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当白月光爱上了地上霜

而后程明弦便揽着洛卿颜，对看完整场闹剧还看得津津有味的白助理交待了几句，坐上专车走了。

也不去管季暮言怎么样。

而季暮言，却是忽地回想起他那天听到和见到的所有，如同再次感受了一遍般。

季家从来没有对外宣称过季暮言有过脑损伤，小时候的一部分记忆缺失了，而季暮言缺失的那部分记忆，却在一次次的剌激下在今天浮现于季暮言的脑海中，深刻无比。

可他曾经却忘得一干二净。

……那年，季暮言才七岁，不过已是到了记事的年纪。

季暮言一直知道，他的父亲季初唯和他的母亲竺晓琳关系不是很和睦，他也才懵懵懂懂知道有商业联姻那种概念，而季初唯和竺晓琳正是这种关系。

然而那天，季暮言才发现，季初唯与竺晓琳在一起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联姻，而是均衡各方面的选择。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在季初唯和竺晓琳卧室门附近玩着小汽车，可里面二人吵架的声音他却听得一清二楚。

出于好奇，他开始听他们的吵架内容。

季暮言原来也是听过的，但是都是竺晓琳对季暮言无尽的抱怨与季初唯对竺晓琳不耐烦地吼叫。

可今天不一样。

“季初唯，你是不是越来越对我厌烦了，你为什么不肯理我，连敷衍也没有了么？”竺晓琳明明也是一个名门世家的大家闺秀，如今声音中透着卑微与幽怨。

“竺晓琳，记住你的身份。”季初唯声音冷硬，淡淡道。

“我的身份？哈哈哈……”竺晓琳突然大笑起来，“季初唯，你是忘了你曾经所干过的事么？你忘了……”

“啪！”一个耳光甩了过来，竺晓琳嘴角沁着血。

“季初唯…你居然……打我？”竺晓琳满脸都是震惊之色，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而自从跟了季初唯后，却是被敷衍，被忽视，成为了极尽卑微的存在。

这一切，只因那桌子上摆着的照片中的女人——言明韵，也正是程明弦的母亲。

一个音乐界的天才，也是音乐界的遗憾。

却让无数人为其倾倒，深深爱慕，也深深留恋。

天才陨落，不正是因为眼前薄凉的男人么？

季初唯对明韵的感情，那是竺晓琳从未想象过的热烈与偏执。

竺晓琳捂着脸，却是凄惨地笑着：“季初唯，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你得不到明韵就囚禁了她，逼得她自杀，却怕被法律制裁，求助于当时爱你到疯魔的我……”

原来季初唯从未在乎竺晓琳的落魄，也未在乎她的低沉，更没在乎她的孤单，甚至摒弃她的辉煌。

在光芒万丈消散之后，竺晓琳无法接受眼下的难堪和不易，无法接受她一个人的孤独和偶尔的无助，

即使她认真做好眼前的每件事，把懒惰放一边，把丧气的话收一收，把积极性提一提，把矫情的心放一放，也得不到季初唯的一句赞赏。

所有想要的，都得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得到，可她却永远都得不到他的爱，只因那被他杀了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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