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

道林和菲洛相视一笑，菲洛笑着说，

菲洛“将军，我这么厉害你不得给我升升官？”

道林听了有些宠溺的点头，

道林：“记着了，日后升。”

道林：“我们，来比蒙眼射箭吧。”

他又道。

演武场渐渐安静下来，夏目适逢有风吹过，

风将菲洛脑后的发带的长端吹得飘扬，便显得墨衣动装的少女也生出几分飘逸之色。她唇角亦是含着笑。

道林：“那这一局，我必胜你。”

道林回了一个微笑。

四个字，被他说的云淡风轮，斩钉截铁，仿佛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不等他开口，有人先他一步说话，语气里满是疑惑，“蒙眼射箭，射什么?草靶子?”

道林摇了摇头，微微抬头，他蒙住双眼，埋应看不到天空，可抬头的样子，仿佛可以窥见空中山雀飞过的痕迹，他说:

道林：“同刚才一样，就猎山雀。”

菲洛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

人群哗然。

演武场上，道林已经缓缓搭弓。

蒙上眼，就什么都看不见了。见不见猎物，便只能“听”猎物。

而没有什么，比一个瞎子更能听得清世间万物。

道林是做过一段时间的瞎子的。

他儿时被父皇责罚不尊皇贵妃，曾经被一个人关在殿中，而那日他的兄长也是当今圣上来看他时不小心挥出了皇贵妃送给他防身的药粉，自此道林的双目便看不见了。

父皇并没有过于责罚兄长，因为只是一个“不小心”罢了，可谁考虑过他的感受。

一个嫡出皇子是个瞎子的后果是什么呢，他不敢想。

那年，道林10岁。

他做瞎子那段时间，也曾颓唐过，一个瞎子，在这世上行走诸多不便，连照顾自己都做不到，又岂能做人中出色的那一个。他向来努力，资质平平便以勤勉来补，可这场祸事可以说是毁了他的一生。

母后没有权势也不得宠，生的皇子不能建功立业，他们母子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记得不甘心绝望之时，有人对他过，“瞎子又如何？我相信你，就算瞎了，也能做瞎子里最不同的那一个。”

这实在不算一句很好的安慰，可竟神奇的被他记在心里。他摸索着练习不必用眼睛也能做事时，便时常惦着这一句“做瞎子里最不同的那一个”。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最”不同的那个，但应当算得上是和寻常瞎子不同。他可以照顾自己，甚至照顾别人，背着下人比划练剑，掷骰子，也会顽皮，暗中藏起小孩用的弹弓，偷偷打乌。

一个瞎子，比起别的瞎子，活的倒也不算太差。

可是上天疼他，一年时间他的眼睛渐渐恢复了。

竟是又能看见了。

既然能做瞎子时候都能做到的事，更勿用提现在。他不过是，暂且又回到了过去那段时光而已。

林中的锣声惊起飞乌无数，长空里映出乌雀身影，少年覆眼微笑，搭弓射箭，箭矢循着乌雀踪迹直飞上云端!

一只山雀啁啾叫着，被箭矢射中，急速坠落，红色的羽箭映着少年眼间的黄色布条，有种明丽的斑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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