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30 翎之音

韩翎坐到了钢琴前，在萧音的注视下，悠扬的乐曲伴随着略有生疏的节拍从钢琴内部传出。萧音闭上眼睛，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从宅子门外往里窥探，温情脉脉的音乐中，小女孩灵动的身躯，母亲欣慰的眼眸。

但不一会儿，曲风的变化把萧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虽然还是同一个旋律，但节奏明显加快，抑扬顿挫也更加明显，就像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重重波澜一般。她从未见过以这种方式弹奏这首曲子，但韩翎似乎早已陶醉其中，小辉也随着旋律顿挫，频频点头。

韩翎长舒一口气，回头看见萧音惊讶的神情，解释道："我随性弹的，原来的谱子早忘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弹错。"

"可是这明显不是原来的风格吧？"

"你知道我娘为什么给我取名叫翎吗？"

萧音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韩翎笑着说，"我一直以为，她是希望我像鸟儿的羽毛一样，灵动自由，随心所欲。直到来到金州以后，我查了字典，才知道翎字有箭矢的羽毛的意思，能够引导箭矢准确地射向目标的方向，我现在终于大概明白娘的期望了。"

刘筱雨和杜文博来到了位于市区外的德堡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令他们震惊的是，这家几乎闻所未闻的公司，占地面积竟如此之大，戒备竟然如此森严。里面来来往往的工人、职员都面无表情，包括白人、黑人在内的各色人种穿插其中，守卫用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向他们询问来由。

好在两人都懂英语，一番交流后，一位西装革履梳着油头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门前。

"我是一分厂的经理，姓汪，您就是刘泽华先生的女儿吧？这次过来想了解些什么呢？"他面带笑容问道。

"汪经理你好，我想知道爸爸过去从事的工作，顺便想看看你们公司有没有招聘意向"，说着她把杜文博拉到面前，"我朋友是金州大学生物系的，今年硕士快毕业了，来看看这里有没有机会。"

"没问题，想你这样的高材生我们都是欢迎的，跟我进去边走边聊吧！"

男人带着两人来到了车间门口的小房间里，"我们的生产、研发都具有相当程度的危险性，所以进入车间需要穿着专用的防护服，你们先穿上吧。"

走在一尘不染的车间里，周围遍布着机械臂和显示屏，只有一两个工作人员在监控记录，刘筱雨不禁感叹现代智能化技术的强大。

"爸爸就是在这种地方工作的吗？不过二十年前应该还没有这种条件吧。"她自问自答道。

"这里是生产车间，金州医院60%以上的疫苗、药物和检测试剂都是由我们提供的。老刘是做科研工作的，当时也为我们公司的发展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汪经理认识我爸爸吗？"

"当然，我们算是同一批进入德堡的，不过他比我优秀多了，要不是违反了规定被辞退，他的前途肯定比我好。"

"违反了规定？"筱雨疑惑道。

"简而言之就是，和实验对象的关系超出相关规定的范畴。"男人说得有点隐晦。

"实验对象？指的是小白鼠之类的吗？"杜文博也很疑惑。

"嗯……差不多，虽然厂里的人们都很敬佩他，但规定就是规定，没有办法。我们公司的规定是很严格的，如果真的想来工作的话，你得三思哦。"男人拍了拍杜文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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