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分离
第一人称/上帝视角。
——积克——
我寻思吧,没人在这里还低头走的,于是就低着脑袋,全程盯着小红点的方向去走。但是偏偏撞到了人。
“哎呀!”“哎呦……”
我被那人撞到了地上,探测器脱手飞出去了。我抱着脑袋生气地骂他:“嘶…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我抬头时,见到这刺猬头的发型和这熟悉的小身板,终于意识到这人是谁。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
他也被我撞到了头,道歉道到了一半才看清楚我。我俩不约而同地喊出了声:“啊,找到你了!”
“积克!你……”电击小子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是他看看他周围的护罩,突然就变哑巴了。
“你发什么神经……”我嫌弃地说。
“诶,不、不对啊!这护罩应该把你弹出去的!”电击小子往我身边靠,让我也跟他在护罩里,然后又往后退,让我出去,来回反复了好几次,但他的脸上一直是那种不可置信的神情。
啥弹不弹出去的。“你……”我又想说他,转念一想对这能单纯死的人费口水,不合适。虽然我也没有口水,连嘴都没有。
我瞟见探测器的时候,才回想起要找石晶。我把它捡回来,却发现自己离红点还有一段距离。
“?!”我猛地回头,看着那还在不知疑惑什么事情的电击小子。石晶不在他身上吗?
我见他只有一人在这,得,肯定藏卡比或谁的身上了。我质问他:“喂……石晶呢……”
他可能对这个话题敏感,尬笑了会回答:“啊哈哈,石晶……什么石晶?不会又是你们博士研究的什么对付我们的武器吧?”
你扭扭捏捏的干甚!演技要烂死了!千鬼附身吗你!
“别给我明知故问!”估计是想到千鬼又气的吧,我难得地喊起来,“我这次不是来打架的!你别逼我动手!”
话音刚落,电击小子似乎被我一瞬间上来的气势压倒,突然成了个蔫茄子。
“…咋了?”我迷惑出东北口音。
“我这次也不是来打架的…”
说实话,没有变身的电击小子给我的印象一直是变来变去,要么就是有变身时那个味儿,要么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屁孩,有时候还会沙个雕什么的。
他把手腕上的手环摘掉,护罩刹那间消失了。那东西好像是用来防备我的,但我不知道没有用的东西为何要摘下来。
随即,他又把他变身的手表摘下……
我突然不明白这人的意思了,这段时间里,谁也没吐一个字。
“积克,那什么……”他打破了沉寂,一把抬起我的手,把我的飞刀手指挨个掰开,就像扒玉米那样,然后把手表塞进去。
“沙宝拉查不就是想要这个吗,你把它拿回去。”
“……?”我不是疑惑,那是震惊,百分之百的震惊。
他眼圈好像红了点。“把它拿走,别再干那种偷偷把别人的家人抓走那事儿了行吗……”
他的语气特别像祈求,弄得我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
为什么在平时的战斗中,我总是想赢得胜利,但屡战屡败;此时,他主动认输,我却不敢接受呢。
大概是看我闭口结舌好半天,他跟我说:“听见没,我手还没放下呢。”
我靠,对不起啊想事儿呢就把手给忘了。我松开了手,又趁机把手表还给了他。
“你干什么?”他貌似生气了,“你可怜我呢?”
“放屁…老子还可怜你?”我送他了一个上天的白眼,“我前几章就说过我要慢慢折磨你…这事和博士的任务是两码事罢了……虽然我的行为可能会被博士骂一顿……”
电击小子歪着脑袋,似乎他脑袋里的疑问都堆到了那边,天真地问我:“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博士骂你不还手?”
呵。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的蠢孩子。
“战斗机器人…虽然是战斗型的…但是对于目标之外的人来说绝对不杀…尤其是自己的主人…这是所有机器人的基本原则而已……当然…博士身为我的创造者兼主人…他能随时改变这些原则……”
我认为他是听懂了。
“可是,机器人也要执行主人的命令吧,”他又要把手表给我,“你这么做是违反命令,早点回未来不香吗,我们都能清静清静……”
“都说了那是两码事…”我不耐烦了,把手表硬塞回给他,特别想撇下这个熊孩子就走,“仇是要慢慢报的…如果你再向我说出类似的话…懂?”
我往一边抬起手,亮出激光剑。他似乎很不情愿,但还是屈服地点了头。
我脑袋抽抽地回想起,千鬼那一直在纠结的问题。倒了也是不能把石晶拿回来了,那就帮他问问吧。
“你全名是什么…”
电击小子沉默了会,仿佛是被我问愣了。
“得…我不跟其他人说……”
这下他才回答,他叫“熊小光”。虽然磨叽了挺久。
果然,不配是小屁孩吗,代号这么幼稚没想到真名也。不像我的“积克”,虽然是方便面的名字,但起码帅啊……
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我也不想多跟他呆,连拜拜都没说,瞬移走了。
真是,大下午的。探测器上那小红点,明明两三步就能凑近,却没心思去找了。石晶…大概是在卡比身上。
那不如在回基地之前,玩两把人类小孩儿都爱玩儿的东西吧。
——熊小光——
对于找不着人但离得近的事情,我特别害怕,所以低着头,边通话边跑,没有顾上前面,还正好撞上了积克。
“积克!你……”我指着他喊道,却发现我身边保护我的防护罩,刚才并没有把积克隔开,而是它“坦诚相待”——根本无用。
就似个肉眼可见的空气墙,只能看见,摸上去没个感觉。我惊得说不出话,来来回回往积克身边凑,依然如此。
积克捡回了他刚才丢掉的东西,然后问我石晶在哪。沙宝拉查大概是知道石晶的事情了,我也只能装糊涂。
“啊哈哈,石晶……什么石晶?不会又是你们博士研究的什么对付我们的武器吧?”
我这么说,但这演技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看。
“别给我明知故问!我这次不是来打架的!别逼我动手!”
平时他的声音都是那种磁性的机器声,这回他难得喊起来,还说了这么长一句,属实吓着我了。
但,我也不是来打架的。只是为了试试看能不能实现前几天那个想法而已……
我便把手环摘下来,以示我毫无掩饰,但没有嘴上的解释他很有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
最后,我把手表给他。
真是意料之外,他竟然没接受。
我总是认为,积克这样的反派为了目标能而不择手段。为什么这时的他表现成这样?
我假装生气:“你干什么?你可怜我呢?”
“放屁…老子还可怜你?”他送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虽然他的瞳孔是白色的。
他说,他要慢慢报炸死他的仇。一个月前被埋没的记忆刹那间被唤醒了——我清楚地记得他说过。
我试图再编几个理由,让他接受这条手表,然后他们就能回未来,再也不打扰爸爸妈妈了…到后来我才明白,要是把手表给了他,未来就完了。
没想到,积克总是那副面瘫的鬼样,还挺有个性。给也不拿,这怕是傻瓜吧……
他竟然问我叫!什!么!
不是,他不会把我真名弄到了然后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吧!!怎么办,难道要查我身份证…还有什么什么不会被他们造谣之类的!!啊怎么办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难不成知道了我的真名就去揭露我的身份……啊啊啊呜呜咋办!!
积克说会保密,可是相信你真的…唉说什么好呢可恶。
我还是告诉他了……如果积克用我的名字做了上述这些事情我当场把他的芯片掰成两半!!
最后,他先瞬移走的,正好我也愁怎么打破这尴尬的场面,揉揉双眼,回去找卡比回合。
——卡比——
小光跟我说,他遇上积克了,但他们聊的什么并没有跟我细讲,似乎在刻意躲避。
能知道的是沙宝拉查开始打石晶的主意了。可积克为何不在那时动手,或者来我这抢石晶呢?想不通。
折腾一天了,小光回家的时候直打哈欠。幸好我是机器人,感觉不到累。
既然不累,就要多研究研究呢。我把石晶放在实验台上。
分析的数据都和电击武装有相似之处,如果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增加一倍的石晶,那力量…
不敢想象啊。
唉,什么时候能等到未来警察普及呢……我研究研究着,思路突然从岔路口跑了,怎么突然想到这方面上。
哎呀差点忘了,小光还跟我说那手环不好使呢。护罩都出来了为什么不好使呢……明明测试过了。
那就把目标定成小光试试看吧。
弄好后,我戴上手环,护罩一下就蹦了出来。我轻轻地推开他房间的门。他早就在床上睡着了,衣服都没换。
我再靠近,这护罩确实……没用。
为什么没用呢???我满腹狐疑地出去了。
然后我就用了一晚上时间,再次测试。我冒着生命危险定了个别的目标,就是妈妈。
嗯,好使。……
啊啊啊!!!快疯了!自从被制作出来就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问题!!!
啊,我放弃了。乐意咋咋地吧,反正小光能变身也用不着。
我,卡比,高科技高智能机器人,最厉害最伟大的科学家米丰做出来的,生平第一次失败……献给了我自己发明的东西上!!
我哆嗦着对被我砸在地上的手环,欲哭无泪地说。
——积克——
我特么又被博士骂了呢真不错。
博士听到我没找到石晶,气得脸红要爆炸,下一秒就爆发出来,给我骂了个狗血喷头……具体就不说了,很扎芯片。
我说是遇上了电击小子,然后撒了个谎:那地方人多不利就被打败了,但石晶在卡比身上。
“吗的,没用玩意儿,”博士叫来正泡面的千鬼,“千鬼,去找卡比把石晶弄来!”
千鬼还挺高兴。临走之前我跟他说,别抓人质什么的。
“哇哦,前辈,你怎么突然被洗白了?”这傻子摸上我的额头,“机器人不可能发烧啊,你芯片坏了?”
“去你吗的!”我一脚把他踢走,希望他滚得越远越好,滚到金星都可以。
他躲过去了,然后整张脸都变成了滑稽:“诶呀,前辈~石晶…”
“它长啥样的呀(ಠ_ಠ)?”
……我还以为他又要不正经了,这一瞬间的转变很容易让人误会你是精神分裂好吗。
博士确实只跟我一人说过石晶的样子…日狗,我都特么不记得怎么说了,见都没见过一眼。
“就一挺出彩的石头……快滚!!”
我随便糊弄了句,推着他的肩膀让他圆润地走。
“哦好好好,滚了滚了……”他妥协道,带着一脸猥琐滚了。
——熊小光——
嗯……从何说起呢。
我遇上了很…麻烦的事!
昨天睡觉睡早了,今天五点多醒。一睁开眼睛天还没大亮,挺阴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干瞪着天花板,竟然意外地有点清醒。
那就起床吧?
起床之前,我都习惯性地骨碌两圈,到床沿就翻身下去。
才翻了半圈呢,我好像碰到了一个压在被子底下的东西,我没太细看,自言自语地说:
“哈,怎么把抱枕睡到下面去了……”我被自己逗笑,掀开被子,想把“抱枕”拿出来。
然后发现它它它它它是个人!!
“我去。”
我倒吸一口气,光速把被子又蒙在这人身上,全身都不敢乱动,话也不敢说,呼吸声都是放缓的,就怕惊醒他。
…怕不是见了鬼吧!!怎么办!!而且为什么要在床沿这么容易发现的地方!!
但可能在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更惊悚吧……啊啊啊怎么想都很恐怖啊!!
想哭……爸爸妈妈救我!
“呃……”
啊啊啊他他他他要醒…!!
完了,命不久矣…我快速且安静地下床,摁好半天把手才逃出生天,印象当中连门都没关紧。
——上帝视角——
小光提心吊胆地跑没影后,被窝里的“鬼”哼了两声,发现自己正蒙在什么东西里,折腾下便挣脱开了被子的束缚。
“……不是我真出来了???”
迷惑与惊喜之中,电击小子揉揉眼睛,不可置信。他左顾右盼,嫌弃太暗就拉开窗帘,“哗啦”一声,一切都清晰起来。
天、房,人、街,小卧室。
**,****。
他满嘴芬芳,略微用力地给自己一拳,不怎么疼。又抚摸书桌、椅子,各种家具。
“我靠,我特么终于碰着实物了?!”
桌子,硬的。床,软的。
桌上的小镜子,映出他的身影。他注意到小镜子,就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全身。
“吗的,老子特么在那小屁孩身体里待久了就定型成这样儿了??”
电击小子前后看看。这细胳膊细腿,傻了吧唧的脑袋……
好蠢啊这傻样。
【明明米丰老头给我设计的不是这样啊淦??】(自行脑补第三季套装)
“我靠……”
他叉起腰,又惊又喜。
但是这房间里好像就有他一个人。
“不对啊,”电击小子打开门,在客厅里环顾四周,安安静静,确实一个人都没有。
“大凌晨的,熊小光人呢??”
——
“卡比你一定要救我啊!!”
实验室里,小光晃着卡比的肩膀,二十秒之内说出了事情的原委,语速快得连卡比的系统都反应不过来。
“我救你是必须要救…但是你说的什么玩意??”
卡比服得彻彻底底。自己正丢手环找发泄,小光冲进来就给他来了个熊抱,跟见了鬼似的脸上写满害怕,还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堆胡话。
“哎呀,你怎么听不明白呢!”小光急得跺脚,咬着嘴唇想怎么能清楚地跟他说。“我刚才起床,然后发现床上有个人,行了吧!”
“有个人??”卡比上半身往后退,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甚至有点想笑,“蛤,哪家小偷躲在别人床上的啊,你是不是把抱枕放那儿没发现啊。”
“我我我……”
被卡比这么一说,小光有些相信了。他看得确实不怎么清楚,但那人似乎是红色装束。
凭着这最后一点的执着,他沉默了一会,边说边往卡比身旁凑:“可是真的很吓人啊!!”
小光这样也是让卡比束手无策。卡比抬起手护在身前,另手轻轻推开小光,只得妥协:
“行行行,帮你驱驱鬼!多大人了还怕这个。”卡比边说边捡起被砸在地上的手环,随手丢在了椅子上,拉起小光的手就往外走。
客厅里有些昏暗,而熊夫妇还没有醒。一筹莫展的电击小子顺手把灯点开,要不是因为他懒,早就把整个雪熊屋翻个遍了。
“这他吗人呢,”电击小子拎起沙发上的抱枕,看了个寂寞后不屑地撇到地上,“一秒不监视那熊孩子都不行?特么不就出来一会儿功夫,人还没了。”
楼下传来微弱的动静,让他脑袋上的灯亮了,自嘲道:“这脑子,把实验室忘了……大周末的,五点多就上实验室呆着??”
貌似,他从出来到现在,嘴都没闲着,跟自己唠得很嗨。
电击小子不屑地开开门。
然后,史上最惊悚(小光认为)的场面就诞生了。
第十章完——5155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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