由于新建的媒体系统被新派主导，新派率先一步得知了走私的消息，但他们反而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一来可以安插自己人掌控其中的巨大利益，二来正好可以利用opium控制旧派的大臣和士兵，毕竟清楚的人都知道这货上瘾起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为了加快走私产业增长，后来旧派也得知了走私的事情后新派居然表面上也一起同意下达禁令。

甚至为了能让更多的opium不得不被流入，新派使出了一个疯狂的法子——联络一位看似是局外人的高手，在粤海市市中心制造一场意外——大火连烧了几个昼夜，虽然几乎没有人员伤亡，但价值将近四千万银元的货物以及贵金属化为了灰烬，大量的洋银被烧成了液态沿着沟渠流成了银河，“长至一二里，火息结成一条，牢不可破”，导致行商收到了严重打击，一时间粤海市也缺银元了，为了贸易能够正常继续不可避免地接受了大量的走私交易，官兵中开始抽的人直线上升……

这位高手就是黑峰第三王将——夜罗！此次他选择与金沙新派交易合作，一方面是为了金钱等利益，另一方面是为了“学习”某些东西，比如他临走前带上的从当地景教传教士手中趁乱夺走的《Holy Bible》中文译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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