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鸢节

后天早上

外面街上喧嚣一片，听着敲锣打鼓、吹拉弹唱样样不缺，跟搞歌舞团似的。

小米：咪咔！[推]

沐柠嗯？[醒]

小米：咪咔咪咔！

沐柠[打哈欠，有气无力]谢谢你叫我啊，小米

沐柠揉了揉眼睛，起来收拾好，换上昨天连羽送来的衣服，去到大门口，看到暗联都在，她也凑上去，视线从他们肩头上越过。

整条街万人空巷，似乎所有人都挤在这里，两排房屋间人流如织，平时宽广的大道此刻也显得狭隘。

有人控着腰鼓，有人耍着火枪，有人抛着烟球。每张脸上都盈满喜意，灼亮的眼睛直看前方，人群如走川大江，气势恢宏。

后面十几人架杆撑台，抗着鸢神像慢悠悠地跟在人群中，十几米高的玉石像楞让那几个小伙儿抬得不歪不晃。

在这低矮的人群和房屋中，神像如同一座行走的山丘，看得人心慌腿软。

沐柠[被震撼]（每次的祭鸢节都这样吗？）

面对此情此景，沐柠不由想起达空日的场景。

沐柠（不知道阿月怎么样了，会不会想我？）

耳边忽然热气吹。

格莱奥：该走了

沐柠[浑身一毛，退开]……

因为周围过于喧嚣，格莱奥凑到她耳边说才能让她听清。

沐柠[点头]嗯……

两人插空挤入人群，随之向前，暗联剩下的人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格莱奥：[回头看了眼]

伊兰迪：[眼神警告]

格莱奥：[垂眸]……

凯兮：[眼神晦暗不明]……

人很多，想摔倒都难，沐柠被挤过来蹭过去，只能缩紧手臂护住胸部和小米。

沐柠抬头，竟找不到格莱奥，意外了一下，并不慌乱，因为所有人最终都会聚集在神庙，到时候总能找到的。

心下想着，肩膀突然被人一揽，紧接着右手肘戳到一个人的肋侧。

沐柠迅速转头，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紧绷的身子才略微放松。

格莱奥：差点把你弄丢了

沐柠[听不清]你说什么？

格莱奥：[同样听不清]……

格莱奥携着沐柠往前走。

说起来，格莱奥是沐柠除哥哥以外的贴的如此近的男生，这让她莫名紧张。

那只大手温温热热，轻轻松松“咬住”她的左肩头，一会儿松开一会抓紧，好像怎么抓都不找到合适的方法。

她想起哥哥来，自从她九岁开始住校后，与哥哥间的亲昵越来越少，尤其是青春期身体发育后，哥哥就再也没抱过她。

哥哥说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身体不能随便让人碰，敏感部位更是。

可每次过马路时，哥哥依旧同小时候一样，紧紧揽着她的肩膀，大手也是时紧时松，好像力气大了会弄疼她，力气小了又抓不住她。

他说妹妹的肩膀好薄，感觉怎么抓都抓不牢。

她很清楚，哥哥对她的爱从未减少。

……

格莱奥：你眼睛怎么红了？

沐柠[抬头]呃？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神庙面前，人们出于对鸢神的敬畏，没有说话。

沐柠哦……[笑]想着今天参加祭鸢节，昨天太兴奋，没睡好

格莱奥：要是站不住了，可以靠着我

沐柠嗯[微微低头]

——

促织站在神庙门口，一身黑底紫纹的掺金飞仙服，长发高束，额前缀一紫羽华胜，脑后排件扇形羽冠，裸露的皮肤上涂着红色漆纹，面色静如水，双眸沉似墨，整个人高贵又神秘。

她闭眼仰头，手臂呈“拥抱”状缓缓举起，极限时左拳击右掌，不知何来的金粉随着她的动作炸散，如缥缈烟雾般逸散流动。

她又伸长胳膊，手部画圈下移，形成的负压带动金粉，到腹前又是击手，新的金粉出现、炸裂，将之前的加厚、加深，由缥缈变的清晰。

紧接着，她身后的神庙出现异动，空气扭曲如被灼烧，数根银蛇般的丝线从大门探出，蜿蜒若游龙。阵阵妙音传开，由模糊到清晰，由遥不可及到近在耳边，清净又微妙。

大祭司缓缓舞动手臂，腰股也转动起来，屈膝、抬脚，收肩、展臂、勾指，动作轻缓优雅，又带有一丝妖娆神秘，配上那张神情安然的俊颜，祥和中透着诡魅。

那些银丝跟随她的动作，游动、攀升、螺转，聚又散，缠又松，与那“妙音”配合得天衣无缝。

沐柠（想不到，促织竟能这般……）

大祭司舞了大约一分钟，慢慢收势，站定在之前的位置。

沐柠下意识想鼓掌，但周围没有一人做声，她瞬间意识到，这里的人那么崇拜鸢神，肯定不会抱着看戏的心态去看祭鸢舞。

她很庆幸自己及时止住了，不然到时候就尴尬了，让他们撵走都是轻的。

沐柠[掐着小米的脸]（好险好险……）

小米：[💢]咪……

自己这个主人，高兴的时候掐，生气的时候掐，紧张的时候还要掐，真的让精灵想咬人。

上面的促织深呼吸一下，抬高右手掌送出，她身边的银丝聚拢过去，自动团成一个能量球。

促织将球往上轻轻一抛，那球直冲上几十米高空后骤然放大，变成一个黑洞样子的漩涡。

两根银线从黑洞中落下，伸向人群，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紧盯着那两根银线。

银线的头点动几下，然后卷住格莱奥和沐柠的腰，将两人向上拉去。

沐柠（这么细的线……）

这线这么细，拉起一个人的瞬间就会把人勒断成两截，可实际上，沐柠只感觉浑身轻飘飘的，身体不由自主随银线指引向上。

“这次怎么只有两个人？”

“那两个好像不是这里的人，是桑加尔镇的吗？”

“不可能！我们镇子上要有那般惹眼的，我不会不知道！”

“好了你们几个，这肯定是鸢神的旨意。”

……

这是沐柠最后听到的低语。

黑洞越来越近，内心的恐惧感逐渐加强，意识也逐渐模糊……

促织：诸位，这是最后一次鸢神祭，鸢神找到了让你们脱离苦海的办法，而我，也将回到鸢神的身边

人群哗然一片。

促织：不久后，他[手指连羽]会带领你们离开这里

连羽：[懵]（啥玩意儿？）

促织：诸位莫要多问，机缘自会来到

说完这句，一根银线缠住促织，将她也拉向黑洞。

连羽：[着急伸手]诶不是，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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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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