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不逼你

纪清和：岳南溪，你愿意吗？

……

南溪猛然从梦中清醒，突觉嗓子干涸地像是着火了一样。估摸是空调开了太久，她撑着床慢慢坐起来，扬手把空调关了。

喝完水，再躺下，就没了睡意。脑子里一阵阵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纪清和昨晚问得她最后那句话就像是一个牢笼，把她紧紧地困住，就连在梦里都疲累不堪。

愿意，自然是愿意相处的，只是，答案，她没说。

昨晚，她亲眼看着纪清和清润的眼眸，一点一点，暗下去。

转瞬又换上笑脸。

纪清和：没关系，我不逼你。我知道，你需要时间缓和。

他摸出手机，看着骤然亮起的锁屏背景，南溪蓦然睁大眼眸，居然就是她——那天穿着婚纱，远远站在台上侧着脸牵强微笑的样子……

明明是很心酸的笑，这一刻，看得南溪心底却暖意渐起——

纪清和：每一次点亮手机，看着这张照片，都会想起，那天坐在角落里，心脏有多疼。

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近在眼前，实际远在天边。

他以为，那个时候，她的眼里只有林本洋。

直到，典礼结束，林本洋的缺席。

他疼了很久的心脏，终于停止钝痛，甚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也是那一刻，他再也无法说服自己，他们之间没什么。那颗隐而未发的种子，在夜深人静不为人知的时刻早已发了萌芽。所以他才没忍住，隔天就随朋友去了粤海肴，在看见她的一瞬没忍住当时就向她求婚……

现在想想，是蠢了。她若是能答应他，才真是怪。

纪清和说这些话的时候，南溪坐在副驾座上，听得认真。

对于他评论那时的自己“蠢”，南溪听了，抿嘴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就那么一路聊着，到了岳家大门口。

下了车，南溪简单向他道了谢，转过脸，握着车门把手正要关上的动作就是一僵，脸上，有些难堪：

岳南溪爷爷？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门口的，也不知道看她和纪清和坐在车里说了多久的话……

纪清和看南溪脸色微白，适时上前，自我介绍：

纪清和：岳老先生，您好。我是——

岳老爷子：嗯。

老爷子看也没看，直截打断了他：

岳老爷子：有劳你送溪丫头回来。

随后没容他们再说什么，兀自摆摆手：

岳老爷子：不早了，快回去吧。

说完没作停留，率先转身朝院内走去。

南溪，久久地沉默。看了老爷子动身，仰脸和纪清和对望两秒，默默用唇语念出“再见”，便快步上前挽住老爷子的手，进了院内。

一老一少，相携离去的背影，定格在纪清和眸中。

老爷子的孤单，其实他也懂。

客厅里。

南溪给老爷子倒了杯水，刚喊声“爷爷”，被老爷子扬手制止，问她，

岳老爷子：他叫什么名字呐？

南溪一僵，如实说：

岳南溪......纪清和。

岳老爷子：喔，纪家。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

南溪紧握着双手，用力地，虎口都要抽筋了一般。但仍僵持着，再未出声。

岳老爷子：唉——

老爷子忽然叹口气，接着道：

岳老爷子：我最近，时常梦到你外婆……大概，他也要怨我这个多事老头子咯……

岳南溪......

南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其实她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知道他年纪大了，就想让他开心。

他护她安稳长大，那么她便尽力陪他，开心地老去。

南溪上楼离去的半晌，老爷子终于睁开眼睛，先前看见纪清和的沉郁凝结，淡了不少。他抬眼，凝着窗外暗沉的夜色，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那些他曾经自以为是的，其实也该放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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