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加更）真言酒

澹台烬离开之后，楚晚宁也很快带着姜棠和念念离开。他打听过，这大启皇宫之外有一条御河，为了庆祝他们的皇帝陛下将要迎娶皇后，陛下特意开放了御河还有宵禁。

百姓们这些日子都会去放花灯为陛下和未来的皇后娘娘起伏，御河上近来也做起了生意。楚晚宁走的那么着急，就是为了带姜棠去游船赏月。

润玉从掌柜的处听到这个消息，也生出带着清澜去游湖的想法。他们去的自然不是这御河。而是润玉曾在人间置办的那处宅院，那里依山傍水，又是自己的地盘，安全又放心。

这里清澜还是第一次来，将溶月放到床上，又施法布置了结界。润玉也安排了两名仙娥守在公主身边后，夫妻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

此时天色渐暗，夜空只偶尔挂着几处星光。湖中央被润玉安放了一艘乌篷船。清澜走过来，润玉已经站在小船上等着它。

足尖轻点，一跃而起。再落地时，清澜已经被润玉接到怀里。

润玉一手揽着清澜的腰肢，另只手在湖面上挥过，无数的花灯出现在湖面之上。一阵清风徐徐吹过，带来不远处的荷香。

夫妻两人靠在船头，听着耳边的蝉鸣蛙声，时不时还有几声清脆的鸟鸣。

清澜靠在润玉怀里，被润玉哄着，喝了两口那瓶中的桂花酿。

自他们相识，再到成婚至今，清澜只喝过两次酒。第一次便是哄骗锦觅喝酒，却把自己喝了个酩酊大醉的那次，第二次则是洞房花烛时喝的交杯酒。

第一次让她在润玉面前丢了好大的脸，要她好几日都不好意思面对润玉。而那一口交杯酒，也害的她被润玉折腾了整整一夜。

那之后，清澜曾发过誓，此生再不饮酒。润玉为此没少扼腕叹息，他是当真喜欢酒醉后撒泼胡闹的清儿。

只是眼下气氛正好，清澜明知润玉打的主意，但到底没能坚守底线，终究还是随了他的意。

这酒是润玉得知清澜有孕时，在璇玑宫里养伤的那一个月中，亲手所制。就埋在璇玑宫后院的那棵紫藤树下。昨日方才叫人挖出来，为的正是能和清澜共享佳节。

这酒入口便是浓浓的桂花香味，亦有山葡萄独有的醇香。酸甜适口，醇厚柔和，余香长久。

闻着味道便知酒味不重，喝到嘴里也尝不出什么酒味。

清澜松了口气，只当是润玉知道她酒量不佳，所以特意酿了这种含酒量极少的果酒给她。

如此想着，清澜甚至都不必润玉忽悠，那大半的桂花酒就都被她喝了。润玉此时才有些后悔，方才他就应该和她说实话的。

这酒看着不烈，用的却是酒神窖藏了两千多年的酒曲所酿，这一坛下去，虽不至大醉数月，但醒来时也会头痛。而且还有一点，这酒会让人忍不住吐露真言。

叹了口气，润玉催动灵力替清澜解酒。却被清澜一把抓住，与他十指相扣。

不知是不是真的喝醉了，清澜靠在润玉的怀里，拉着他看天上的星星。

“我那时在北海，整日要泡在织魂镜里，那里面黑黢黢的，一点儿都不好玩。后来有一次，我与勾陈老头大吵了一架跑了出去。我就躺在草地上，一睁眼漫天的星辰出现在我眼前。”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星星真的好漂亮啊。要是能把它们藏进我的织魂镜里陪着我就好了。”

润玉静静听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阿玉，其实那日在璇玑宫，并不是你我初见。”清澜有些兴奋，她坐起来翻了个身，扑到润玉怀里。

“我第一次见你，是七千年前。”

那时润玉刚被封为夜神不久，六月初一日，他的生辰。但父帝和母神陪在旭凤身边，无人为他庆贺他的一万岁生辰。

润玉等了一个白日，也没有等到一个人。去上值的时候，便有些失落。其实他也明白的，自从母神诞下旭凤后，对他就越来越冷落了。

开始的时候他不明白究竟是为何，后来听多了那些人说的嫡庶尊卑。也就明白为什么母神看他的眼神，越发不喜了。

庶长子已经成年，嫡次子却还是个稚儿。换了是谁，只怕都会担心庶长子有不臣之心吧。可是，母神为什么不信，他从未想过与旭凤争夺什么呢？

只是刚刚成年的小应龙，即使她装的再好，也掩盖不住眼底快要溢出来的失落难过。

于是清澜从天河爬上岸的时候，就听到了润玉和魇兽的对话。

清澜不敢从南天门混入天界，还好她们蓝凰一族是水系一族不怕水。只是这一路逆流游上来，还真是挺考验她这个神魂残缺不稳的天之骄女。

躺在岸边吐了两口浊气，闻着空气中浓郁的水系灵力，清澜连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好困，好想睡觉啊。

“魇兽，你说，母神和父帝他们会想起来，今日是我的生辰么？”

清冷嗓音中夹杂着丝许的期盼，少年的满腹心事，却只能同一只小兽在这无人之处才能提起。清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痒痒的，从河边爬了起来。

“母神说旭凤受了伤，是因为来找我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了。”说这话的时候，清澜注意到润玉的手不自觉抚上了他的膝盖，没人知道，荼姚罚他在紫方云宫里跪了两个时辰。

可实际上，旭凤的伤是他自己偷摸去猎杀魔兽的时候，被魔兽所伤。而他为了从魔兽的爪下救出旭凤，也受了很重的伤。

可父帝，母神还有叔父，包括很多上神，他们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旭凤身上，从未有一个人来问一句：“润玉，你可曾受伤？”

“不过还好，我的伤……不是很重，就不要说出来，免得父帝和母神会担忧。”

他摸了摸魇兽的脑袋，不知是安慰魇兽，还是在安慰自己。

清澜躲在琪树后，看着少年勉强扬起的笑脸，心里突然升起了些同病相怜的怜惜。

她摸出一瓶丹药，那是蓬莱医仙教她炼制的跌打损伤的丸药。用法也简单，取一颗在水里化开，涂抹在伤处，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好转。

清澜趴在石头上，将用法仔仔细细写下来，又在最后写下了一句“生辰喜乐，平安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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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澜：这酒不错，我喜欢

润玉：唔，我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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