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凹凸乙女】日月

什么是神？

——GOD

反过来是狗，翻过来是人。

——题记

现代社会人们的信仰呈现矛盾偏差波动。一方面有信仰可以进行寄托，一方面又因为科学的发达而否定了我的存在。

人性就是如此纠结。

我站在十字路口中间，没有人能看见我。我就那么站着，看车来车往，人海汹涌。我喜欢自称我，而不是其他自称，这样能让我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我特别喜欢一个纪录片——《天地玄黄》，没有人声旁白，有的只是大自然和人类文明世界冲击的浪潮音。

我喜欢海的声音。

有句话是：海是倒过来的天，灵魂只有21克。

那些浪花或许是流浪世间魂魄所留下的泪滴。

一只小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我往下看，是一个小女孩。

“那个、哥哥，你能帮我找到妈妈吗？”

“你看得见我？”

“看得见啊。”她歪歪头，笑着说，“哥哥很耀眼，一下子就找到了！”

“你妈妈呢？”

“她说给我去买冰激凌然后就不见啦。”她眨眨眼睛，“不过告诉你一个秘密哦。我看见她悄悄离开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去找她呀。”

“是么？”

“毕竟那是我妈妈啊。”

“如果她再次把你留下呢？”

“我、我不知道。”

这是第一个凭借肉眼就可以看见我隐身状态的人类。

“要和我回家么？”

“可以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那么——请收下我吧！”

这一趟收获颇多，拐了一个小女孩回来。和我相比人类生命很短暂，如蜉蝣，弹指间化为一抔黄土。

我居住的地方在郊区。是一个单身lofter公寓。房东是一个和蔼的老人，人很好，同意我短租，当然也有可能是看在我钱给的多的份上。

“我饿了。有吃的吗？”

小女孩打开八音盒，里面吊坠的是太阳与月亮。发条定轴滚动，唱着童谣。

我说稍等。

伴着童谣开始做饭。

红红的是太阳

黄黄的是月亮

月亮和太阳是好朋友

太阳喜欢光明月亮喜欢黑暗

光明喜欢太阳黑暗喜欢月亮

光明嗷呜一口吞了太阳

月亮嗷呜一口吞了黑暗

弯弯的月亮天上挂

地上的公鸡盼太阳

太阳不见了

月亮成为了第二轮太阳

啦啦啦啦～

饭菜出锅，是很普通的家常菜，不难吃也不好吃，裹腹是绝对可以。小孩儿一边扒饭一边望我，嘴角粘上了饭粒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她的嘴角。她猛点头，擦了下嘴角，是很聪明的孩子。

“你想当神官或者牧师么？”

“那是什么？”

“一个职业。”

“职业是什么？”

“工作。上班。”

“工作和上班是什么？”

“你去过幼儿园吗？”

“幼儿园是什么？”

“......我收回前言。”

“？”

“快吃吧。”

“你不吃？”

“我不饿。”

“好吧。”

“我睡哪？”

“二楼有个小床，你睡那。”

“好的。”

“明天带你去买睡衣，今天先用我的。”

“嗯嗯。”

于是，小女孩就这么住下了。我们一直没有互通名字，源自一种不可言说的默契。神没有名字，而她的名字我并不在意，总归会扫到某个旮旯角落，何必费神去记。

因为喜欢旅行的缘故，我居无定所，世界各地游走。人类的语言对于我来说不是障碍，他们都是文字。若不是他们建立巴别塔触犯了世界意识，或许这个时候言语还是共通的吧。不过这回不同，我得带一个小拖油瓶走。

“我们去哪？”

“沙漠。”

“沙漠是什么？”

“沙子很多的地方。”

“沙子是什么？”

又来了。

“你到了就会知道。”

“好的。”

在这个年级的小姑娘都是十万个为什么，但无知到这种地步也是个奇葩。

八音盒在沙漠被吹坏，发不出声响。她看了一眼，丢掉了。

“不心疼？”

“它坏了。”

“可以留个念想。”

“它坏了。”

“我明白了。”

我本可以用元力修复它，但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自然不会破戒使用神力。

我们坐在骆驼上去看了日落、母亲河、博物馆。她不停地问东问西，让我的口头禅都更新了。

“你长大了就会知道。”

“好吧。”她皱皱鼻子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离开这片土地，我们去了许多地方，有海洋、冰川、森林、峡谷...所有地形我们都去了一个遍。原本只到我膝盖高的小家伙如今也成年了，变成了一位小姑娘。

那么是告别的时候了。

我带她去了一座神殿，拿着教皇的亲笔推荐信和她自己写的领悟书。神殿大祭司出来迎接我们，女孩顺利通过了考试。

“你要走了吗？”

“是的。”我说。

“还会见面吗？”

“不知道。”

随后我离开了，像丢八音盒一样将她留在那里不再过问。

日子又恢复到了一个人的日子。对，一个人。我的人性越来越多，除了情感尚不能理解以外，其他都学得有模有样。神性被我放在身体一隅，直到合适契机打开。

这个契机很快就到了。双系恒星失衡，发生吞噬撕裂了时空，别神入侵，企图抢夺主权。

我怎么可能让祂们如愿？

战争爆发，选在没有生命的星系。

敌方统领揭开纱幕，露出熟悉面容。

是她。

“老师、哥哥、太阳。”她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学生、妹妹、月亮。”

“投降吧，交出你的神格，我可以让你成为我的从神。一神之下，万神之上。”

“不需要。”

手中光团聚集，神性从身体一隅遍布全身。我说出碰到她以前说的最多的话：“神罚！”

天地为之色变，星球引力和磁场混乱，好几个星系都失序，一个接一个的黯淡，直至燃烧殆尽。白光刺眼，让在场者被可怖气场摁在地上摩擦。

我掏出她的新生神格封印，给她套上七美德锁链。其他神如鸟兽散，慌忙逃走。

“乌合之众。”

“是的。”她点点头，“所以，你还丢下我吗？”

“......”

她自顾自地说：“月亮是反射太阳才有的光，它本身是不会发光的。”

“与我无关。”神性隐去，留下的是平常。

“我知道。”她弯眸浅笑，“你是太阳，我是月亮。我注定绕着你转。”

“荒唐。”

“什么是荒唐？”

“让人无语的事。”

“什么是无语？”

“你长大以后会知道。”

“你原谅我了？”

“无所谓原谅，你激怒不了我。”

“那你刚才用了神罚诶。”

“最简单的清场而已。”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一切你都知道。”

“是。意图太明显。”

“哦，你指那首童谣啊。所以你真无情啊。不过谁让我围着你转呢。”

“我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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