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糖好戏开锣!
白糖〔第六折〕 悔恨!莺儿燕子俱黄土
火“山”的火芒霎灭,昏暗的火星点点洒洒。
暖日单持刀瞄准风无忌,冷酷的眼神扫视四周包围而来的侍卫。唐明紧盯着暖日的动作,精神紧绷。
暖日忽的向左边晃动一下,唐明立马持步把住暖日的左边,而暖日却突然转向!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球,捏爆后,爆发出一大片白雾,挡住了所有猫的视野!
唐明“哼”一声,放下竹竿,双手合十,降魔箱迸发出更强的光韵包裹在雾上。
光芒没有像预期一样穿透雾霭,而像是被雾缓缓吸收了!随着光芒更加锐利,雾扩散得越快!
唐明暗叫不好,一把冷光已经划面而来!唐明脚用力一踩竹竿,竹竿从地上及时弹到爪里,迎面挡住这致命的一刀。
唐明顺爪扭动竹竿,通过爪向竹竿输送韵力。韵力的白光在竹竿上飞速流动,瞬间在竹竿头聚集爆发!
刀在竹竿上的力度突然减少,唐明终于意识到,刺客的目标是风无忌!
此时风无忌侧身躲过第一刀、第二刀,霹雳的冷气斩断烟雾!风无忌俯身,下半身上翻,冷不防一个后空翻,双腿径直踢向暖日,同时,他身上的长袍随身体飞扬起,衣边切开雾气,几道散着韵力的气波从长袍边砍向暖日!
暖日后仰躲过气波,振动的空气在她的毛上开出几道裂口!
暖日知道自己免疫韵力,但风无忌的韵力流动太过于诡异。她起刀再次从侧面攻击风无忌。风无忌翻过来后侧身闪过一个身位,边打边往雾的边缘退去。
暖日准备追击,但周围的雾却渐渐稀薄。
白糖望着雾里的往来往去的猫影,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雾中只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金属的撞击声。
忽然,声音停了。白糖提着好奇心走进。
他眼前的白雾突然被切成两部分,一把长枪划过雾气飞出!几道白色的月牙形刃气紧随其后,和一把飞出的竹刀碰撞在一起。竹刀反射出篝火的光恰好射到白糖的眼上。等白糖反应过来后,竹刀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向白糖的额头!
“啊啊啊!”
白糖的魂魄飞出躯体。而竹刀只是一瞬间穿过白糖的身体,留下原地吓得一动不动的白糖。竹刀后,一只黑猫飞出,重重的摔在地上,雾气腾出空位。
一刹那,白糖注意到,黑猫身上伤势很重,穿着千疮百孔的破布,左肩的血痕似乎深至白骨,残缺的尾巴……竟然有三条!
“额……这这这……什么怪物啊!”
白糖缓过神,后怕的揉揉脑袋。
扭过头,白糖面前的雾里散射出白色的光芒,几个黑影呼之欲出。缓缓的,黑影逐渐明显。最前面的黑影戴着斗笠,持着一根长棍,“咚咚”的敲着地面,震起的雾气融合着白色的韵光消逝在了雾的边缘。
“师父?师父!”白糖带着哭腔喊道。
“妖猫!怎敢扰乱大典,趁机刺杀宗主,祸害一处?!”唐明厉声喝道。
“你这……京剧猫……没资格……这么……说。”暖日勉强提起嗓音,冷冷的反驳。
“刺杀宗主,操纵猫民,蛊惑猫心,破坏大典,还不知罪?”唐明呵斥道。风无忌也缓缓走出来。
“别!”
辩日的声音打断了唐明的呵斥。辩日突破其他猫的束缚,踉踉跄跄地跑到暖日面前蹲下。他的嘴角颤抖着。
他笑笑,伸出爪,想擦去暖日脸上的血迹,冷不防被暖日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步宗的猫!”
暖日的吼声彻底穿透了辩日的心。辩日身体一震,呼吸幅度加剧,然后喃喃自语,他再次深情的呼唤暖日:
“暖儿……”
烈烈的篝火映照着辩日昏暗的侧脸,点点星火点缀着沉寂的广场。猫民已被全部疏散,春日有的烟火、锣鼓等都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暖儿没有回答。辩日迎着风无忌和唐明一围的猫的犀利的眼神,脸上的肌肉紧缩,哽咽了。
辩日的双腿忽然软了,重重的跪在地上,飞起的尘土飘落到辩日剔透的眼泪里,格外显目。
辩日定住了,他盯着倒地的暖日,盯着一眼都不看他的暖日。
回想起那时。
“暖儿,委屈你了。这段时间追捕的猫追得紧,你先找个地方和你的爸妈躲起来。生活上需要的用品我会帮你处理的,需要的话就写信放在这缝隙里。”
辩日想起那时的她,他的心如刀创。
“知道了。”
冷冷一句,暖日挣开辩日握住她的爪。她抖抖胡须,便径直的消失在街头处。辩日望着暖日的消失的地方,陷入沉思。
“辩日,我习字的竹简快没了,买一些竹简。”暖日在信上写到。
辩日将买好的物品用粗黑布包裹严实。由于有宵禁,只能在子时初冒着被抓的风险偷偷出来,放到提前约定好的缝隙里。
辩日紧张地环顾四周,舒了口气。
“辩日,爸妈没有过冬的衣服,你买些粗布和针线。”暖日在信中写到。
辩日没有做过针线活。大摇大摆地走到裁缝铺,问:“老板,要一些粗布。”
“客官,您要多大的呢?”老板停下爪里的活。
“我就要那么长,那么宽的布吧。”辩日的爪形象的比划着长宽,看得老板目瞪口呆。
“客官,您是要几尺长、几尺宽?”老板有些震惊。
辩日想着他穿的衣服的尺寸,思索片刻后给出答案:“像我衣服用的布一样长、一样宽!”
……
“辩日,多买点木柴做饭。”
“辩日,我需要羽毛。”
“买些灰粉。”
暖日的信越来越短,而写的频率越来越高。辩日只是贴心的准备好所有要买的东西,并悄悄送过去。
而那天……
暖日在信中问春日大典的事,辩日就立刻意识到暖日可能会……下手!他回信道:“别冲动!记住你的使命!”
“嗯。”暖日回道。
可……
“暖儿,你买竹简是为了做这把竹刀;你……买粗布是为了……隐藏自己靠近风无忌;你……买木柴是为了做射杀的木箭!对吗!”
辩日的声音逐渐提高,直至愤怒。
“你怎么……这么傻?我劝过你不要涉足,可你却……”他望着地面,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暖日缓缓闭上眼。
白糖望着师父,又看看辩日。
辩日看向风无忌,颤抖的差点憋不出话来:“宗主大人,您……”风无忌没有理他。他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盯着暖日,微微摇头。
“可……您……”辩日的嘴里滴着点点眼泪。
————————
几日前。
“宗主,辩日有一秘事相报。” 大殿里,辩日拱手。
“何事?”风无忌微微张嘴。
“宗主。暖日是我们宗一直捉拿的潜犯。我想……” 辩日顿了顿,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说出。
“辩日知道那妖猫的位置和计划,可助我宗收押逃犯。”辩日坚毅地看着风无忌,“但,”
“恳请宗主抓捕她后留她一条猫命!”
风无忌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点头而已。
他太天真了。
————————
“辩日,闪开!扰乱督宗执法,此乃大罪!非让本捕头再带一个猫回去?”唐明率先打破僵局。
“你这……督宗的猫!我宗之事,你……为何干涉?”辩日的底气明显不足。
“辩日,身为京剧猫,却保护这妖猫,岂不玷污京剧猫的荣誉?!”唐明狠狠地跺地。
围着的捕快们轻轻响起吵闹声。篝火渐暗,天压星稀。风无忌摆摆爪,示意该收场了。
“辩日,闪开!” 唐明厉声喝道。
辩日望着暖日,又看看风无忌。他哽咽着,他颤抖着,他的眼里已然黯淡无光。
我,该……怎么办?
我,是……京剧猫,步宗的……京剧猫,我应该……遵从宗主的……命令……捕杀……异猫……
暖日……我……我……对你……你……我……曾经深爱过你……可……你是只……异猫……
辩日崩溃。极端矛盾的心情让他痛苦万分。
“于道义,要遵循京剧猫,捕杀异猫;于情义,要保护暖日。啊!”辩日的神经像炸裂一样。
可异猫,他们做错了什么?
但,暖日,她只是利用我……
无数的思绪汇入辩日的脑海。一幅幅回忆像幻灯片播放:暖日的初吻、和父亲的大吵、暖日哥哥的死、暖日的饭、暖日父母的鼓励、宗主的命令、家人的破骂……
无数的无数,终于压倒了辩日的心门。辩日那狰狞的表情上是万念俱灰的绝望,痛苦的身体终于瘫痪在地上。
唐明见此,毫不犹豫地用韵力推出一道白光斩,划破寂静的夜空砍向暖日。暖日闭上眼,全身放松。
外围的捕快开始拥挤。
光斩逼至暖日的眉梢,白糖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师父……
“暖儿……”
熟悉的声音飘进暖日的耳边。暖日缓缓睁开眼,面前,一个熟悉的背影背对着她。他双臂伸展,毅然坚决。暖日忽然剧烈抖动起来。望着背影,她惊得憋不出话。突然站起,忽然长啸:
“爸!”
公猫面对众猫淡然一笑 ,轻轻地说:“暖儿,别做傻事……”他恶狠狠地看向其他猫,高呼:“京剧猫,你们只会这样残害我们吗?!”
公猫的腿软了,他倚在暖日的怀里,对着那些京剧猫蔑视一笑。
“乖,没事……”
暖日的双眼通红,她不顾一切的吼叫。她望着所有的猫,愤怒支撑起她的身体。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唐明。
她怒视着唐明,拼尽全力向唐明挥出一拳!
唐明没有动,看着即将砸到脸上的拳头没有丝毫波动。拳头骤停在了离脸几尺处的空中。
暖日轰然倒下,没了动静。
唐明只是看着他,表情琢磨不定。
白糖受到了巨大打击:“师父他……杀了……猫……”
一阵沉默。
一道金光亮起。降魔箱缓缓的收起暖日和公猫的身躯,随着点点火星飘进收魔口。
唐明看向众猫,对风无忌作揖后发出命令:“收!”
火熄灭了,众猫散了。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只有远处的土山上挂着几颗明星记录着这一切。
辩日只是跪在那里,只是跪在那里……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他想起他们的家,想起他们在夜半,在灯烛的微弱光下的畅聊,对未来的期待,对明天的盼望。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
他想起他们发过的誓言 ,想起那一枝桃杏,一缕衣带,一对爪镯,一个心愿……
他还记得那一次的邂逅、那一次的旅游…
海枯石烂,她说过。
天长地久,她说过。
有情猫终成眷属,她说过。
可到头来,却只是一处虚无,一片浮云,一次过往,一处伤痛……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白糖第六折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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