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想要保护的一切·未能保护的一切

随着久违的力量回归，凌清羽如一抹血色的鬼魅，快速地于夜色雨幕中穿梭，而她的脑海中，亚瑟的声音仍在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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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那个据点的位置在一个家族的遗址，那个家族是在七年前被剿灭的。

凌清羽：那个家族的人，是不是姓暮。

亚瑟微微一愣。

亚瑟清羽，你怎么知……

凌清羽：因为

凌清羽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凌清羽：负责那次剿杀任务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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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将凌清羽弯弯的眉睫打得微颤，她的眼底闪烁着一片晦暗不明，而就在这时，她的脚步一滞，一座古朴又残破的巨大建筑物映入了她的眼底，明明现在正下着暴雨，可在凌清羽眼里映出的，却是一座浸没在血腥与火焰气息的别墅。

这时，一群手持武器的人闯入了凌清羽的视野，将她团团围住，下一刻，凌清羽就遭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眼神微动，一股凌厉的气势从凌清羽的身上迸发开来，在她手中的刀出鞘时，溅洒于眼前的血色与那记忆中的一片火红重叠， 就像是回到了那天，就像是……从来都不曾离开过那天。

从一路叠加的血色中走来，凌清羽像是走进了过去，墙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再被覆上了一层新的，最后，她停在了一个房间门口，那是曾属于一个小男孩的卧室。

凌清羽：……

驻步了片刻，凌清羽抬脚踏入了房间，在一个已经腐朽破败的柜子前，一个身影静静地站着，依旧是身披一件斗篷，但却并没有戴上兜帽，一头银灰色的发丝暴露无疑。

凌清羽：阿暮。

听到了这一声，黑衣人缓缓地转过了身，露出了一张清秀俊美的脸，与凌清羽记忆中的那个略带稚气的面容逐渐重合。那对血色的眼瞳微微闪了闪，随后，他露出了一个笑，一个如同孩童般的笑。

暮旭姐姐。

凌清羽的眼睫微微一颤， 这一声似乎勾起了她久远的回忆，久到她已经从一个女孩长成了少女，眼前的光景也一度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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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入血月阁一年多后，凌清羽接到了一个执行任务：剿灭暮家，捣毁暮家老宅。

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凌清羽遭遇到了暗阁杀手的埋伏，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暮家的安全。目的冲突，一场血战自然是无可避免。

凌清羽：唔……

即使当时的凌清羽已经有了不俗的实力，可毕竟敌众我寡，在一场鲜血的洗礼之后，场上还剩下两人。

铛！铛！

凌清羽将最后两把向她砍来的长刀挡开，手起刀落地收割了这两条生命。

忽略掉那些割伤擦伤，当时她的身上已有了两处贯穿伤，一个在肩上，一个在腹部，伤处的皮肉微微地向外翻卷在，却没有出血，让那伤更加得狰狞恐怖。

凌清羽的伤口不会出血并不是天生的，在她刚进入血月阁的时候，因为受到阁主的袒护和重视，又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和天赋，几名预感到自己地位将受到威胁的杀手坐不住了，决定一起将还处于幼苗阶段的凌清羽除去。

那一天，这些人将凌清羽骗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在用令人发指的手段折磨了她一通后，他们打算痛下杀手。而就在这时，阁主及时赶到救下了凌清羽，而这些人都被他当场格杀，尸体被摆吊在阁中横梁上以敬效尤，此后再也没有人敢轻易地对凌清羽出手。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在那群人中有一个人在将把凌清羽抓来时就给她下了毒，这个人就是以擅长用毒出名，他研制出来的毒药有很多都是无解的，而他给凌清羽下的就是其中一种极其阴邪的寒毒，发作时整个人会像是被动于寒冰洞窟中，血液停流不动，最后痛苦而死。

最终，凌清羽只服下了缓解之药，让她不至于暴毙而死，但在受伤时血液不再会从伤口流出，这样的疼痛就此伴随着她一直存在，不过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反而是一道保命符。

咣！

凌清羽面无表情地将脚边的一柄前不久刚被她从自己皮肉中拔出的剑踢开，继续向着前方走去，最后，她来到了一间房间前，看里面的装扮和摆设，应该是一个小孩子的卧室。

凌清羽停下脚步，她能听到在房间柜子中有轻微的呼吸，还有在努力隐忍着的啜泣声。几步走上前，凌清羽一把拉开了柜门，里面的光景让她像是蒙上一层灰的瞳孔微微一缩。

在里面，一个小男孩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将脸埋在臂弯里，银灰色的柔软发丝似是被他身上出的汗给浸透，蔫蔫地粘在了一起。

那银灰色的头发，让凌清羽想起了一个人，自己以前的玩伴，一直照顾自己的哥哥。而他此时颤抖害怕的样子，则让她想起了在一个血色黄昏里无助颤抖的自己。

没来由的，凌清羽一颗被鲜血糊上了一层壁垒的心动了动，她收起了手中的刀，向面前的人伸出了手，有些僵硬的揉了揉那颗脑袋。

小男孩在柜门被打开的时候就知道有人过来了，但他不敢动，不敢看，好似只要不睁眼去看，他就不会害怕，自己的家就不会被毁。

但在柜门被打开之后，他却什么都没感受到，没有疼痛，也没有声音，在他正想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时，他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

暮旭姐姐，你……是谁？

在看到凌清羽后，那个男孩明显愣了愣，眼前的那张脸即使溅上了些鲜红，它的清秀依旧没有被掩盖。

凌清羽：你想活吗?

男孩像是没反应过来，直到在看到外面蔓延进来的火光后，才终于点了点头。

凌清羽：那就跟我走。

凌清羽将自己的一只手伸出，静静地看着男孩的眼睛，那双眼睛跟她记忆中的那个人并不相同，是红色的，像个纯粹的红宝石。

男孩将他那只稚嫩的小手搭在了那只并不大上多少的手，凌清羽眼里的光芒闪了闪。

凌清羽：你叫什么名字？

暮旭暮……暮旭。

凌清羽的手猛的一紧，小男孩手被握的一疼，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凌清羽：……阿暮。

小男孩扭头看向凌清羽，视线却突然一黑。

凌清羽一路遮着男孩的眼睛，不让他看地上那些横七竖八躺倒的尸体，带着他离开了这个归于火海的地方。

---回阁后。

阁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凌清羽眼前的高位上，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个酒杯，他就是血月阁的阁主。

凌清羽：知道。

阁主那你还将他带回来?

凌清羽：他只是个孩子。

凌清羽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

凌清羽：和我一样。

手上的动作一顿，处于上位的男人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凌清羽的身前，声音低沉。

阁主养虎为患的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面对眼前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场，凌清羽脸上的神色不变。

凌清羽：他以为是我救了他。

阁主可他要是有一天知道了真相呢?

凌清羽：……

阁主是我把你带回来的，我只管你的生死，旁人的都与我无关。

阁主伸手拍了拍凌清羽的肩膀。

阁主好好想想。

说完，他迈步扬长而去，留下凌清羽站在原地，她的眼中在一阵晦暗不明之后，余下了坚定。

在此后的一年中，凌清羽一直都带着暮旭，教他技能，带着他一起出任务，让他在这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这样的日子过着，凌清羽却一度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并不是后悔救了暮旭，而是后悔将他带回来，带进了这个地狱中。

那段时间，暮旭进步的速度很快，而随着他的成长，那双手上沾染的鲜血也越来越多，他眼睛里不再是纯粹的透亮，而被染成了带着戾气的血色。

凌清羽慢慢发觉，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她不希望记忆当中那个温柔的哥哥变成现在这样，不想要最初遇到的这个懵懂的弟弟变成这样，不愿意处在最单纯时期的自己踏入这滩血水当中。

每当她开始犹豫和怀疑的时候，暮旭的一句“姐姐”都会让凌清羽暂时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似乎只要不去想，她就不会纠结和痛苦。

直到有一天……

凌清羽再一次遭到了埋伏，在此之前，她已经有了不少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经历，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寒毒发作的程度突然加大，一时的失手让一柄剑在离她心脏两寸左右的位置穿胸而过，就在一支从暗处射来的箭马上要命中她要害的那一刻，被她提前支开暮旭却突然出现为她挡下了那一箭。

凌清羽：阿暮！

溅在脸上的温热将她的眼睛彻底染得血红，拼尽了浑身解数带着暮旭的身体杀出了一条血路，在最后力竭之时，一个身影出现救下了她，是阁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只看见自己满身的伤都被包扎好，但再也没有看见暮旭。

凌清羽：他在哪？

阁主那一箭射中了他的要害。

接下来的话不需要多说，凌清羽明白，但她却不愿接受，不想接受，不能接受。

而即使是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看重暮旭，是为了弥补对那个为了迁就自己的人的愧疚吗？还是只是单纯地想要保护过去那个无助的自己？

凌清羽不知道，但她唯知道的一件事是，这一次，她什么都没能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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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大我：又是3000+……我一定是疯了(／(ｴ)＼)

作者大大我：妈妈咪呀！我要开学啦！！

作者大大我：开学之后可能就只能周更了，想想我马上就要没了的连更……好心痛。

作者大大我：不过还是得说再见的，拜拜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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