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再也不能打篮球？

当流川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不知何时被送到了医院，腿上打着石膏，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醒来后听到的竟是这样的一段对话：

“你说什么？医生，你是说他以后再也站不起来了？再也不可能打篮球了？”仙道情绪激动地抓住医生的衣领大吼着。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复原的可能，只是希望很渺茫。他的左腿韧带和软组织都已受损，即便是将来有一天恢复了，也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那时肌肉也早已经萎缩，再也不可能打篮球了！”医生如实地回答道。

“不！不可以这样，你一定要治好他。枫是一个把篮球看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人，他绝对不可以没有篮球。如果他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打篮球了，他会生不如死的！”仙道已经是近乎歇斯底里地在哀求着医生，“医生，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他，哪怕是把我的腿截下来移植到他身上... ...”

“What？截肢？移植？这... ...”医生面露难色。

“不！医生，还是请你截去我的腿给流川吧！反正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少年了，而且他都是为了要救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仙道的父亲也开始恳求医生。

“爸！枫需要的是可以用于奔跑、跳跃，和灌篮的腿，所以只能是我的... ...”

“难道说你失去了腿，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么？”流川终于再也听不下去，他有些费力地挣脱掉挂在脸上的氧气面罩，挣扎着撑起自己的身体，出声打断了仙道的话。

“枫，你醒了？医生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此刻的仙道看到流川醒来，想到他听到事实真相后心里该有多难过，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完全说不出半句安慰他的话来。

“嗯！”流川点头，之后沉默。

“枫，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愿意把自己的腿给你，而且你不需要担心我，因为我就算再也不能打篮球也没有关系，对我而言，篮球只是我人生中的一个阶段而已，你才是我的一切，我只要你能平安无事，我只想让你开心... ...”仙道泪流满面地伸手握住了流川的手。

“好了！别再说这种白痴话，先不说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即便是医生同意，我也绝对不会答应！”流川又一次打断了仙道的话，然后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彰！如果是五六年前的我遇到这种事，知道自己以后再也不能打篮球了，我可能真的恨不得立刻死掉。可是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也已经打了那么多年的篮球，经历过很多事。更何况我现在身边有你，我知道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不是吗？就算我以后再也走不了路，再也不可能打篮球，但是我还可以看着你打！只要我还有你的陪伴，就够了！”

流川的眼中含着水雾，可是脸上却冲仙道露出一个平静而坦然的笑容，这恐怕是他有生以来一口气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说完又闭上眼，开始回忆那个时候，仙道以为流川在狂奔过去推开他父亲的那一霎那，他的脑中根本没有考虑过后果吗？不！他想到了，也清楚有可能自己这辈子就再也和篮球无缘了，但为了救仙道的父亲，他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么做！没有其它任何原因，只因为那个人，是仙道的父亲，他就必须要这么做！

“可是枫，我不想看到你这么难过，我不要你再也走不了路！对不起，枫，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而且你都是为了要救我父亲才会让自己受伤，该被车撞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看到如此难过的流川却还在对着自己微笑，仙道已经心痛到泣不成声了。

站在一旁看着他二人对话的仙道父亲也已经伤心内疚得满脸是泪：“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你才会... ...”

“伯父，您是彰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父亲，保护您本来就是我应该要做的！”流川打断了仙道父亲的自责。再回头看向仙道，他的嘴一张一合，除了哽咽和啜泣之外，竟已经心痛到说不出话。

从来没有见到过仙道如此悲伤欲绝的样子，此时此刻流川心里的痛更胜腿上的伤，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仙道，他低着头，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彰，我好冷，抱紧我好吗？”

仙道张开双臂，将流川紧紧地圈入怀中。

流川闭上眼，将头埋入仙道颈下：“彰，我难过，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哭，不是因为我再也走不了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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