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自招

乾隆也懂了，他强压着怒意：“说！”

毓瑚继续说道：“仪贵人哭诉，她身旁的钱嬷嬷是新入景阳宫内务府分来的，见她办事利索便提拔为心腹嬷嬷。往日办事也算尽心尽力，谁知生产之时喝了药后，身体反而开始猛烈疼痛，这嬷嬷见了却不管不顾，导致她出血严重到回天乏术之地。”

“还有，仪贵人说她在孕中，本不愿出门，也是环心多番提议才去的御花园。与大阿哥交谈后准备离开，仪贵人承认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的，她也不知环心为何会说是大阿哥推搡所致？”

“仪贵人自知行将就木，不愿背上诬陷人的罪名，恳求皇上查出真相，并为公主择一位养母可以好好照顾。”后宫如此，一向忠心正直的毓瑚也是忍不住叹息。

乾隆怒不可遏：“为仪贵人诊治的太医是谁？把他开的方子拿来让其他太医瞧瞧，还有环心和那个嬷嬷，给朕滚过来！”

齐太医酿跄着走了进来，他身子颓废的趴在地上，不复往日太医院院正的风光。

环心和嬷嬷一路跪行过来，面上满是张皇失措。环心年纪小，忍不住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毓瑚还请了一位方太医，与孟太医一起看齐太医方才开的药方。商量过后，方太医说道：“回禀皇上，此药方只是普通的补药，病人吃了可活血健脾，孕妇却须禁吃，有滑胎之险。”他医术稍逊，可心眼活泛，也能看出此药方用在此处意义非凡。再看齐太医跪地模样，他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乾隆怒意更甚，看着那嬷嬷倔强的模样，大手一挥：“把她们都拉去慎刑司受刑，什么时候吐出真话了，朕再考虑要不要留他全尸！还有为仪贵人一直看诊的太医，也一并审了，朕就不信查不出真相！”

慎刑司可不是个好地方，宫中人人都知道去那里的人非死即残，任何秘密都隐藏不住。因此，纵使那嬷嬷咬紧牙关坚持到底，环心也是最大的突破口。月霰并非心狠之人，可看到这等小人肆意攀咬的行径就觉得罪无可恕，对他们上些手段也无可厚非。

果然，环心怕了。

她手脚并用爬到乾隆面前死命的叩头，咚咚咚的闷声传来，没一会额头就有血渗出，看着可怜又可恨：“皇上，奴婢说，奴婢说！”

“都是钱姑姑逼奴婢这么做的！她给了奴婢不少银票，要让仪贵人的孩子无法诞生，最好是与其他妃子和皇子牵扯上些关系！齐太医那边都是嬷嬷私下里交代的，于奴婢无关，奴婢都是被逼的，皇上饶命！”

乾隆冷冷地看着她：“幕后之人是谁？”

环心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又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瞧了眼皇后。

月霰望着钱嬷嬷仍沉默不语的样子突然笑了，众人看着她：“皇上，谋害皇妃，陷害皇子是重罪。她们若是说出幕后主使，自己死罪便罢，若是不说，祸及三族也在所难免。如此责罚，想必也能警慑后宫诸人了。”

乾隆颇为赞同，正准备下令时，那钱嬷嬷开口了：“奴婢说，求皇上宽恕奴婢家人，是皇……”

皇后又急又怒的声音传来：“皇上，此人居心叵测，她的话未必就是实话！”

完了，不打自招。贵妃忍不住闭上了眼。她当初为何会选择追随皇后呢？是她伪善端庄大度的作态，还是正福晋的地位？如今再看，皇后频频出昏招，败露后又毫无应对之法，实在是可笑。幸好后来下了她这条贼船，否则自己哪天卖命反倒断送了自己的富贵日子也未可知。

果然，太后沉默着看着皇后，眼中也是无尽的后悔。这个皇后是她给乾隆挑选的，如今她没一点皇后的品德，倒显得是自己这个太后眼光不佳。乾隆眼中寒意更甚：“环心，钱嬷嬷杖毙，景阳宫所有宫女全部拉入掖庭，齐太医杖责七十大板，贬为庶人，拉出去！”

三人和宫女们撕心裂肺的求情的声音传来，却也无济于事了。

乾隆漠然的看了皇后一眼，也未曾向太后行礼，满身怒气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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