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23：玉石俱焚

又足足过了十日，期间白影也在大壳疗愈茶的作用下很快基本痊愈了，但众人每天提心吊胆，清楚接下来就是那最后也是最强神器——“灭”，而其威力如何，运作原理以及弱点，曜日至今也没有一个答复。

已是深秋去初冬入，沙漠里寒意愈发，今夜月黑风高，仿佛也预示了什么。

首先是无数火箭从天而降，而且覆盖到了整个戎卢，包括平民生活区，由于大部分是帐篷房，所以很快整个戎卢化为一片火海，幸好这些箭不是很密集，再加上持续时间较短，大部分平民还是躲过了，并逃进医院等砖石建筑中。但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这些火箭就像是横空出现在天上一样，而且射程也远超一般的弓箭，最重要的是，这些箭透明发光，就像是用形元具现化的产物，可是无法从中感应到任何形元波动。

小野飞上天空观察，还没飞到100米高，平白无故一声惊雷击中了他，幸好有形元铠甲护身，没有大碍，但紧接着就是连环的雷击，像是正处于夜雷暴天气一样，就算是诸如医院这样的砖石建筑，被击中处非塌即裂，小野不得不紧急迫降，在医院附近躲避雷击。

这厄夜惊雷之下，整个戎卢仿佛正在经历黯雷天劫，人心惶惶。

“哥，这还是‘舞’吗？”洗月捂着耳朵，因为这颤心轰鸣，对天生听力灵敏的猫族来说，真是一种要命的折磨。

“不，‘舞’的雷电攻击有形可观，且它是单兵作战的神器，攻击范围不可能大到能覆盖整个戎卢，排除其他可能，就只有一种情况——这是‘灭’的攻击！”

“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抱歉，现在我依然无法破译出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对方很明显是想把我们逼出来，再各个击破，而且‘灭’的威力肯定远不止于此，毕竟这种雷电攻击只要躲在地下就可以避开，还不足以达到团灭的程度。”

正说着，雷暴突然停了下来，曜日似乎又感应到了什么，发现地下传来一股震动，连忙提醒：“注意脚下……”

一语未了，震动突然加大，最后剧烈到整个地面先是出现蛛网般的裂缝，再顺着这些裂缝分崩离析，而且还仿佛有人为操纵一般，不同的区域相互来往，或像打地鼠般上凸下凹，那湖泊中的水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说明湖底的岩床以及其联通的地下水系也被破坏了，众人也因此被分割在了不同区域。

本以为这已经够恐怖了，但接下来的景象才是真正的阿鼻地狱。

平地冒起了大量的机关术傀儡兵，跟之前的箭一样，发光透明，像“一人军团”造出来的分身，但同样也感受不到任何形元波动，这些傀儡兵手持长矛，见人就杀，无论面前是士兵还是平民，包括老幼妇孺，全都照杀不误，霎时间，伏尸百万，血溅三尺；再有就像是各种机关暗器的组合，飞箭、流火、地刺……小野一时间也是极难应付，突然他看到自己右边大约50米处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妇女正在竭尽所能的逃跑，他本想救下她，可就在两人双手即将交接之际，近十根地刺突然冲出，全部穿过了她的身体，而腹部中的胎儿也被活生生刺出来，胎儿在尖刺上用最后的力气挣扎了几下便停止了动弹，母子之血混在一起溅入小野的眼中。

战争，九死一生，从来都不是游戏，更不是拿来逞英雄的机会。

时至今日，小野才真正地“切身体会”到了鹿娘当年这句话的意义，他突然感觉不知所措，茫然地盯着眼前的母子尸体，发现眼前的世界逐渐失去了色彩，只剩下黑白灰，至于后面有别的机关术傀儡兵向他发起攻击，他也只是本能的在抵抗，眼神中再无半点神色。

其他人呢？

“寒光冰魄！”冰流想用冰冻形元冻住这些傀儡兵，奈何这些傀儡兵竟然能随机应变，瞬间身上燃起了火焰，融化了身上的冰晶，同时它们聚集在一起又创造了高温条件，极大地削弱了冰冻形元的效果。“冰龙破！”冰流想一口气冲出包围圈，可结果是傀儡兵刚倒下一批就再来一批，仿佛怎么打也打不完，无奈：“龙游九天！”可飞到天上的结果是什么呢？先是之前的火箭，此时冰流可以看到，它们真的是凭空出现并射出，而且冰流在忙于对付这些火箭时，不曾想那些闪电也突然出现，虽然只是击中了脚下的冰龙，但冰龙也因此破碎消散，冰流不得已从高空坠落，生死未卜……

大牛和小兔就更惨了，因为闪光对这些傀儡兵和机关完全没用，而疾风也无法对这些傀儡兵造成什么伤害，他们的体术也不算很好，也没练过什么兵器，只能在二者的攻势下夹缝中勉强求生存……

五步先生召唤出第二形态的小巨兵，他显然已经注意到了这些傀儡兵是打不完的且会越来越多，再打下去只会白白耗费掉所有的形元和力气，只好躲在小巨兵头上以求自保；白影拿起一根被遗落在地上的长矛，帮五步先生处理掉那些个别漏下的傀儡兵，可即使两人配合十分默契，白影身上还是免不了要挂彩，身上的衣服被傀儡兵划得破破烂烂，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不一会儿，身上的白毛有一大半被自己的鲜血染红，惨烈至极。

“要不你先上来休息一下？”

“用不着，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

金兜、银兜和奴郕在一起，银兜负责用凝聚形元，将空气凝结成一道屏障，来保护平民百姓；奴郕则负责用飘浮形元让整个空气屏障飘浮在半空，正好既能躲开地面傀儡兵的攻击，又能避免像冰流之前那样被火箭和闪电袭击，最大程度减少银兜的压力，不过在空气屏障中的平民百姓人数众多，所产生的重力也是异常巨大的，导致奴郕也不得不把所有精力放在维持空气屏障的飘浮状态上，无暇顾及对抗傀儡兵了；自然金兜就成了暂时的首领，率领身边的一干将士努力拼死对抗这些傀儡兵，可随着时间延长，他们还是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在了傀儡兵的乱刃之下，最后只剩下了金兜，也不知他还能再撑几时……

而洗月，也是手持自己的两柄短剑在拼命抗敌，但或许是因为她的特殊身份，身边的傀儡兵手中都是锁链、绳网之类的，很明显是要把她生擒活捉，刚开始还好，利用自己的速度形元高速闪避傀儡兵，但也如五步先生所想，持续的消耗终究会让形元和体力双双不支，最终还是被傀儡兵抓住时机，让自己的左脚被套住，眼看自己真的要落入敌人之手，曜日终于突破了重重障碍，一时间用白辰王族的王剑砍爆了所有的傀儡兵，把洗月从敌人手上解救出来，然而这种做法好像激怒了这些傀儡兵，新增的傀儡兵手中兵器变成了大刀，直接向他们砍来，曜日为了保护身下的洗月，躲闪不及，自己的尾巴就这样被活生生砍掉了一截……

“嗷呜——”

小野的这声狼嚎饱含着悲鸣与绝望，他不想再看到任何流血牺牲了，他只想赶紧结束这场屠杀，这无尽的屠戮！他召唤出了自己第一形态的小巨兵，并且像白露那日所做，用爪子一一划过自己右腕上的每一颗珠子，珠子发出的荧光迅速笼罩了全身，唯一不同的是，如果说白露那日只是将形元增幅了至少十倍，那么今天小野就是将自己的形元强化了数百倍甚至上千倍：“凰龙息烬！”巨大的雌凰与雄龙笼罩在戎卢上空，龙飞凤舞之下，那些傀儡兵和机关暗器全部消散无踪，那些受伤的人都发现自己的伤莫名其妙地自动加速愈合了；但小野明白这还不够，必须要解决掉源头——车师还！在强大的刺激下，小野一时间忘记了对鹿哥的承诺，他操纵小巨兵拿起巨剑，并往其中灌入了大量的白焰形元：“神威灼世斩！”

此斩一落，势不可挡，车师还本能地想用“截”拦住，结果是“截”愣是被砍碎掉了，可见这一斩击的威力已经超过了“截”的承受能力范围，车师还就这样，连着手中的“灭”，一起化为了焦炭。

“师傅——！”鹿哥泪崩了，可事到如今，他又能怪谁呢？怪小野吗？他虽然答应过自己不会伤害师傅，但在那种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恐怕就是自己也做不到吧，一想到这，更是伤心。

与鹿哥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傲雪却看起来毫无情感波动，一直端着望远镜在观察小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也开始嚎啕大哭，并努力抹了抹眼角本不存在的泪水。

至于小野，正好冰流离他最近，可等冰流看清小野的模样后，却不由得捂住了嘴：“小野，你……”

小野何止是七窍流血，身上更是遍布大小深浅长度不一、从身体内爆裂开来的伤口，浑身上下，竟无一处完整。

“冰流……太好了……大家终于……都得救了……”小野微笑着，昏死过去。

PS：可能大家看完会有一点懵，因为没有介绍“灭”，在这里补充一下它的资料：

“灭”，形似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同样会张开一个透明的结界，结界稳定后，结界内的一切事物都会形成一幅3D动态立体地图在“灭”中呈现，使用者可以根据所思所想，对结界内的事物任意支配，同时“灭”还能以违反热力学第二定律，将发散出去的能量重新吸收利用（说穿了就是第二类永动机），还能在形式上将能量进行各种转换，例如将热能转化为闪电的电能或地震产生的机械能等，久而久之，“灭”中就从外界吸收了无数且还能循环利用的能量，这也就解释了那些具现化的傀儡兵和机关暗器是怎么回事。（再插一句，笔者认为形元就是一种能量，所以既然形元能具现化成实物，那么其他能量也是可以的，所以小野他们感受不到任何形元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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