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窒息-时间静止

“好了。”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男孩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查理已经从一旁走进。他站的很近，阿黛尔不得不侧头看着他。

男孩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更加耀眼，风吹去，一缕缕发丝拂在额头，高挺的鼻梁，好看的眉毛，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一双红色的眸子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看起来微微发棕，隐隐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和诡异。明明只是八九岁男孩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却俨然像一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处事圆滑的成熟男子。阿黛尔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她总是把他和刚刚送她来到这里的少年凯勒联想起来。

明明一个是金发红眸，一个是黑发蓝眸；一个是八九岁的模样，一个是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一个说话温和，一个说话戏虐，客观来讲，不管从哪一种角度来看，他们都不应该是相像的。可阿黛尔还是觉得的很像，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像。

她想到这里再回头看去，身侧的男孩还在看着她。明明眼里盛满了笑意，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友善。“扑通——扑通——”心脏好像在一抽一抽地痛。耳边有规律的心跳声突然渐渐消失了，她仿佛迷失在了男孩猩红的双眸里，愣在了原地。莫名的压力向她袭来，她想逃走，脚却怎么也迈不开。男孩猩红的眸仿佛有什么力量，让她只能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好疼……全身上下都在疼。阿黛尔察觉不到自己已经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的意识已经迷离，只觉得很痛，撕心裂肺的痛。她费力地将眼睛从男孩的红眸移开，昏沉的脑袋忽然渐渐变得有些清晰起来，她看到刚才还吵的正开心的蒂芙尼姐妹和伊芙尔，蒂芙尼的手还愤怒的指着后者，而小姑娘伊芙尔撅着嘴，满不在乎的表情也僵在了脸上，她们的动作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表情也一直没有变化，仿佛是一张在现实生活中的照片。

一种强烈的诡异感让阿黛尔原本沉重的头脑逐渐清醒，她试图移动自己的手脚，可她却惊讶地发现手脚一点也不听自己的使唤。仿佛如一桶冰水浇落在头顶，透心的凉。在极度的惊恐里，像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看向一直呆在身侧的男孩，男孩猩红的眸还在看着她，阿黛尔感到一阵摄人心魂，她移开对视的目光，男孩的嘴角还是挂着那么一抹微笑，只是阿黛尔觉得，这微笑似乎比之前的幅度增加了，似乎……还带了一丝——玩笑？

一瞬间她确定了，是他！就是他！她在内心大吼，你对她们做什么了？她努力的挪动嘴皮，可无奈嘴唇像是结成了冰，纹丝不动，她什么话都说不出。一时间，惊恐、愤怒、厌恶的感觉交杂在一起，男孩戏虐的轻笑，让她愤怒到了极点——

冰冰凉凉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别碰我！阿黛尔在意识里厌恶地大喊。“泪？为何有泪？”男孩略带些嘲讽和玩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阿黛尔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瞬，看着男孩指尖亮晶晶的液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

在失去意识之前，她听到自己一遍又一遍麻木地问：“泪？为何有泪？”

为何有泪？为何？

她不知。

———

2023.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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