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苒茁

光翎有些玩味的表情顿住了，他愣了一下后又笑起来：“你这小孩，还真是奇怪！”

女孩静静的，淡淡的笑着，那不符她外貌的笑容，看着如此的凄苦：“小孩……倒也可以这么叫。”

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奇怪却又平常，光翎收回他的敌意，看似无意的问道：“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不笑了，她又变回了那副冷淡却优雅的疏离模样，她并没有立即回答光翎，等了一会后她悄然开口：“苒茁，我叫苒茁。”

光翎歪了歪头，苒茁？不错的名字，只是与她的气质不太相符，更何况，也很少有女孩子用茁字命名。

“苒茁是吗？这个家伙，是你动的手？”光翎指着地上的人，表情也严肃起来，苒茁闭上眼，语气变得舒缓：“你觉得，会是我吗？”

又是奇怪的回答，光翎冷笑一声，这小孩总是把问题还给他，还真是聪明。

不过细想的话也是，这孩子从刚才就一直在他身边，怎么可能飞跃千里来杀个人呢？

“不是你……你应该也知道这什么，不然你怎么会将我引到这？”光翎继续问道。

苒茁抬起手，第一次逃避了他的问题：“你该走了。”

光翎对这孩子的兴趣更深了，他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追问：“回答我的问题！”

苒茁低下头，望着那人的伤口，激不起一点点反应，风停却不止，她的眸光流动，清秀的面庞微微动起来，她就是如此，什么也没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

光翎看懂了她的意思，他倒也不屑去为难一个孩子，俯身寻找着那人带离的情报。

苒茁就在旁边，什么也不做，她凝视着光翎的背影，情绪万千，表露出来的，却不过短短一点。

其实，只要光翎细问，她就一定会全盘托出，不知是该感谢他的点到为止，还是该伤感失去了相识的机会。

袭击这人的家伙实力很强，除了刀口什么都没留下，光翎找起来倒是也方便，只是，那伤口周围淡紫色的痕迹，也不被隐藏的出现在二人面前。

苒茁心绪万千，想留下他，却不敢开口，想放他走，却不舍分开。

光翎起身，即便他没动手，也算是完成任务了，他又低头看向苒茁，稀奇的，他开口：“苒茁，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苒茁回应他的，是沉默，光翎也不指望她能回答他，并不对此失望，可下一秒，苒茁突然伸手扯住了光翎的衣摆。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光翎一跳，苒茁紧紧地抓着那片衣角，低着头，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能带我走吗？”

“哈……？”

光翎感到莫名其妙，他现在不过与她相识几个小时而已，这话，未免有些过界了，可苒茁轻咬了下唇，若已经相遇，那便不要再逃了。

还没等光翎做出反应，苒茁便放开了手，她浅浅地吐出一口气，姿态也不似刚才过于失礼。

飞舞于二人身周的蝴蝶散开了，星光回散，一散变不可回。

“抱歉，失礼了。”苒茁直起了腰板，可眼中的光却黯淡下来，那盛开的，纯洁的莲花，在枯萎，变得不富生机。

光翎不知为何，突然感觉有片刻的心慌，明明是初始，为什么他感觉这个女孩如此熟悉，而且，苒茁似乎认识他，不，是肯定认识他！

苒茁低下头，她不该的，她不能再一次毁了他的人生，所以说退出吧，退出他的人生轨迹。

“那你要跟我走吗？”

光翎突然的话语也吓到了苒茁，她顿顿地昂起头，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蝴蝶四散，莲花枯萎，那些生机暗淡下来，却被冷凝的冰雪再次滋润，重新放出它们的光芒。

苒茁再次笑了，并不苦涩，而是轻柔的，浅浅地勾起唇角，那是发自内心的，淡雅的笑容。

那微弱的阳光从缝隙里透出来，打在苒茁青色的长发上，为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犹如一朵被染金的莲花，神圣，却能沐浴到万物。

苒茁的目光中带上了一层柔光，清澈又专注，她身上那股淡雅的气质不变，却减轻许多，变得亲近且温和。

“嗯……抱歉，我换一种说法。”

苒茁收起那抹微笑，变回了平静且冷淡的大小姐，语气和动作都并无太大改变，却总让人觉得，她不一样了。

“若我可以提供十万年的魂骨，你能带我离开这座森林吗？”苒茁望着光翎，她的眼神坚定且执着，想要去打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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